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意味著我們即將面臨分離;其實,最真純的情感還是在中考誕生,我們會因為各自的成績各奔東西,話別眼淚之后,會認識新的同學,新的死黨。但是,最深最讓人回憶的還是陪伴自己9年的友誼,我們的青春才剛從鄉下走向城市。
開始倒數的中考,我們都在繁忙的身影中找尋我們的目標。
填自愿的那一天。
黃老師抱著一大疊的自愿表,讓我們填寫。
各組組長分完自愿表,同學們都在埋頭思考,都在寫自己的人生路。
我趴在桌上,手扶著腦袋,看著章凡認真的填寫自愿。
我心想這也許我初中剩下的時光最后一次仔細打量章凡的樣貌,我希望能深刻在我腦海里,因為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會被命運怎樣的安排;但我還是相信我高中必定是我追到章凡的好機會。
“喂,晟野,你不寫你自己的自愿,你看著我干什么?”章凡停下手中的筆,揮了揮正在想入非非的我。
“哦…沒什么,我在想即將離開初中了,有點舍不得這個地方?!蔽冶徽路睬苽€正著,不好意思,還好反應敏捷。
“哦,是啊!在這里呆了三年了,一草一木都讓人難以割舍。誒,讓我看看你寫的自愿唄?!闭路捕喑钌聘兄嗖煌鼏柡蛭业淖栽浮?
“??!不行,你那個自愿先給我看,我在給你看?!蔽亿s忙趴在自愿書上。
(似乎我們關心別人的自愿,勝于自己的自愿)
“喂,你有點紳士風度好不好?更何況你跟我同桌我照顧你不少,你不感恩戴德還恩將仇報??!”章凡不耐煩說道。
“好了..好了..說不過你,你牛!吶,隨便拿去看”。還是拗不過章凡,把自愿表隨意的放在她桌面。
章凡接過自愿表,看了看。
“誒,不錯啊!晟野,你還有膽子報五中?。ㄊ欣锏谌_標高校)!看來你這次是下了決心,拋妻棄子?。 闭路部吹轿覉罂嘉逯懈械皆尞愑指吲d。
“拜托,會不會說話,我還沒娶呢!哪來妻子?報考五中是為了面子,就算考不上也有個說辭;是五中不要我,不是我不要五中”。我為自己故意報考五中找了個很不時尚的借口。
“哦,是嗎?好吧!那你就加油唄!”章凡明知是借口,只是不說穿我,說完又埋頭寫自愿,完全忽略剛才的約定。
“喂..喂..不是說我給你看,你就給我看嗎?”我推了推章凡,提醒她。
“我剛才有說要給你看嗎?是你自己硬塞給我的,我才勉為其難的收下的!”章凡露出一臉奸邪,說道。
“你…你…你厲害,專門欺負我這種不會拽文的人。好,不給我看,我也知道你報考哪所學校?”我自知此時已經無須狡辯,說實話,誰都知道章凡會報考哪所學校。
“哪所?”章凡微笑著問道。
“一中對吧(市里名列第一的高校)?”我說道。
“嗯,算是吧!”章凡點點頭。
“說得這么勉強,難道你想考不上??!”我看著章凡這番姿態問道。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不是不想考上,只是聽別人說高級(市里名列第二的高校)更好,正猶豫呢!”章凡搖搖頭說道。
原來章凡沒填呢,難怪不給我看。
“不管你報考什么,我都支持你!加油!”我像極了花癡。
“嗯嗯,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最后還是要聽長輩的;算了,不考慮了,還是一中吧?!闭路矒u搖頭無奈地在第一自愿上填了“一中”。
我是不懂章凡為何如此憂郁,我是覺得無論哪所高校都可以,只要自己想學習,一樣可以考上好的大學;顯然,我這種是極低級的想法,好的學校必然有它的優勢,還是一個氛圍的問題。一個書香門第,一個**市井,你會選擇哪個?
看完章凡寫完,我轉移陸續看了那幾個家伙的自愿。
除了章凡,其他人都心有靈犀般填寫了“五中”。就連跨不過五中那個坎的臨男,也厚顏無恥的寫上了,事實證明誰都要面子,誰都不想比誰差。
我重新回到座位上,再看章凡,依依不舍的摸著被我們寫滿字的桌子。
上面有我和她的對話,左上角一段對話,是我們第一次坐到一起時。
“今天旁邊坐了一個很惡心的人,吃我豆腐?!闭路矊懙?。
“你是在說我嗎?你有豆腐吃嗎?”我寫的。
“你不要對號入座好嗎?我是說我的左邊,有沒有豆腐吃不關你事,尖下巴(連木幫我取的外號,因為我長著瓜子臉,又瘦,下巴很尖)?!闭路矊懙?。
“哦哦。我還以為你是在說我呢,我就放心了;我還有個很響亮的外號,“黑人牙膏”(因為我長得有點黑!)?!蔽覍懙?
這些對話是我們第一次剛鬧別扭后,她一節課一句,我一節課一句,答上的!
右下角也有一段,是打志文那次。
“謝謝你今天為我出氣,謝謝同桌!”章凡
“不用客氣,傻瓜,誰叫你是我同桌。同桌、同桌,同仇敵愾?!标梢?。
“我很感動,也很感謝有你這么一個人,吳班主沒拿你怎么樣吧?”章凡
“那有什么的,被罰站是正常的事,我臉皮很厚的!”晟野
“呵呵!總而言之,還是謝謝你”。章凡
除了這兩段,桌上還有滿滿的文字,也有臨男和連木的秀恩愛,這些文字代表我們同桌間發生的過往,它有開心,有難過,有委屈,有淚水。它是我們回憶,可惜如今它已經不在了,如果還在,我們看到這些文字,會忍住不堪的淚水,追悼我們的故事嗎?
“要不,我們把這個桌子切成兩半,一半放你家,一半放我家,我們供著怎么樣?”我看著章凡戀戀不舍,心里不是滋味,開玩笑說道。
“呵呵,順其自然,也許才是好的;說不定緣分深的話,我們還能坐在一起呢!”章凡憧憬著說著雖然不可能的事。
“嗯,我只是開個玩笑啦,真切掉,萬一給學校來個處分,就完了。嘻嘻?!蔽倚χ卮鸬?。
“呵呵,要不,這樣;我們等下叫上我們的‘特攻組’(臨時成立的一個興趣小組,每天都到連木家去補知識,誰差就補什么;組長當然是章凡,成員就是我們那幾個)成員去中考前最后happy一次,怎么樣?”章凡一時興起說道。
“好啊,我也是這么想,去哪呢?”我拍馬屁說道。
“嗯~~我們下午就去馬坂烤地瓜如何?”章凡建議道。
“好,就按你說的,我去通知他們幾個”。我這個打下手做的還真不錯。
說完,我就左串右串,把通知下達下去,他們都表示雙手贊成。
我把信息反饋給章凡,然后就開始計劃下午的行動。
等下課后,我們各自回去做好準備,來次中考前的狂歡。
還是分工合作,我和臨男準備好燒烤的必備工具。女生們去商店買食材,配料。
一行6人坐上老鼠車,開往馬坂村。
這是一個古老的村落,因距離其他村莊好遠。它仿佛是被隔離的另一番桃源。村上人口稀薄,差不多的人都往鎮上搬離,更顯得這個小村莊更加的寂靜。雖然人數少,但是卻不礙于它的氣氛。每年的夏天都有許多的人收拾美麗的心情,在這里度假,游泳、劃船、釣魚、燒烤。
因為這里有個度假村,名曰“坂上度假村”。不僅有富豪所蓋的別墅群,還有諸如以上所提的活動場所。
我們就是來這個度假村燒烤,因為有專門的燒烤場所,靠近一條小河,不僅可以享受夏風帶來的暢快,也能看著晶瑩剔透的河水在水中不緩不急的流淌。吃著食物,三三兩兩坐在凳子上聊天,喝著小酒,欣賞兩岸的風景,頓時覺得一身自在。
“垂柳蟬鳴了心頭,河流環水戲童叟。
烈日肆虐人身肉,焉知吾等何樂否?”
我們租了一個燒烤位置,不錯,還有遮陽傘,凳子。放下裝備,把炭放到專門的炭火堆,燃起火,把架子放在上面。
女生用牙簽串好食物,放置在架子上。讓炭火將這些食物烤熟,我們則一邊圍坐著炭火堆聊天,一邊等待著美味的食物。
“不知道這樣的時光,還有多少次?”智秀突然感慨道。
“是啊,過幾天中考過后,再過個暑假,我們就沒機會像現在聚在一起了?!倍逡步又鴤?。
“喂,我說你們倆個能不能不這么多愁善感啊?就算我們考上不一樣的高中,暑假、寒假還是可以在一起啊!”連木看到他們倆大煞風景排斥道。
“就是,難道中考后我們就不是朋友了?”臨男也附和道。
“呵呵…你懂得,我不是這個意思?!倍迮闹R男的肩膀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臨男不解的問道。
“唉。你,你不懂啦!”董洛揮揮手說道。
“什么不懂,你說了我就懂啊!”臨男還是不追到黃河不死心。
“我說了你也不懂!”董洛也不罷休。
“那….”臨男還想繼續糾纏下去。
我拿一個玉米棒塞過來“這樣應該可以塞住你的嘴了吧!”
“嗯…嗯…”臨男咬著玉米棒還想繼續說話,但是,食物還是堵住他的嘴的。
“好啦,你們兩個在糾纏下去,等下就沒得吃了;既然來了,我們就不要想那么多,拋開那些傷感的事,盡情享受歡樂!”章凡勸阻道。
“章凡說得對,我們還是專心吃吧,哈哈!”連木趕忙拿起一個火腿腸,邊吃邊說。
“我要吃雞翅!”臨男看連木動手了也趕緊拿了根雞翅,雖然嘴里還吃著玉米。
大家在吃貨的帶領下,開始動嘴了。
“你嘗嘗這個,這個好吃!”
“誰給我個肉串?!?
“哇,這個怎么這么咸,誰下的椒鹽?!?
“董洛,幫我刷個燒烤醬!”
看著大家手忙腳亂的吃著東西,我心想,其實大家都明白中考后、成績亮相后,暑期后,大家就要都要各奔東西。會遇到新的朋友,新的羈絆。就算放假也很少這么多人聚在一起。所以大家非常珍惜這次機會,非常享受這一刻的歡樂。
吃完燒烤,連木建議大家一起去游泳。
我們男生是百分之百贊同,因為可以看到她們幾個女生的好身材,誰不愿意呢!我們舉雙手贊成。
她們幾個居然也贊同了,讓我們歡喜的不得了。粽子終于剝皮了,我們是放大瞳孔靜觀其變。
但是,后面的舉動讓我們捏了把汗。她們,她們居然不脫衣服就下水了。還在水里招呼我們幾個男的趕緊下水玩水戰。
這是有多么的殘忍,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我們的荷爾蒙呢?我們幾個男的相對而汗,嘆了一口氣也下水了。
夏天確實炎熱,一下水,涼爽的河水浸入骨髓。一個字“爽”。
那幾個女的完全不顧形象,瘋狂的玩水。冒著河水浸透衣衫,**乍現的危險,像野獸般將水花一股腦兒往我們身上潑。我們只能忍受,安靜欣賞粽子皮了。
大家玩得也筋疲力盡,上岸收拾物品;夕陽西下,居民房已經炊煙裊裊。就這樣,我們濕著身體,在路上邊走,邊聊天。水珠沿著我們的身體,一滴一滴落在我們離開的道路上。
分叉路口,我們一一道別,今天確實很瘋狂。
我和臨男還不敢回去,還要等衣物都干了才敢回去。因為我們那邊很在乎小孩子去游泳的,說什么水不干凈啦,一堆都是迷信的話。要是被發現,就有“面條”(就是細竹子做的、打小孩子的)吃了。
趁著衣服慢慢變干的功夫,我們也不忘聊天。
“晟野,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么顏色?”臨男怪異的問道。
“什么,什么顏色?”我被問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切,你在裝,我是說你有沒有看見章凡裹胸是什么顏色?”原諒臨男吧,男人嘛,總好這一口。
“哦!有啊,那么明顯,黑色??!”我毫不猶豫的說道。(章凡穿著薄紗來著)
“你有看到哈,那大不大?”臨男緊追不舍。
“什么大不大,衣服嗎?”我又被問倒了。
“你不要一直裝好不好?我是說她的---這個”臨男邊說邊用手指著自己的胸。
“哦,拜托,青春期能有多大?怎么你老問章凡,你自己沒看連木的?”我有點納悶了。
“咦,她穿得都是深色的,怎么看?”臨男委屈的說道。
“哦,也是哦,那算你沒眼福了。”我嘲笑說道。
“去死吧你,就算她穿透明的,我也會把衣服給她,不給你們看!”臨男歪著嘴說道。
“哇靠,你怎么小氣,那你看了章凡的,我要挖了你眼睛?!蔽易髁藗€挖眼睛的動作,朝臨男揮去。
“什么叫小氣,朋友妻不可欺,你不懂?”臨男閃過我的手勢,說道。
“是嗎?那你怎么好意思欺呢?”我反問道。
“你和章凡不是還沒確認嗎?我和連木已經是大家都知道的了,嘿嘿,所以不違背兄弟道義?!迸R男辯解道。
“就你歪理多,不說了,衣服不多干了?;厝グ?!”我說不過臨男,只能棄械投降,另謀出路。
“嗯,走吧!”臨男回應道。
兩個人齊步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結束了狂歡,接下來,是真正到了我們所謂的分離了,來吧,中考,就算因為分數讓我們各處異地,我們也不懼怕你。雖然你剝奪了我們享受青春的時光,雖然這樣對我們來說很殘酷;但是,我們會把這段回憶放在屬于它的沙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