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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br>
白月光愛吃面,陸振安就開了家面館。
面館開了十五年,我就在面館干了十五年。
從青蔥少女到中年婦女,為了這家小店,我奉獻了自己的青春。
直到那天探店博主意外闖入了我們家的小店,岌岌無名的面館火遍全網。
慕名而來的客人等面時閑聊問起:
“聽說這面館的名字和您愛人有關?”
陸振安笑著回答:“對,悅月,心悅于美月。”
我抬頭看了一眼當初說是以女兒名字命名的店名招牌。
【悅悅面館】
自嘲的笑了,原來一直珍視的東西都是假的。
1
陳美月穿著旗袍從門外進來,笑著喊了聲:“振安哥。”
那客人的眼神在陸振安和陳美月之間流轉,幾乎只是一瞬就明白了。
“這位就是老板娘?”
“老板娘真年輕,和您很般配呢。”
陸振安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地什么都沒說。
倒是陳美月,端起了老板娘的架子:“吃好喝好,今天我買單。”
在轉角處的我緊緊攥著手里的塑料袋,袋子勒得我的手指通紅。
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認命地提了袋子往店里走。
陸振安一看到我,剛才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你怎么這么慢?”
感受到身旁的目光,陳美月妝容精致、保養得當,穿著緊身旗袍在一旁笑臉盈盈地看著我。
而我,身上穿的是女兒淘汰下來的舊衣服,身上裹著條破圍裙。
頭發因為汗水和油煙油膩膩的,隨意扎了起來。
明明是同齡人,站在她身邊,我卻比她看著老了十歲不止。
我緊咬著下嘴唇,解釋道:“你給的錢不夠,我好說歹說才讓菜攤的老板先賒了……”
陸振安板著張臉:“行了,先去給美月煮碗海鮮面,加個蛋。”
“蛋記得煎焦一些,不要放蔥。”
陳美月笑了,“振安哥這么多年還記得我的喜好呢。”
隨后,伸出那雙保養得很好的手,“你就是嫂子吧,我是振安哥很多年的好朋友,陳美月。”
我的眼神暗了暗。
我在陸振安家老宅的相冊里見過她。
那時少男少女十五六歲的年紀,握著手笑盈盈地站在院里的榕樹下。
我問過陸振安是誰,他只說是他的一個老朋友。
陸家小妹卻告訴我,照片里的人是陳美月,既是他們家曾經的鄰居,也是他哥陸振安的初戀。
兩人當初的戀愛鬧得轟轟烈烈,陸振安愛她如命,可后來還是因為現實分手。
我們結婚的一年前,陳美月和老公移民國外,從此斷了聯系。
只是我沒想到。
初戀的分量在陸振安心里這么重。
也沒想到,這面館的名字和陳美月有關。
可明明當初陸振安說的是用我們女兒的名字來命名的。
2
我沒空細想。
短短的半個小時,店內又涌了一批食客進門。
店里的桌椅不夠坐,偏偏陸振安又占著那張最大的和陳美月聊個不停。
后來的客人有意見了,“老板,你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陸振安不悅地撇過頭,“別人都沒意見,就你意見多,一邊去。”
眼看外頭就要鬧起來,我顧不上眼前犯暈,放下手頭的事去大堂。
安撫好客人,又輕聲和陸振安說:“你和美月待會兒再聊了,我忙不過來了,你幫幫忙。”
當初開店是陸振安堅持的。
可這么多年來,店里的活都是我在干。
小到備菜切菜,大到煮面上菜收銀結賬,通通都是我干。
剛開始他還很有干勁。
可后來年紀上來了就整體喊累,把所有的事丟給我。
自己每天養魚逗鳥,當著掛名老板,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
只是從前生意一般,我一個人倒也忙得過來。
可最近因為探店博主的光顧,面館從早到晚都是人,我差點累暈好幾次。
陸振安見我讓他在初戀面前下不來臺,來了脾氣,直接將陳美月面前的面碗一把推開。
“譚念慈,我不就和美月多聊了兩句,你就借題發揮是吧。”
說完,自顧自地拉著陳美月走了。
場面一度非常難看。
我嘆了口氣,一邊收拾一片狼藉,一邊將等候的食客安排好。
前頭和陸振安閑聊的食客還沒走,不解道:“那老板真是的,對自己老婆那么好,卻一點都不尊重員工。”
“這么受氣的工作,不干也罷。”
哪能不干呢,女兒還等著我養呢。
我訕笑一聲,繼續著手里的動作。
那人更加好奇了,“那老板給你開多少錢啊,都這樣了還能繼續干下去。”
我苦笑著搖頭,“一分工資都沒有。”
我沒作假。
店里的賬一直是陸振安在管。
大大小小的支出,每一筆都要經過他的手。
況且之前的十幾年,生意不溫不火,除去我們的家庭日常開銷,剩下的用在他的興趣愛好和女兒的教育支出上,也沒剩多少了。
那人驚呆了,“不給你錢還干,你們什么關系啊?”
還沒等我應答,旁邊的老食客聽不下去了。
他笑道:“你還沒看出來啊,人家是夫妻倆。”
那人撓了撓頭,一臉不解,“可剛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啊。”
3
等到營業時間結束,我才揉著腰將店門關上。
剛上高中的女兒背著書包順路來接我,替我捏了捏肩膀,“媽,您辛苦了。”
我摸著女兒的頭,“不辛苦,只要能讓我的寶貝過上幸福的生活,媽媽就一點也不辛苦。”
看到女兒幸福的笑臉,我一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陸振安發來消息。
【今晚我在紅星酒樓訂了一桌給美月母女倆接風,打烊之后你帶女兒一起來。】
紅星酒樓。
我攥緊了手心。
前不久是女兒的十六歲生日。
在我們當地,女孩的十六歲生日要大辦。
我和陸振安商量去紅星酒樓辦幾桌。
紅星酒樓在我們當地的名頭響,大家辦喜事的時候都喜歡去那。
沒想到陸振安不愿意。
“就是過個生日,在店里開幾桌得了。”
“我們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老學其他人做什么。”
可如今只為了給他的初戀接風,陸振安就不計較錢了。
我抿了抿嘴,把心頭的酸楚硬生生壓了下去。
到了酒樓,包廂的門一開,陸振安和林美月母女倆有說有笑,畫面和諧得像三口之家。
見女兒來,陸振安把她叫到身邊坐下。
“這是你美月阿姨,快叫人。”
女兒怯生生問了一句好。
緊接著,陸振安又說:“我女兒唱歌特別好,在學校參加了不少比賽,來唱一首給你陳阿姨助助興。”
女兒陸悅怯怯地回頭看了眼我,陸振安把她的肩膀擺正。
“看你媽干嘛,爸爸跟你說話呢。”
她低著頭,“爸,我不想唱。”
陸振安有些惱火,“這么畏畏縮縮的做什么,不就叫你唱首歌嘛。”
“悅悅,你這么不給爸爸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