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鯨魚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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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雨夜來信
梅雨季的第七天,林夏又收到了那封沒有郵戳的信。牛皮紙袋上的字跡工整得詭異,像是用尺子比著寫的,收件人欄只印著“林夏女士親啟”。
她捏著信封的手指微微發抖,三天前拆開第一封信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當時信里只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穿著白裙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背后的梧桐樹和自家后院的一模一樣。可照片下方用紅筆寫著的“還記得我嗎”,卻讓她頭皮發麻——她根本不認識照片里的女孩。
“叮——”微波爐的提示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林夏把信扔到餐桌上,轉身去取熱好的牛奶。再回頭時,信封已經敞開,一張字條躺在臺面上:“第七個夜晚,真相會浮出水面。”
她踉蹌著扶住椅子,確定自己沒有眼花。這封信明明還沒拆開!廚房的窗戶突然被風吹得哐當作響,林夏沖過去關窗,卻瞥見樓下路燈下站著個穿黑雨衣的人。那人仰頭看著她的方向,帽檐下黑洞洞一片,看不清面容。
第二天,林夏在公司收到了快遞。打開黑色禮盒,里面是條精致的銀手鏈,鏈墜是顆鏤空的心形,內側刻著“給我最愛的小夏”。同事王薇湊過來驚嘆:“這不是最近很火的情侶款嗎?你男朋友真浪漫!”
林夏強裝鎮定地笑笑,指尖卻在發抖。她根本沒有男朋友,更詭異的是,這手鏈內側的刻字,和她五歲時失蹤的姐姐送她的橡皮上的字跡如出一轍。那天放學后,姐姐說去買糖葫蘆,卻再也沒回來。父母找遍全城,只在街角找到半根糖葫蘆和姐姐的發卡。
深夜,林夏被手機鈴聲驚醒。來電顯示是未知號碼,接通后只有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小夏...救我...”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她渾身血液凝固。她顫抖著問:“你是誰?”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刺耳的電流聲,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隨后歸于寂靜。
第七天傍晚,林夏再次收到來信。這次信封里是把生銹的鑰匙,還有張手繪地圖,終點標著城郊廢棄的孤兒院。她攥著鑰匙,突然想起小時候姐姐總說要帶她去看“秘密基地”,但還沒等到那天,姐姐就消失了。
雨越下越大,林夏撐著傘站在孤兒院門口。鑰匙插進銹跡斑斑的鎖孔,“咔嗒”一聲,門緩緩打開。腐臭味撲面而來,她摸索著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束掃過布滿灰塵的走廊,墻上的照片讓她僵在原地——全是她從小到大的照片,從幼兒園到大學,甚至昨天在公司樓下等車的瞬間都被拍了下來。
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林夏順著聲音走去,在地下室的角落發現了蜷縮著的身影。那人抬起頭,臉上的傷痕縱橫交錯,但那雙眼睛,分明和照片里的小女孩,和記憶中姐姐的眼睛一模一樣。
“小夏,我終于等到你了...”姐姐沙啞的聲音里帶著解脫,“當年被拐走后,我逃出來想回家,卻被他們抓了回去...他們說,只要我看著你長大,就不傷害你...”
林夏的淚水奪眶而出,剛要撲過去,身后突然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她回頭,看到王薇舉著相機站在門口,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容:“精彩,真是太精彩了!這可比我寫的懸疑小說刺激多了!”
原來,王薇是個狂熱的懸疑小說作家,為了尋找靈感,跟蹤林夏多年,甚至策劃了這場“失蹤姐姐歸來”的戲碼。可就在她得意地講述時,地下室的鐵門突然被撞開,幾個蒙著面的男人沖了進來。王薇的笑容凝固了,她驚恐地發現,這些人根本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而林夏的姐姐,此刻正盯著那些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這場精心策劃的懸疑劇,似乎從一開始,就朝著所有人都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潮濕的空氣里漂浮著鐵銹與腐壞的氣息,林夏死死護著渾身是傷的姐姐。王薇手中的相機“啪嗒”掉在地上,鏡頭滾到蒙面人腳邊。為首的男人彎腰撿起相機,顯示屏的冷光映出他下巴處猙獰的疤痕,“作家小姐,這出戲倒是精彩,可惜...有人不想讓真相曝光。”
姐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林夏這才發現,姐姐脖頸處有道陳舊的烙印——和第一封信里照片背景中,秋千支架上的刻痕一模一樣。“他們...在找當年的賬本...”姐姐抓住林夏手腕,指甲深深掐進肉里,“孤兒院...地下室...墻縫...”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林夏本能地將姐姐拽向一旁,匕首擦著耳畔釘入墻面。王薇突然發瘋似的沖向門口,卻被另一個蒙面人拎小雞般提了回來。“跑什么?”疤痕男扯下王薇的工作牌,“晨星出版社編輯?正好,幫我們帶個話。”
他掏出張泛黃的報紙,1998年6月15日的社會版面赫然刊登著“城郊孤兒院火災,十二名兒童下落不明”。林夏渾身發冷,姐姐失蹤的日期正是1998年6月14日。疤痕男用刀尖挑起報紙,火焰瞬間吞噬鉛字,“告訴你們社長,別以為躲在美國就能高枕無憂。”
地下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紅色燈光將眾人的影子切割得支離破碎。疤痕男咒罵一聲,抬手甩出煙霧彈。混亂中,林夏感覺有人塞給她個硬物,緊接著姐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去找江川...老槐樹...密碼是你生日...”
等煙霧散盡,地下室只剩林夏和癱坐在地的王薇。蒙面人、姐姐,甚至那具原本橫在角落的尸體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林夏摸到口袋里的金屬物件——是個U盤,表面刻著小小的鯨魚圖案。這是小時候她和姐姐約定的“暗號”,只有她們知道鯨魚代表著永不沉沒的希望。
回到家時,玄關的感應燈突然閃爍起來。林夏警惕地摸向門邊的棒球棍,卻發現餐桌上擺著新的牛皮紙袋。這次信封里不是信,而是段監控截圖:自家樓下的便利店,王薇正對著手機說話,背景墻上的時鐘顯示著“凌晨2:17”——那個時間,王薇分明和她一起困在地下室。
手機在此時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短信:“你以為找到親人了?小心她比惡鬼更可怕。”窗外驚雷炸響,林夏看著玻璃上映出的倒影,后頸不知何時多了道紅色指痕,形狀竟與姐姐抓她時的力度分毫不差。而在城市另一頭,廢棄工廠的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林夏在地下室驚慌失措的畫面,屏幕下方,“實驗體B-7已激活”的字樣泛著詭異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