古老的村落,天黑后,家家都要然起柴火,六盤水一個人在家,坐在院子里發呆,忘了天黑,忘了要做飯,收藥材。他也在想和親的事,他自及也不知道該怎么來想和親的事,總希望結果是這樣那樣,可那都是自及的空想,被風吹醒后還是要回到生活中來,夢卻沒有因此而斷,再一次的沉入自及地想象世界,放縱自及的思想,自由自在的活在夢想的天堂。
那里沒有疾病,沒有天災,沒有爭斗……只有安祥的家,平靜的生活……
可是,就連他的迷迷胡胡的夢想世界,還是被身外的狗叫聲,孩子的喧鬧聲給鬧的無法平靜。
河邊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他一路上都在想該怎么和父親說,怎么說和親的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這件事,能不能同意自及去和親,還會不會再說別的和自及不一致的話。
見六盤水坐在院子里發呆,家里的火堆也沒燃起來,河邊心中一驚,在六盤水身邊蹲下,問到:“父親,你怎么了?天都黑了,怎么沒燃柴火?”
六盤水這才回過神來,望望已黑的天,猛然一驚,沒想到自及一下午都坐在這里瞎想,天黑了都不知道。雙手揉了揉疲憊的雙眼,伸了懶腰才說:“天都黑了,你怎么才回來?你去那里了?也不知道叫我。”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河邊跟上去,遲疑地叫了聲:“父親……”
六盤水頭也沒回頭,問他怎么了,是不是害怕。走進櫥房,摸了火石,生起了火,又取柴火將堂屋里的火生了起來,屋里瞬時間亮了起來。
六盤水又多加了柴,卻見河邊心事很重,問他也不說,六盤水也猜想到事情的嚴重,本來他還打算去做飯的,現在那還有心事去做呢?在火邊坐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望望河邊,頓了頓,自責到:“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姐姐去和親。要不是我為部落想的太多,她也不用嫁這么遠……她要是不去和親,也不會死了……以后啊……”提到和親,他竟摸起眼淚來,傷心地說:“以后我再也不管部落的事了,誰愿意來做首領,誰來做好了,以后啊……”望了望河邊,說:“你也不要再去為部落的事煩心,不要再說這說那了,別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和我們沒有關,知道嗎?”傷心的望著河邊。
河邊見他為和親的事,比自及還要傷心,一時哭了起來,勸到:“父親,你不要再怪自及了,那時侯,你也是為了部落著想才讓姐姐去和的親,誰能說你的不是呢?部落里,都還等著你拿主意呢……你怎么能說不做首領呢?”摸干了淚水,又撥弄了下還沒燃旺的柴火,吹了幾口氣,這又才燒旺起來。
聽見兒子的哭聲,六盤水這才清醒過來,想起剛說的話,不禁一楞,沒想到自及為和親的事,竟會這樣的傷心,還矢去了理智。鎮定下來,安慰到:“你餓了吧……我去做飯,你不要太傷心了,現在再后悔也沒用,以后啊……你那里都不要去,就待在家里,你姐姐死了,現在就只剩下你了,我可不想到死時,沒人送終。”站起身,想進櫥房。
河邊拉他坐下來,問到:“父親,你說……我們以后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還不是要上山,下地,還能怎么樣……”人要生活,自然要干活。
“我不是說這些。我是說和親的事。”河邊望著六盤水說:“我們以后還和夏啟和親嗎?他現在不和親,可以后還要和親,我們該怎么辦呢?以后你……”河邊怕引起他傷心,遲疑地說:“以后你不要再聽夏啟的話……他什么事都只為他們部落著想,根本就不為我們想,和那樣的人和親,只會受到他們的欺負,還不如不和的好。”
六盤水聽的莫名其妙,問:“你怎么說的呢?夏啟說什么了?他不同意和親,那是有他的理由啊……你也不能強求他啊……”
河邊怎么也沒想到,父親現在又為夏啟說起話來,明明剛才還在為姐姐的死傷心,怎么一下子又變了呢?難道是得了病?伸手探了探六盤水的頭,也沒覺的不正常,六盤水也被他的舉動弄的莫名其妙,推開他的手,問:“河邊,你怎么了?你……”見河邊傻傻的望著自及,心中一緊,問:“你今天沒有求祖先嗎?怎么心不在焉?不會是給別的部落的保護神傷害了吧……”站起身拉他起來,急促地說:“快跟我去求祖先……再晚了就來不急了。”邊說邊從火堆里選帶油的柴火。
兩人都為對方的反常給弄糊涂了,還是河邊機靈一些,知道兩人都為對方的安全著想。拉住父親的手,叫到:“父親,你干什么?我都餓了,你也不去做飯。”他平時就是這樣說話的,也只有讓他看到平時的自及,才能讓他清醒過來。
別說,還真是這樣,六盤水被他的話別給鎮住了。河邊平時就是這樣子,那有問題啊……那是自及疑心太重了。這也是,天天和一個人在一起,習慣了他的一舉一動,猛然間還真接受不了他的變化。
六盤水放下柴火,長長的嘆了口氣,摸了摸頭上的汗水,剛才離火堆太近,也不知道身上的汗是被河邊嚇的,還是被火烤的。坐下來,問:“大山叔回來沒有?他怎么說的?”
河邊想了想才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回事,只知道大路不同意和親,青樹也回來了,好象回來時,帶了些藥物。”湊近六盤水坐下來,問:“父親,你說,夏啟今天給的藥物能治好流葉的病嗎?他以前不是說,現在還治不好她的病嗎?怎么今天就有辦法了呢?”
六盤水也不想去想這些事,揮揮手不賴煩地說:“不管他,反正啊……以后你不要再去找他和親就是了,誰想去和親,誰就去好了,我的兒女不是用來和親用的。”說的比較干脆,有些生氣。
這倒是付合河邊的心,以后不再去找夏啟,可是自及想和有胡氏和親啊……這該怎么辦呢?難道說,真要自及以后就守在家里不成?河邊可沒那個耐心,有什么事,就是等不住,剛想說和親的事,家里的大黃狗,叼了塊骨頭,搖著尾巴跑了進來,在火堆邊自在的啃著骨頭。兩人中午都沒心思吃飯,晚上還沒吃,見到那狗吃東西,肚子也跟著叫了起來。河邊咽下口水,將那狗踢了出去,說:“父親,我先去做飯,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明天去找有胡氏和親,你也不要勸我,不要說別的話,我有我的想法。”轉身進了櫥房。
六盤水一人坐在火前思量著這幾年的事,想到部落受天災的情景時,臉色顯的緊張,想到和親后帶來了好處時,又有些興慰,覺地自及沒白做首領……正想的出神,卻聽有人在外叫到:“河邊,你還在做飯啊……”
說話的是大山,他在家也想著怎么和六盤水說和親的事。妻子做好了飯,說河邊一整天都在那里幫他做事,還說他們兩人現在可能還沒吃飯,大山就拿了塊肉邊吃,邊叫妻子包些吃的,給他們送過去,妻子當然不樂意,可又不好多說,極不情愿的包了些飯菜,還囑咐他早些回來,說自及害怕,大山答應著送了過來。
六盤水被他的話給驚的手只顫抖,他正想到路邊死的事,心中自然有些郁悶,卻被人打擾,難免有些受驚。
河邊聽出他的聲音,站到門口說:“大山叔,你來了,我還在做飯呢……”
大山將手中的包往前一托,說:“不用做了,我給你們送來了。”走過去
將包塞在河邊手里,河邊隨手將包放在櫥房的石條上,請他進屋。
屋里的火堆已經燒的很小,大山和河邊走過去添了些柴,又拿樹葉閃了閃,屋里的火光這才亮了起來。見六盤水臉色發白,大山急切地問:“大哥,怎么了……”在他身邊坐下,伸手去探他的頭。
六盤水將頭一扭,推開他的手,說:“我沒事……”嘆了口氣,問:“大山,你今天去了后,夏啟怎么說的?他有沒有問我們現在和親的理由啊……我昨天去的時侯,沒說這件事,今天卻去和親,只怕……只怕他會懷疑我們啊……”顯的有些膽怯。
河邊有些惱火,可大山在這里,他也不好多說,搖搖頭,壓住自及的火氣,反問到:“父親,你不能不這樣嗎?你看你現在象什么樣子啊……”看了大山一眼,見他沒有責怪自及,埋怨到:“父親,你要是不敢再出門,不敢再做事,就不要做首領好了,你和他們說,讓我來做首領好了。”
大山輕輕的笑了笑,問:“河邊,你很想做首領嗎?你以為做首領很還玩啊……”
河邊見大山誤解了自及,搶著說:“我不是想做首領。可是你們說說看,我姐姐都為和親死了,我再不做首領,那怎么對的起她呢?”顯的有些激動,“要是我父親一直都不是首領,姐姐也不和親,我才不想去做首領呢……”一臉委屈的樣子,望了望大山,嘟著嘴,氣呼呼的坐在六盤水對面。
“那你想怎么樣……”見河邊急的臉色發紅,明顯是他的話讓他著急,而不是被火照紅的,這也難怪,他必經還年輕,遇事不夠穩重。大山微微一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到:“你不要緊張嘛……做首領又不是壞事,還怕別人說你的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