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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典常上

臣深釋曰:典常經久之意,上簡帙之首也。是編皆古人之成說,乃今時之急務,第厥所由,蓋將以寓施為緩急之序。而區區一得之愚,亦因以附見于此云。

歐陽修《唐紀贊略》

自古受命之君,非有德不王。自夏后氏以來,始傳以世,而有賢有不肖,故其為世數,亦或短或長。

司馬光《應詔論略》

漢世國家有大典禮,大刑獄,大征伐,必下公卿大夫博士議。郎議其議者,固不能一,必有參差不齊者矣。于是天子稱制決之,曰:丞相議是,或曰:廷尉當是。而群下厭然,無有不服者矣。又曰:古之帝王,聞人之言則能識其是非,故謂之聰。觀人之行則能察其邪正,故謂之明。是非既辨,邪正既分,奸不能惑,佞不能移。故謂之剛。取是而舍非,誅邪而用正,確然無所疑,故謂之斷。誅一不肖,而天下不肖者皆懼,故謂之威。賞一有功,而天下有功者皆喜,故謂之福。

富弼《邪正辨略》

夫天子無官爵、無職事,但能辨別君子小人而進退之,乃天子之職也。自古稱明王、明君、明后者無他,惟能辨別君子小人而用舍之方為明矣。至于煩思慮,親細故,則非所以用明之要也。

歐陽修《禮樂志略》

由三代而上,治出于一,而禮樂達于天下;由三代而下,治出于二,而禮樂為虛名。古者宮室車輿以為居,衣裳冕弁以為服,尊爵俎豆以為器。金石絲竹以為樂,以適郊廟,以臨朝廷,以事神而治民。其歲時聚會,以為朝覲聘問,歡欣交接,以為射鄉食餐。合眾興事,以為師田學校。下至里閭田畝,吉兇哀樂,凡民之事,莫不一出于禮。由之以教其民為孝慈友悌,忠信仁義者,常不出于居處動作衣服飲食之間,蓋其朝夕從事者,無非乎此也。此所謂治出于一,而禮樂達于天下。使天下安習而行之,不知所以遷善遠罪而成俗也。及三代已亡,遭秦變古,后之有天下者,自天子百官,名號位序,國家制度,宮車服器,一切用秦,其間雖有欲治之主,思所改作,不能超然遠復三代之上而宰其時俗。稍即以損益,大抵安于茍簡而已。其朝夕從事,則以簿書獄訟兵食為急,曰此為政也,所以治民。至于三代禮樂,具名物而藏于有司,時出而用之郊廟朝廷,曰此為禮也,所以教民。此所謂治出于二,而禮樂為虛名。

劉顏《輔弼名對序略》

昔者三王咸設四輔,一曰師,二曰保,三曰疑,四曰丞,俾居左右前后,各主訓護論思,又建三公以總百揆。《書》曰:夢帝赍予良弼。又曰:弼予一人,是四輔三公九卿通謂之輔弼。故西漢汲黯曰:天子置公卿輔弼之臣,寧令從諛承意,陷主于不義乎?則三公九卿通謂之輔弼明矣,皆所以勖仁勸道補政益德,申朝廷之大義,固社稷之長策,致君上于無過,措國家于不傾,出入詢謀,言動獻替者也。是以持平守正,審情切事,中于時病,合于物心,一言之發,足以廣其聰明;一語之行,足以垂其法度。此乃輔弼之臣,應對之名者也。

徐積《書鄭綮傳略》

天下之所恃而為安危者誰乎?曰:宰相焉耳。故自朝廷百執事至于州縣之吏,不幸而一非其人,不過敗其一局之事耳。至于宰相者,其人一非,則天下殆矣。雖亡宗赤族,何益禍敗?蓋天子之于天下也,得其術,則其道甚易。宰相佐天子治天下,以一身而當天下之責,雖得其術,其道甚難。

蔡襄《送黃子思寺丞知咸陽序略》

天子之尊,下視人民,遠絕不比,然出政化,行德澤,使之速致而均被者,蓋其所關行,有以始而終之者也。惡乎始宰相以始之,惡乎終縣令以終之。輔相天子,施政化德澤,自朝廷下四方而止于縣者,承其上之所施,然后周致于其民也。近天子莫如相,相必得賢,故能輔其政化德澤之施也。近民莫如令,令無良馬,雖政教之美,德澤之厚,而民莫由致之也。相近天子,而令近于民。其勢固殊。然其相與貫連以為本末,是必動而相濟者也。民知所賴,而相休養以業其生,惟令而已。令之于民,察其土風井閭,而別其善惡強弱,富貧勤惰,冤仇疾苦,以條辨而均治之,使咸得其平焉。令之責,豈輕也哉?

歐陽修《請補館職疏略》

臣竊以治天下者,用人非止一端,故取士不以一路。若夫知錢谷,曉刑獄,熟民事,精吏干,勤勞夙夜,以辦集為功者,謂之才能之士。明于仁義禮樂,通于古今治亂,其文章論議,與之謀慮天下之事,可以決疑定策,論道經邦者,謂之儒學之臣。善用人者,必使有才者竭其力,有識者竭其謀,故以才能之士,布列中外,分治百職,使各辦其事。以儒學之臣置之左右,與之日夕謀議,求其要而行之。而又于儒學之中,擇其尤者,置之廊廟,而付以大政,使總治群材眾職,進退而賞罰之,此用人大略也。

劉摯《分析助役論略》

祖宗累朝之舊臣,則鐫刻鄙棄,去者殆盡。國家百年之成法,則劃除廢棄,存者無幾。囗囗豈不怪天下所謂賢士大夫,比歲相引而去者,凡幾人矣,囗囗亦當察此乎?去舊臣,則勢位無所軋,已而權可保也。去異己者,則凡要路皆可以用門下之人也。去舊法,則曰今所以制馭天下者是己之所為,而囗囗必將久任以聽其伸縮也。

臣深謹按摯此論,蓋當王安石變法之日。然安石猶知畏名義,創宮觀以處異議,而朝廷之體不失,卒使宋社丘墟,金狄構禍,其源已兆于此,摯之論可監已。臣又按章內空白二字,乃前朝臣子尊稱君上之文義,當避闕余仿此。

劉摯《論人才疏略》

臣竊以為治之道唯知人為難,蓋善惡者,君子小人之分,其實義利而已。然君子為善,非有心于善,而惟義所在。小人為惡,頗能依真以售其偽,而欲與善者淆,故善與惡雖為君子小人之辨,而常至于不明,世之人徒見其須臾,而不能覆其久也。故君子常難進,而小人常可以得志,此不可不察也。是故今天下有二人之論,有安常習故,樂于無事之論,有變古更法,喜于敢為之論。二論各立,一彼一此,時以此為進退,則人以此為去就。臣嘗求二者之意,蓋皆有所為而為非也。樂無事者,以為守祖宗成法,獨可以因人所利,據舊而補其偏,以馴致于治,此其所得也。至昧者則茍簡怠惰,便私膠習,而不知變通之權。此其所失也。喜有為者,以為法爛道窮,不大變化,則不足以通物而成務,此其所是也。至鑿者則作聰明,棄理任智,輕肆獨用,強民以從事,此其所非也。彼以此為亂常,此以彼為流俗,畏義者以并進為可恥,嗜利者以守道為無能,二勢如此,士無歸趨,臣謂此風不可浸長。

《唐制略》

給事中得以封駁詔書,封謂封還詔書而不行,駁謂駁正詔書之所失。

孫覺《論章疏略》

凡人臣當謹密者,以君子小人消長之勢未分,言有漏泄,或能致禍,如其不密,則害于其身。若遭值明主,危言正論,無所忌憚,亦何謹密之有乎?惟有奸邪小人以枉為直,懼為公論之所不容,則唯恐其言之不密,若得此輩在位,囗囗何所利乎?

臣深謹按《易》曰: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此密說之所由始也。竊詳密之為義,蓋具數端,有縝密,有秘密,有隱密,有深密,有慎密,有微密,有機密,有茂密。若夫君臣事幾間,大抵縝密之意居多,而非必專主于秘密也。《語》云:有天德便可行王道,其要只在慎獨。慎獨云者,正密之謂也。何者有縝密則秘密該焉?有秘密而無縝密,此禍亂之所乘以起者也。昔趙清獻公,晝之所為,夜必焚香以告天,不敢告者,不敢為也,乃所謂密也。究而言之,其所謂密者,乃不敢為也,非不敢告也。

宋祁《慶歷兵錄序略》

世之言兵者,緣井田作乘車,即鄉為軍,因田為蒐,周法則然。外制郡國,內強京師,兵非虎符不得發,漢法則然。開府籍軍,混兵于農,使士皆土著,有格死無叛上,唐制則然。然晚周力分諸侯其弊,弱者常分,暴者常并,故列國相軋而亡。漢衰權假強臣,其弊勢侔則疑,力寡則隨,故僭邦鼎峙而立。唐季亂生置帥,其弊樂故群不逞糜潰而爭,宋興劃五代余亂,一天下之權,僭藩納地,梗帥嬰法,經武制眾,罔不精明。凡軍有四,一曰禁兵,殿前馬步三司隸焉。卒之銳而慓者充之,或挽強,或塌張,或戈船突騎,或投石擊刺,故處則衛鎮,出則更戍;二曰廂兵,諸州隸焉。卒之力而悍者募之,天下已定,不甚持兵,唯邊蠻夷者,時時與禁兵參屯,故專于服勞,間亦戍更;三曰役兵,群有司隸焉。人之游而惰者入之,若收置,若漕挽,若管庫,若工技。業一事專,故處而無更。凡軍有額,居有營。有常廩,有橫賜;四曰民兵,農之健而材者籍之,視鄉縣大小而為之。數有部曲,無營壁闕者,輒補歲一閱焉,非軍興不得擅行。

臣深謹按祁論歷代制兵,甚有要約,又斷之曰:始未嘗不善,而后稍陵遲。亦深著鑒戒。宋之后,州郡兵弱,竟成金狄之禍,又令人慨然于藩鎮之設也。

潘興嗣《通論略》

昔者井法大壞,而天下之民病矣。然而智者一出,則藏兵于民,藏食于兵,以全制勝,坐而收功,則謂之屯田者是也。漢嘗以數萬之眾臨氐羌,氐羌固小矣。而議者謂費而勝之,不若以全制也。于是以萬人留田,果無一矢一鏃之費而虜平矣。曹操出于擾攘之際,憂不先于天下,而憂食不出于兵也。于是大興屯田,以示天下之形勢,勢莫微于羌,事莫急于操,時顧必先此者,蓋不茍一切之便而以深久之利為慮也。昔者兵賦之法大壞,而天下之武備虛矣。然而智者一出,則兵有府,府有帥,帥有統,唐嘗以六十萬眾,田于近輔之郊,當四方有事時,長戈利戟,奮然而直往。及其無事,則偃兵以就農,故天下之言武備者,必先府兵。今以數十萬之眾,宿于燕秦晉魏之地,半天下之賦,長轂巨軸,逆險溯波,而上不足以給奉養,重商賈之利,出內帑之金,不足以佐費用。無事之時,顧且如此。一旦有事,則重以四方之兵。倍數而益之,豈惟費廣而生飼之,驕不足以臨敵也?

臣深聞之先師章文懿公懋,懋至金陵時,猶及見國初人道遇白須眉,輒下馬問遺事。有告之曰:太祖最留意屯田,嘗曰:吾京師養兵百萬,要令不廢百姓一粒米。每以遠田三畝,易城外民田一畝,為屯田不足,則移數衛于江北,今江浦六合諸屯是已。其法每一軍撥田三十六畝,歲收一十八石為子粒,除與月糧歲十二石,閏加一石,余六石上倉,其分番宿衛上直并打差應役,一應軍人于數內支給口糧,又余以充倉廒之費。行之數年,倉廒苫蓋完備,而儲偫豐足。自后屯田悉為勢豪所侵,其法漸廢,而江北諸屯荒蕪者亦多。今制民出力以養軍,軍出力以衛民,二分而后兩弊,沿邊諸鎮,則歲運府藏以給之,驕兵債帥,天下之民,有不勝其困矣。今日之屯田,恐不可不講也。

朱仲晦《應詔封事略》

今將帥之選,率皆膏梁呆子,廝役凡流,徒以趨走應對為能,苞苴結托為事。物望素輕,既不為軍士所服,而其所以得此差遣,所費已是不貲。以故到軍之日,惟務裒斂刻剝,經營賈販,百種搜羅,以償債負。債負既足,則又別生希望,愈肆誅求,蓋上所以奉權貴而求升擢,下所以飾子女而快己私,皆于此乎取之。至于招收簡閱,訓習撫摩,凡軍中之急務,往往皆不暇及。軍士既已困于刻剝,苦于役使,而其有能者,又不見優異。無能者反見親寵,怨怒郁積,無所伸訴。平時既皆悍然有不服之心,一旦緩急,何由可恃?

張齊賢《諫北征略》

自古疆場之難,非盡由戎狄,亦多邊吏擾而致之。若緣邊諸寨,撫御得人,但使峻壘深溝,畜力養銳,以逸自處,寧我致人。此李牧所以稱良將于趙,用此術也。所謂擇卒未如擇將,任力不及任人。且戎狄之心,固亦擇利避害,安肯投諸死地而為寇哉?

臣深始至山西,巡行忻、代之間,因得以訪問三關事宜。若諸邊守此,上策也。但所謂邊吏擾致之,今則不然。今日之弊,乃在報功耳。當大舉入寇之時,邊將盡皆束手無策,敗衄則朝廷任其害,寇既出境,乃要利鏟截,幸得疲罷之余者數級,則以奏捷要賞也。

蘇轍《上神宗書略》

古者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以人子之愛其親,推而上之,至于其祖。由祖而上至于百世。宜無所不愛。無所不愛,則宜無所不廟。茍推其無窮之心,則百世之外,無非廟而后為稱也。圣人知其不可,故為之制。七世之外,非有功德則迭毀。春秋之際不與,莫貴于天子,莫尊于天子之祖,而廟不加于七何者?恩之所不能及也。何獨至于宗室而不然?臣聞三代之間,公族有以親未絕而列于庶人者。兩漢之法,帝之子為王,王之庶子猶有為侯者。自侯以降,則庶子無復爵土,蓋有去而為民者,有自為民而復仕于朝者,至唐亦然。故臣以為凡今宗室,宜以親疏貴賤為差,以次出之。使得從仕,比于異姓,擇其可用而試之以漸。凡其秩祿之數。遷敘之等。黜陟之制,任子之令,與異姓均,臨之以按察,持之以寮吏,威之以刑禁。以時察之,使其不才者不至于害民,其賢者有以自效,而其不任為吏者則出之。于近郡官為廬舍而廩給之,使得占田治生,與士庶比。今聚而養之厚之,以不貲之祿,尊之以莫貴之爵,使其賢者老死,郁郁而無所施。不賢者居諸隘陋,戚戚而無以為樂,甚非計之得也。昔唐武德之初。封從昆弟子自勝衣以上皆爵郡王。太宗即位,疑其不便,以問大臣,封德彝曰:爵命崇則力役多,以天下為私奉,非至公之法也。于是疏屬王者,悉降為公。夫自王以為公,非人情之所樂也,而猶且行之。今使之爵祿如故,而獲治民,雖有內外之異,宜無所怨者。然臣觀朝廷之議,未嘗敢有及此何也?以宗室之親,而布之于四方,懼其啟奸人之心,而生意外之變也。臣竊以為不然。古之帝王,好疑而多防,雖父子兄弟,不得尺寸之柄。幽囚禁錮,齒于匹夫者,莫如秦魏,然秦魏皆數世而亡。其所以亡者,劉氏、項氏與司馬氏,而非其宗室也。故為國者,茍失其道,雖胡越之人皆得謀之。茍無其釁,雖宗室誰敢覬者?惟囗囗蕩然與之無疑。使得以次居外,如漢唐之故,此亦去冗費之一端也。

臣深謹按王安石當熙豐之間,亦嘗裁減宋宗室,一時宗學諸生,擁馬為之大哄。安石立馬從容諭之曰:譬如祖宗親盡而祧,何況賢輩?宗室并服其言而退。斯亦天下之公議也,固當不以人廢。

馬端臨《封建敘略》

列侯不世襲,始于唐;親王不世襲,始于宋。又曰:古之帝王,未嘗以天下為己私;古之諸侯,亦未嘗視封內為己物。上下之際,均一至公,非如后世分疆畫土,爭城爭地,必若是其截然也。秦滅六國,再傳而滅。西漢之初,剿滅異代所封,而以畀其功臣;繼而剿滅異姓諸侯,而以畀其同宗;又繼而剿滅疏屬劉氏王,而以畀其子孫。蓋檢制益密,而猜防益深矣。周雖大封,未聞成康而后,復畏文武之族逼,而必欲夷滅之,以建置己之子孫也。漢魏而下,每一易主,則前帝之子孫殲焉,而運祚卒以不永。

賈讓《治河奏略》

治河有上中下策,古者立國,居民疆,理土地,必遺川澤之分,度水勢所不及。大川無防,小水得入,陂障卑下,以為汗澤。使秋水多得有所休息。左右游波,寬緩而不迫。蓋堤防之作,近起戰國壅防百川,各以自利。齊與趙魏,以河為境,趙魏瀕山,齊地卑下作堤,去河二十五里,河水東抵齊堤,則西泛趙魏,趙魏亦為堤去河二十五里。雖非其正水,尚有所游蕩。時至而去,今堤防狹者,去水數百步,遠者數里,迫厄如此,不得安息。今行上策徙民,當水沖者,泛濫自定。今瀕河十郡,治堤歲費且萬萬,及其大決,所殘無數。如出數年治河之費,以業所徙之民,遵古圣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處其所,而不相奸。且以大漢方制萬里,豈其與水爭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千載無患,故謂之策。若乃多穿漕渠于翼州地,使民得以溉田,分殺水怒,雖非圣人法,亦救敗術也。通渠有三利,不通有三害,民常罷于救水,半失作業,水行地上,溱潤上徹,民則病濕氣,木皆立枯,卣不生谷,決溢有敗為色鱉食,此三害也。若有渠溉,則鹽卣下隰,填淤皆肥,故種禾麥,更為粳稻,高田五倍,下田十倍,轉漕舟船之便,此三利也。今瀕河堤吏卒,一郡數千人伐買薪石之費,歲數千萬,足以通渠成水門。又民利其溉灌,相率治渠,雖勞不罷,民田適治,河堤亦成。此誠富國安民,興利除害,支數百歲,故謂之中策。若乃繕完,故堤增卑培薄,勞費無已,數違其害,此最下策也。

臣深謹按河事,要領無過于此奏,故采其尤得要領者著于篇。但古今所不同者,讓論自東北入海,故為順。今日則障之南行入海,故為逆。以本朝廷鼎燕都,護運道故也。臣家江湖下流,蓋嘗睹其入海之處,江流視河尤盛,然江害少而河患多,何也?大抵水分則力微,并則勢悍,力微則為利,勢悍則滋害,又河流或斷,而江流常行,斷則易淤而淺,行則順利而深,其所達滯固然也。況江源出峽,則洞庭彭蠡為之潴,科坎既明,流止有制,是故江患賞少。河出洛陽,行梁宋間,土既疏而無所游泊,并夷夏數十百之水,而縱其所如,安保其不為害也哉?今日治河次第,固自有所以讓之論為不疏矣。

馬端臨《戶口序略》

古之人方其為士,則道問學;及其為農,則力稼穡;及其為兵,則善戰陣。投之所向,無不如意。是以千里之邦,萬家之聚,皆足以世守其國,而捍城其民。民眾則其國強,民寡則其國弱。光岳既分,風氣日漓,民生其間,才益乏而知益劣。士拘于文墨,而授之介胄則慚;農安于犁鋤,而問之刀筆則廢。以至九流百工,釋老之徒,食土之毛者,日繁于是,民之多寡,不足為國家之盛衰。

高錫《勸農論略》

勸農者,古典也,在于知其病而去之,夫農之病者,由制度隳也,制度隳則下得以僭上。是故宮室無常規,服玩無常色,器用無常宜,飲食無常味。四者偕作,于是奇伎淫巧出焉,浮薄澆詭騁焉。業專于是,貨易于是者,利甚厚于農矣。凡民之情所急者利,于今之農,其利甚寡。農家之利,田與桑也,田桑之所出者谷帛。夫以墾之,婦以蠶之,力竭氣衰,方見谷帛。谷帛之價,輕重不常,農家出則其價輕,入則其價重。輕重之幣,起于時也,時底于稔。故有輕而出,時過于兇,故有重而入。稔既輕出,兇又重入,敢言利乎?且務奇伎淫巧,浮薄澆詭,皆坐而獲利焉。誰肯勤于農哉?若欲勤農,先思舉制,制度舉則下無以僭上。上之宮室,下不得宅焉;上之服色,下不得衣焉;上之品用,下不得舉焉;上之飲食,下不得薦焉。則奇伎淫巧,浮薄澆詭者,盡息矣,農不勸而自勸也。

臣深謹按錫所論著,頗盡傷農害農之故,然于國家勸農之法制疏矣,采其要者如此。

蘇軾《徐州上書略》

徐州為南北之襟要,而京東諸郡,彭城所寄也。昔項羽入關,既燒咸陽,而東歸則都彭城。夫以羽之雄略,舍咸陽而取彭城,則彭城之險固形便,足以得志于諸侯者可知矣。臣觀其地三面,被山獨其西,平川數百里,西走梁宋。使楚人開關而延敵。材官騶發,突騎云縱,真若屋上建瓴水也。地宜菽麥,一熟而飽數歲。其城三面阻水,樓堞之下,以汴泗為池,獨其南可通車馬,而戲馬臺在焉。其高十仞,廣袤百步,若用武之世,屯千人其上,聚櫑木炮石,凡戰守之具,以與城相表里,而積三年糧于城中,雖用十萬人,不易取也。其民皆長大,膽力絕人,喜為剽掠。小不適意,則有飛揚跋扈之心,非止為盜而已。漢高祖沛人也,項羽宿遷人也,劉裕彭城人也,朱全忠碭山人也,皆在今徐州數百里間耳。其人以此自負,兇桀之氣,積以成俗。魏太武以三十萬眾,攻彭城不能下,而王智興以卒伍庸材,恣睢于徐,朝廷亦不能下。豈非其地形便利,人卒勇悍敵耶?

臣深謹按宋都汴,故彭城為左臂,子瞻徐州形勢為宋論也,亦甚明切。我朝都燕,則徐州形勢所系尤大。蓋以百物所輸,多從南上,今日之喉襟也。惜乎。子瞻自守之策居多,猶未盡彭城之利害也。

品牌:匯聚文源
上架時間:2015-12-27 05:06:43
出版社:北京匯聚文源文化發展有限公司
本書數字版權由匯聚文源提供,并由其授權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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