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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柳如煙最后的救贖
第一章:獵人與獵物的假面舞會
-如煙在珠寶展偶遇江硯辭陪如萱挑訂婚首飾,目睹他為妹妹戴上自己設計的“星軌”項鏈,記憶閃回——18歲時偷聽到他對父親說“如萱更像家人”。
-當晚,如煙在慈善晚宴故意接近陸明川,用精湛的珠寶知識贏得好感。陸明川明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仍配合她演“追求者”戲碼,送她限量版藍鉆耳環時輕笑:“小姑娘,釣大魚要舍得下餌。”
第三章:困獸之斗
-如煙與陸明川的婚訊登上財經版頭條,江硯辭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你明明知道他兒子和你同歲!”如煙歪頭微笑:“陸先生比江律師更懂得什么叫‘合適’。”
-如萱在訂婚宴上打翻紅酒杯,小聲對如煙說:“姐,你戴藍鉆的樣子像在坐牢。”如煙摸到耳垂后陸明川偷偷刻的“M”字縮寫,突然想起他說過“藍鉆原石要經過千次切割才發光”。
-如煙在陸明川的支持下舉辦個人珠寶展,壓軸作品是碎鉆拼成的“影子花園”。江硯辭帶著如萱前來,妹妹塞給她一張泛黃照片——母親病逝那天,如煙抱著泰迪熊在醫院走廊哭,身后偷偷跟著抹眼淚的江硯辭。
-如萱笑著說:“哥當年不敢抱你,是怕你嫌棄他袖口沾了打架的血。”如煙望著展廳玻璃上自己與陸明川交疊的影子,終于讀懂他常說的“愛是讓光有處可棲”。江硯辭將鋼筆塞進她掌心:“這次,換你教我怎么寫‘喜歡’兩個字,好嗎?”
第四章:藍鉆囚籠
訂婚宴后的第三十天,柳如煙在陸家別墅的落地鏡前試穿婚紗。
緞面裙擺掃過地毯時,她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攥著她的手,指甲幾乎掐進她掌心:“如煙,女人的眼淚是珍珠,要留給懂得串珍珠的人。”
如今她的“珍珠”都凍在眼眶里,像櫥窗里的藍鉆標本。
“陸太太。”陳姨端著燕窩粥推門進來,“先生說您該補補氣血。”
如煙望著碗里浮著的玫瑰花瓣,突然問:“陳姨,陸先生前妻...是不是總穿素色旗袍?”
老傭人的手微微一抖:“夫人喜歡月白色,說那樣...能讓先生看清她的影子。”
如煙捏緊湯匙,銀勺在瓷碗邊緣刮出細響。鏡子里的婚紗是極淺的冰藍色,裙擺繡著細碎的星芒——那是她特意讓裁縫照著“星軌”項鏈的設計稿趕工的。
手機在梳妝臺上震動,是江硯辭發來的消息:如萱說你最近總失眠,這是我整理的助眠食譜。
附帶的文檔里,芹菜百合粥的做法下面用紅筆標著:少放鹽,她討厭太咸的味道。
如煙盯著那行批注,指尖突然掐進掌心。十二年前,她在學校食堂因為打飯阿姨多給了半勺紅燒肉被同學孤立,是江硯辭把自己的那份推給她,用筷子敲她的飯盒:“吃這么少,想當豆芽菜嗎?”
“叩叩。”
陸明川的敲門聲打斷回憶,他穿著家居服,手里抱著個絲絨禮盒:“試試這個。”
打開盒子的瞬間,如煙瞳孔驟縮——里面是枚鴿血紅寶石戒指,切割面恰好映出她此刻發白的臉。
“前幾天去緬甸談項目,礦主說這顆‘血鉆’在地下埋了三百年。”陸明川替她戴上戒指,指腹擦過她無名指上淡淡的繭,“聽說設計師的手,都藏著沒說出口的故事。”
如煙想抽回手,卻被他輕輕按住:“如煙,你知道藍鉆為什么珍貴嗎?”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側,“因為它形成時誤吞了天空的碎片,所以永遠帶著逃不掉的藍。”
她猛地抬頭,撞進他深褐色的瞳孔里。那里映著她的倒影,像一片平靜的海,卻藏著暗潮洶涌的漩渦。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如萱的語音,帶著撒嬌的尾音:“姐,硯辭哥說要教我打網球,你要不要一起來呀?”
如煙望著鏡中交疊的兩個人,婚紗的冰藍與寶石的血紅在燈光下廝殺。陸明川的手指仍輕輕圈著她的手腕,像給獵物戴上精致的枷鎖。
“告訴陳姨,”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浸在冰水里,“把婚紗換成月白色。”
陸明川挑眉,卻在看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時忽然笑了。那抹笑里帶著幾分了然,幾分縱容,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暗色。
“好。”他替她理了理婚紗肩帶,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我的新娘子,想穿什么顏色,就穿什么顏色。”
第六章:碎鏡
梅雨季的第七天,柳如煙在陸明川的書房發現一本病歷本。
扉頁上貼著張泛黃的照片: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靠在藤椅上,懷里抱著個五六歲的男孩,陸明川站在旁邊,西裝革履卻笑得溫柔。
“急性白血病,晚期。”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目光掃過診斷日期——正是她開始頻繁出現在陸明川視線里的那年。
“需要我解釋什么嗎?”
陸明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轉身時撞進他懷里。他身上有雪松香水的味道,混著雨水的潮濕,像座永遠不會塌的山。
“你早就知道我接近你是為了...”
“為了讓江硯辭后悔?”他替她說完,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如煙,你以為自己在釣魚,其實魚早就咬住了你的釣線。”
她想推開他,卻被他按在書柜上。玻璃柜里的擺件輕輕搖晃,那是她送他的生日禮物——用碎鉆拼成的帆船模型。
“十二年前,你在醫院走廊哭的時候,”他的拇指擦過她眼角,“我就在樓梯拐角。你抱著泰迪熊說‘媽媽不要如煙了’,知道我當時在想什么嗎?”
如煙渾身僵硬。記憶里那個暴雨夜突然清晰起來:她蹲在樓梯間哭到缺氧,恍惚間聽見有人輕聲說“別哭了,小豆芽”。
“我想,”陸明川的聲音低啞,“怎么會有人舍得讓這樣的小姑娘哭呢?”
窗外驚雷炸響,她忽然想起如萱說過的話:“姐,你戴藍鉆的樣子像在坐牢。”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困在自己織的網里。江硯辭的“保護欲”,陸明川的“縱容”,妹妹的“示弱”,都是她臆想出來的餌。
“明川...”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喉嚨像塞著碎玻璃,“為什么?”
他低頭吻她的額頭,像在吻一株帶刺的玫瑰:“因為我想看,當年那個在雨里哭的小姑娘,怎么長成敢和命運搶東西的女王。”
書柜突然發出“吱呀”聲,如煙轉頭,看見江硯辭站在門口,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他的白襯衫被雨水浸透,貼在身上,像片被揉皺的紙。
“原來你早就知道...”他的聲音里有她從未聽過的破碎,“你接近陸明川,只是為了氣我。”
陸明川轉身時,手臂仍護著如煙。三個人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幅荒誕的油畫。江硯辭的目光落在如煙無名指的紅寶石戒指上,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柳如煙,”他彎腰撿起文件,指尖沾著雨水,“你贏了。”
門被重重摔上時,書柜里的帆船模型晃了晃,一顆碎鉆掉在地毯上,像顆不會發光的眼淚。
如煙閉上眼睛,聽見陸明川在耳邊說:“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她睜開眼,透過落地窗看雨幕中的花園。藤蔓爬上鐵藝圍欄,雨滴在葉片上滾成珍珠。遠處傳來如萱的笑聲,帶著少女特有的清脆。
“不,”她伸手勾住陸明川的脖子,將自己深深地埋進他懷里,“我要做陸太太。”
雷聲再次轟鳴,她不知道是在說服他,還是在說服自己。但有件事她很清楚——這場用愛做賭注的游戲,已經沒有退路了。
第九章:血色婚紗
婚禮定在秋分那天,教堂外的梧桐葉正落得紛紛揚揚。
柳如煙站在化妝間里,盯著鏡中的月白色婚紗出神。裙擺上的星芒刺繡被改成了楓葉形狀,是陸明川特意找蘇繡大師趕工的,針尖在緞面上織出細密的脈絡,像極了她這些年藏在心底的執念。
“姐,”柳如萱推開門,手里捧著新娘手捧花,“硯辭哥...在外面站了一整夜。”
香檳玫瑰的甜香混著窗外的霧氣涌進來,如煙望著妹妹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她們小時候搶糖果的樣子。如萱總愛咬著糖紙撒嬌:“姐,你的草莓味比我的橘子味甜。”
“他說要送我禮物。”如煙接過花束,指尖觸到藏在花莖里的信封,“幫我看著門口,別讓陸先生過來。”
如萱咬著唇點點頭,發尾的珍珠發夾輕輕晃動——那是江硯辭送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如煙轉身時,瞥見鏡子里兩人交疊的影子,像兩株長在懸崖邊的花,根須纏繞卻向著不同的方向生長。
信封里是張泛黃的素描紙,畫著穿校服的少女。她抱著泰迪熊坐在臺階上,發尾翹著小卷,陽光從背后照過來,在地上投出毛茸茸的影子。右下角用鉛筆寫著:給總在角落畫星星的小豆芽。
如煙的手指突然發抖。這是她十五歲那年偷偷塞在江硯辭書桌里的自畫像,后來誤以為他隨手丟掉了,卻沒想到被他夾在法律筆記里,保存了整整十三年。
“如煙?”
陸明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克制的溫柔。如煙迅速將畫塞進手捧花,打開門時,看見他穿著定制的銀灰色西裝,胸針是枚小巧的藍寶石——那是她設計的第一枚胸針,當時他說“戴在身上,就像帶著你的星星”。
“緊張嗎?”他替她整理頭紗,指尖擦過她耳后,“其實現在反悔,我也可以帶你走。”
如煙望著他眼底的認真,忽然想起昨夜在他書房看到的文件——那是他匿名捐贈給兒童癌癥基金會的巨額支票,收款人一欄寫著“柳如茵”,和她母親的名字只差一個字。
“陸先生,”她輕輕按住他的手,“你說過藍鉆是困在海底的天空,那如果天空自己想沉下去呢?”
他挑眉,忽然笑了:“那我就做海底的火山,燒化所有困住它的冰。”
婚禮進行曲響起時,如煙挽著陸明川的手臂踏上紅毯。彩色玻璃窗濾下斑斕的光,在她婚紗上織出破碎的彩虹。她聽見賓客們的竊竊私語,看見父親在角落局促地搓手,卻唯獨不敢看右側賓客席——那里有抹熟悉的藏藍色,像片永遠不會起浪的海。
交換戒指環節,陸明川的手比往常更燙。當他將鉆戒套進她無名指時,突然俯身低語:“看右邊第三排。”
如煙抬眼,對上江硯辭的目光。他手里握著個絲絨盒,盒蓋打開的瞬間,她瞳孔驟縮——里面是枚碎鉆拼成的楓葉胸針,正是她上周設計稿里被揉成團丟掉的那個。
“下面,請證婚人致辭。”
司儀的聲音像把刀,劈開凝滯的空氣。如煙看見江硯辭站起身,西裝筆挺,神情卻像赴刑場的戰士。如萱在臺下猛地攥緊座椅扶手,珍珠發夾突然斷裂,碎成兩半。
“我是江硯辭,”他的聲音響遍教堂,“也是今天的證婚人。”
陸明川的手臂在她腰側收緊,如煙卻感覺不到溫度。她盯著江硯辭手里的絲絨盒,看見他喉結滾動,像在咽下無數句話。
“在致辭前,”他忽然看向如煙,目光滾燙,“我想先給新娘一禮禮物。”
教堂后排的門突然被推開,秋風卷著落葉涌進來。如煙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看見兩個穿白大褂的人推著輪椅進來,輪椅上的女人戴著針織帽,蒼白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
“如煙,”女人輕聲說,“媽媽來參加你的婚禮了。”
手捧花墜落在地,香檳玫瑰滾了一地。如煙感覺陸明川的手臂松開,聽見如萱的驚呼聲,卻只能踉蹌著撲向輪椅。母親的手比記憶中更瘦,卻依然溫暖,指尖輕輕擦過她眼角:“傻孩子,媽媽怎么會不要你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親沖過來,臉漲得通紅,“你不是早就...”
“柳明遠,”江硯辭的聲音里帶著冰碴,“當年你為了小三偽造前妻死亡證明,把親生女兒丟給外婆,這些我都查清楚了。”他轉向如煙,目光軟下來,“阿姨得的是急性白血病,但五年前就做了骨髓移植,是我...一直在資助后續治療。”
如煙感覺天旋地轉。記憶里的暴雨夜突然清晰——那個說“小豆芽別哭”的人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江硯辭。他當年不是推開她,是被父親威脅不準靠近;他說“如萱更需要保護”,是因為知道她偷偷藏起了所有眼淚。
“為什么現在才說?”她的聲音沙啞,“為什么要讓我誤會這么多年?”
江硯辭走近,蹲在她面前,像回到十二年前那個雨夜:“因為你說過,討厭別人可憐你。我想等你足夠強大,強大到能接受...有人只是想單純地對你好。”
輪椅上的母親輕輕握住他們的手:“如煙,硯辭這孩子,每年都會陪我過生日。他辦公室里全是你的設計圖,連電腦密碼都是你獲得新人獎的日期...”
“夠了!”
陸明川的聲音打斷話語。如煙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走到身后,臉色比婚紗還要蒼白。他望著江硯辭,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帶著幾分釋然,幾分苦澀:“原來我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如煙想解釋,卻被母親輕輕搖頭制止。教堂外的風忽然變大,梧桐葉撲在彩色玻璃上,像無數只想要訴說的手。如萱不知何時撿起了手捧花,將那幅素描遞給如煙:“姐,其實硯辭哥早就...”
“現在我以證婚人身份宣布,”江硯辭忽然提高聲音,從絲絨盒里拿出楓葉胸針,“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陸明川挑眉,卻從西裝內袋掏出份文件:“恐怕江律師忘了,我和如煙的婚前協議里有一條——若任何一方隱瞞重大事實,協議自動失效。”他看向如煙,目光溫柔卻堅定,“而我,隱瞞了自己早在七年前就認識你的事實。”
如煙感覺自己像片被狂風卷起的落葉,在三個交織的目光里旋轉。母親輕輕拍她的手背,如萱將素描塞進她掌心,江硯辭的指尖擦過她發梢,陸明川則退后兩步,給她留出選擇的空間。
教堂的鐘聲突然響起,驚飛了窗外的鴿子。如煙望著滿地的玫瑰,想起陸明川說過的“愛是讓光有處可棲”,又看見江硯辭眼中倒映的自己,那是從未有過的清晰。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楓葉胸針別在婚紗上。碎鉆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像終于落進土壤的星星。
“謝謝你們,”她的聲音穿過教堂的穹頂,“但我想先搞清楚...自己到底在追逐什么。”
第十章:療養院的藍玫瑰
梅雨季的療養院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柳如煙坐在母親床邊,看她對著電視里的園藝節目發呆。
“阿煙,”母親忽然指著窗外,“那朵花開了。”
淡藍色的玫瑰在雨中輕輕搖晃,花瓣上沾著水珠,像她設計稿里的“眼淚寶石”。江硯辭每周三都會準時送來花束,附卡片寫著:藍玫瑰學名“海洋之謎”,花語是“奇跡與不可能實現的事”。
“他跟你父親年輕時很像。”母親忽然握住她的手,“但眼神不一樣,你父親看我時像在看一幅畫,而他看你...像在看星星。”
如煙低頭,看見母親腕間戴著她新設計的銀鐲子,刻著細碎的楓葉紋路。陸明川投資的公益珠寶展下周開展,主題定為“影子會開花”,參展作品都是用廢棄碎鉆重塑的“殘缺之美”。
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是陸明川發來的照片:工人正在布置展廳,巨大的楓葉造型裝置懸在中央,碎鉆拼成的脈絡里藏著LED燈,通電后會投射出流動的光影。
**“需要我陪你彩排嗎?”**他的消息結尾帶著個小心翼翼的問號。
如煙還沒回復,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江硯辭抱著新換的花束站在門口,襯衫肩膀被雨水浸透,懷里卻護著個防水文件袋。
“給你的。”他將袋子放在床頭柜,轉身要走,卻被母親叫住:“硯辭,陪阿煙去花園走走吧。”
細雨中的玫瑰園像片藍色的海,江硯辭撐開傘,卻故意往她那邊傾斜。如煙看見他袖口露出的舊疤痕——那是十二年前為了幫她搶回被高年級生搶走的泰迪熊,被木棍劃傷的。
“為什么選藍玫瑰?”她盯著花瓣上的水珠。
“因為你說過,”他的聲音混著雨聲,“藍色是最孤獨的顏色,卻能包容所有黑暗。”
文件袋里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舊報紙,她翻到2013年那頁,社會版頭條寫著:高中生勇斗劫匪,救下獨居老人。配圖里的少年鼻青臉腫,卻笑得燦爛,胸前別著枚星星形狀的胸針——那是她送他的圣誕禮物。
“其實那年你外婆住院,”他踢開腳邊的石子,“我每天放學都會去醫院后門的小吃攤,等你出來買包子。有次看你蹲在臺階上吃,眼淚掉進醋碟里,我想給你遞紙巾,卻被你瞪走了。”
如煙猛地抬頭,記憶中那個總在巷口偶遇的背影突然清晰。原來不是巧合,是他用笨拙的方式,默默織了張保護她的網。
“硯辭,”她輕聲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執著于‘星軌’項鏈嗎?”
他搖頭,傘又向她這邊移了移,幾乎遮住她整個身子。
“因為那年你替我趕走混混,”她的指尖劃過他袖口的疤痕,“我躲在樹后看你擦鼻血,發現你的影子和我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兩條交纏的星軌。”
雨聲突然變大,江硯辭的瞳孔里倒映著她的臉,像片終于泛起漣漪的海。他抬手想替她拂去發梢的雨珠,卻在觸到她皮膚時猛地收回手。
“阿煙!”母親的呼喊從走廊傳來,“明川先生送來了新的化療方案!”
如煙轉身時,看見陸明川撐著黑傘站在療養院門口,西裝褲腳沾著泥點。他沖她揮手,手里提著袋熱氣騰騰的包子——是她最愛吃的香菇餡。
藍玫瑰在雨中輕輕搖曳,三個人的影子投在濕潤的石板路上,像幅正在暈染的水墨畫。如煙忽然明白,原來真正的光從不獨來獨往,它會穿過無數影子,最終織成溫暖的網。
第十二章:碎鉆流星
公益珠寶展開幕當晚,柳如煙站在楓葉裝置下緊張地攥著裙擺。
碎鉆脈絡里的燈光次第亮起,先是柔和的暖黃,漸漸變成深邃的藍,最后化作流動的銀白——那是她特意設計的“星雨模式”,暗合陸明川說過的“每顆碎鉆都曾是天上的星”。
“緊張嗎?”陸明川遞來薄荷糖,“當年我第一次談上億的項目,手心出的汗能濕透襯衫。”
如煙咬碎糖果,清涼從舌尖蔓延:“你明明說過,你第一次緊張是在見我母親時。”
他挑眉,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那天在療養院,他對著母親鞠了九十度躬,說:“阿姨,我沒能保護好如煙,但以后想試著保護你們倆。”
人群中突然傳來低呼,如煙抬頭,看見江硯辭穿著藏藍色西裝走進來,懷里抱著個巨大的禮盒。禮盒打開的瞬間,展廳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嘆——那是用三千片碎鉆拼成的星空穹頂,每顆“星星”都刻著捐贈者的名字。
“這是匿名捐贈者的要求,”他走到她身邊,聲音只有兩人能聽見,“他說,真正的星星不需要名字。”
如煙望著穹頂下陸明川的背影,忽然想起他簽支票時的樣子——筆尖頓在“匿名”二字上,抬頭對她說:“其實我很嫉妒江硯辭,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邊這么久。”
珠寶展進行到一半時,突然停電了。人群發出驚呼,如煙被人輕輕護進懷里——是江硯辭的雪松香水味。
“別怕,”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看穹頂。”
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碎鉆穹頂折射出萬千光芒,像場永不落幕的流星雨。陸明川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邊,手里舉著手機電筒,光束穩穩地打在展品上。
“你們看!”有個小女孩指著楓葉裝置,“影子會動!”
燈光重新亮起時,人們發現楓葉的影子投在墻上,竟變成了雙手交握的形狀。如煙望著江硯辭袖口的疤痕,又看看陸明川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那是她偷偷改款的,戒壁內側刻著極小的“M&Y”。
“這個設計,”主持人的聲音里帶著哽咽,“是不是想告訴我們,即使受過傷,影子也能互相取暖?”
如煙笑了,她想起母親出院那天說的話:“阿煙,你看窗外的樹,影子纏在一起的才長得最高。”
江硯辭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碎鉆:“其實穹頂的星星里,有一顆是你的自畫像。”
陸明川也拿出手機,調出珠寶展官網:“捐贈名單里,有個叫‘小豆芽’的人,捐了十二顆藍寶石。”
展廳里的燈光漸漸暗下來,只剩下碎鉆裝置散發的柔光。如煙站在兩個男人中間,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原來愛不是單選題,而是讓破碎的自己,在他人的目光里重新發光。
終章:影子花園
三個月后的秋分,柳如煙在療養院的花園里支起畫架。
母親坐在輪椅上修剪玫瑰,陸明川和江硯辭正在爭論新栽的月季品種,陽光穿過葡萄藤,在他們身上織出金色的網。
“阿煙,”母親舉起剛剪下的藍玫瑰,“該給你的戒指拍照了。”
指間的戒指是用三人的“信物”熔鑄的:江硯辭的舊胸針、陸明川的藍寶石、還有她最愛的碎鉆。設計師將其命名為“共生”,戒環上的紋路既像楓葉,又像星軌。
手機突然震動,是如萱發來的視頻。鏡頭里的妹妹站在非洲草原上,舉著攝像機笑出小括號:“姐,我拍到了長頸鹿影子疊在一起的樣子!”背景里,她的攝影師搭檔——陸明川的兒子——正舉著反光板追過來。
“該吃午飯了。”江硯辭遞來溫熱的蜂蜜水,“陳姨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先等等,”陸明川舉著噴壺過來,“新培育的藍玫瑰要開花了,我們一起見證。”
四只手同時伸向花枝,影子在泥土上交疊。如煙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陸明川時,他說的那句話:“藍鉆原石要經過千次切割才發光。”
原來真正的光芒,從來不是獨自閃耀,而是當你學會擁抱影子時,發現它們早已長成了支撐你的根。
藍玫瑰在夕陽中緩緩綻放,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暈。母親輕輕哼起童謠,兩個男人的爭論聲漸漸變成輕笑,遠處傳來如萱的歡呼聲。
如煙提起畫筆,在畫布上落下第一筆。她要畫的不是某個人,而是這片由影子組成的花園——在這里,每一道陰影都有了溫度,每一顆星星都不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