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紅燈熄滅時，姜燎正蜷在候診椅下舔爪子。

消毒水氣息里混入一縷清冷的雪松香，她看著那雙沾血的手術手套被扔進醫療垃圾桶，男人修長手指扯松領口，喉結下淡青血管隨呼吸起伏——像極了三百年前昆侖山巔那株會發光的靈草。

“跟了三天，不餓么？“

沈星回忽然彎腰，白大褂下擺掃過她炸毛的尾巴。姜燎僵著貓臉裝傻，直到被拎著后頸皮提起來，對上他鏡片后似笑非笑的眼睛：“流浪貓不該有千年雷劫灼傷的妖紋。“

姜燎一爪子拍在他腕間命門。

鋒利的指甲在觸及皮膚瞬間變成粉嫩肉墊，男人脈搏跳動處有鎏金符文流轉——正是她尋覓百年的渡厄人印記。

當夜值班室暖氣開得很足。

姜燎蹲在CT機頂俯視伏案寫病歷的男人，月光將他睫毛拓在冷白面容上，像柄能剖開她妖丹封印的刀。她輕巧躍上書架，故意碰倒整排《格氏解剖學》。

“想要這個？“

沈星回接住從天而降的毛團，指尖捏著聽診器金屬頭晃了晃。姜燎盯著他隨動作滑落的襯衫袖口，那里露出截纏著佛珠的手腕，鎮壓過無數惡妖的沉水香勾得她妖丹發燙。

她突然翻身露出柔軟肚皮，異色瞳孔在黑暗里泛著幽光。當微涼聽診器貼上絨毛的剎那，整座醫院的電路突然爆出火花。

應急燈亮起時，沈星回頸側多了道滲血的抓痕。

罪魁禍首正將妖力灌注進他傷口，貓尾纏住男人發抖的手腕，在電路維修聲里發出少女輕笑：“沈醫生，借點陽氣不過分吧？”

姜燎趴在沈星回頸窩舔舐傷口，忽然被彈了下耳朵尖。

「妖力駁雜，雷劫余毒未清。」他指尖纏繞著從她傷口抽出的黑霧，「明天開始，每天喝我配的藥。」

「毒死貓妖算醫療事故嗎？」她尾巴卷走他胸口的鋼筆，在值班表上畫了只戴聽診器的貓。

沈星回按住那支亂竄的筆，筆尖突然在紙面洇出咒文：「算同居協議第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