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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一)

今年的秋季運動會,學校辦得很隆重。

我做了記分員。

海波在這屆運動會一鳴驚人。一人便獨得了七個項目的冠軍,破了跳高和鐵餅兩個項目的學校紀錄,創下了輝煌的戰績。

林鍵和一鳴也都拿到了名次。

比賽臨近結束的時候,我們哥兒幾個在操場上以教學樓為背景照了張合影。趙凱的腳不知怎么被扎破了,由我和雪冰兩個一邊一個攙扶著蹲在前排,老大上身套著一件灰色毛衫,下身穿著一條綠色的軍褲和林鍵、海波、一鳴站在后排。照片中,一鳴板著面孔,一副很悲壯的神情,給我留下了印象。

一眨眼,又是一段日子過去了,我們的實習也結束了。一切都跟做夢似的。

要去北戴河了。七月,正是下海的好時候。

四年時間真的是太快了。第一年的旅游,我們去了千山。在那兒還留了一張全班合影,我站在后排,穿著一身藍色的運動服,卻只露出了一張臉,掛著微笑,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想要去探尋個究竟。依依也在人群中,臉上同樣掛著最初吸引我的那種迷人的微笑,甜甜的。

第二年的照片也在影集里,我們去了水洞,不知為什么我的照片中竟然沒有依依的身影。

第三年去的是閭山。那次給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刻,因為去的時候,依依是緊挨我坐著的。雖然僅僅是個巧合,卻讓我內心激動不已。由于出發的早,又路途顛簸,她睡著了,頭依在了我的肩上。為了避免尷尬,我也詳裝睡熟了,伏在座椅上。我不忍心驚動她,一任她枕著我的肩膀,直到整個臂膀都酸麻了,依然咬牙堅持著。

每次學校組織的春游都讓我們興奮不已,可是我每次更希望的都是與依依結伴而游。

我的夢想始終沒有實現過。

這一次要去北戴河了——我們的畢業旅游。我希望實現自己的這個小小的愿望。

同學們都作了充分的準備。大家瘋狂購物。張偉老師告訴我們要備好衣物,要準備長裝和短裝,要準備泳衣和拖鞋,要準備好洗漱用具,要準備浴巾,還要準備一些藥物。到了最后每個人的包裹都塞得鼓鼓囊囊的。哥兒幾個不謀而合,每人弄了件綠色的T恤衫。

我在去之前,已經偷偷地為依依刻好了一枚石印,準備著在北戴河找個時機送給她。我把這枚印章也放在了背包的最里面。

第一次集體乘火車去那么遠的地方,幾節車廂都被我們這些畢業生包下了,車廂里處處洋溢著青春的激情,同學們一路歡聲笑語。

從火車上下來,已經很晚了,又搭上了早已等在那里的旅游巴士。同學們擠在一起,嘰嘰喳喳好不熱鬧。車窗外似乎還在下著蒙蒙細雨,地面上可以見到路燈的倒影。車子拐了幾個彎兒,便現出了一段古城。聽張偉老師說,那里便是天下第一關了。

第二天,我們就在牛毛般的細雨中,游覽了天下第一關——山海關。張偉老師穿著白色的襯衫,頭上戴著一頂很顯眼的桔黃色鴨舌帽,走在最前面。我們哥兒幾個緊隨其后。會長、夏若欣和其他幾個女生也跟在我們這個小團體里,只是沒有依依。

張偉還特意讓哥兒幾個換上泳褲,在老龍頭的一處石礁上合了影兒,搶了一個大浪撞擊礁石的瞬間。接著去了孟姜女廟,又游了堰塞湖。

車在路上顛簸著,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令人心曠神怡。我形容不出此時的心境了,只能讓大家去默想自己第一次面對大海的時刻,那樣就會了解到我此刻內心里所受到的震撼了——我完全被所見到的景觀征服了。

我們住宿的地方是挨著海的,頭一天到的太晚了,匆匆地就住了進去,還沒有來得及到海邊走一走。

現在可有時間了。

雨早已經停了,陽光柔和。許多同學都耐不住性子,急急地換上了泳衣,披上了浴巾,穿上了拖鞋,向海灘沖去。

天空很藍很藍,沒有一絲云彩。海水也很藍,一波又一波細浪從遠處輕輕地蕩過來,涌上沙灘,化作了一堆泡沫。

北戴河的沙灘實在是太好了,沙子細細的,踩上去軟綿綿的。

一班的女生很會捉弄他們的老師。她們把自己的班主任,那個一彈鋼琴,屁股上就像是安了彈簧的金老師埋到了沙灘里,每人還踏上一只腳,留了個合影。看到這一幕的同學都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我也投入了大海的懷抱,隨著同學們一起盡情地享受著大海里涌動的碧波,累了就爬上來,躺在金黃色的沙灘上,享受著暖暖的陽光,呼吸著咸濕的空氣。

接下來的日子里又去了鴿子窩,游了東山,逛了海浪花市場。

每一日的傍晚,我都期待著能巧遇依依,希望能在沙灘上見到她,可她就仿佛是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了。

直到那一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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