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成績出來，我的曾孫女考上了清北。

可我氣得墳頭炸了。

為了供耀祖讀大專。

我考上清北的曾孫女。

正被我大孫子逼著去烤紅薯。

……

“趙晴，你媽說你考上了清北？”

清北？

坐在墓碑上，聽著孫子的話，我興奮極了。

老趙家往上數(shù)三代都是泥腿子，往下兩代也不過將將識幾個字。

我死了這么多年，后輩里居然也出了這樣的人才。

懷著激動的心情，我飄到趙晴面前，看著她露出嫌惡，心里泛起了嘀咕。

“爸，只是過了初試，別聽她亂說。”

過了初試？那也是了不得的成績了。

“沒考上？那你得瑟什么！”

“要不是吳耀祖換了我的藥，清北我四年前就考上了！”

我本該在四年前擁有考上清北的曾孫女？

我情緒正上頭，我大孫子卻不以為然。

“清北？我話放在這里，就是考上了你也不準去！”

難道是我死得太久，清北在陽間都不算什么了？

“你打牌輸光了家里的錢我說什么了。”

“清北是我辛苦考上的，你也沒給過我錢，憑什么不讓我去。”

不說這還好，說起這個，趙田也生氣。

“難怪叫你回家不停，你媽說了，讀研不如去鎮(zhèn)上烤紅薯，等耀祖讀上大專，你就能幫襯著家里了。”

打牌輸光了錢？

烤紅薯供大專？

老趙家如今落魄成這樣啦？

“我媽早死了，我才不會掙錢養(yǎng)那個女人和她兒子。”

下一秒，帶著酒氣的巴掌就揮在趙晴的臉上，嚇得我魂身一散。

“那是你媽！你弟弟！”

“你媽說的對，你就是書讀多了，腦子不清醒了！”

和他的暴跳如雷不同，趙晴捂著臉冷笑。

“你就是再寶貝，他也姓吳，你不要女兒，那我去死好了！”

“去啊！死了最好，省的礙老子的眼！”

自己的女兒不愛，要去寵別人的兒子，怎么的，兒子比血緣還重要？

我不理解，但大為震驚，尤其是看著抬高了手要再打人的趙田，憤怒幾乎到達頂峰。

“你媽說的對，就該把你嫁出去，好叫你收收心！”

“看你這樣，三萬的彩禮我都怕要高了！”

下一秒，土石松動的聲音蓋過趙田急促的呼吸聲。

我的墳頭，裂開了。

渾身禁錮消解，還沒來得及感嘆身心的輕松，就見趙田勃然大怒，一把將趙晴按著跪下。

那氣力不小，骨頭磕在青石板上的聲音聽得我一陣心疼。

“真是不孝女，你看看，祖宗都叫你氣得不得安心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被你氣炸了，大孫子。

飄到趙田身后，我看著他光溜溜的腦袋，好奇這里面究竟裝著什么。

正好奇著呢，原本怒目圓睜的趙田忽然脖子一縮，皮膚上倏地冒起了雞皮疙瘩。

他搓了搓胳膊，也哆哆嗦嗦跪下。

“祖宗恕罪，不孝女混賬，擾了祖宗清凈。”

“您們放心，我這就叫她跪在這里賠罪！”

天色漸漸暗了，我看著趙田一溜煙跑走的樣子，轉(zhuǎn)頭去瞧墓碑上斑駁的名字，心下一陣嘲諷。

好在沒了束縛，我的活動范圍擴大了不少，大到一個念頭就跟上了趙田。

趙家不遠，趙田一回家就猛灌了好幾口水，一邊拍著心口嘴里還念念有詞。

“老趙，咋就你一個，死丫頭呢，咋還不回來做飯。”

“那個不孝女，老子說什么她都不聽，我叫她去跪祖墳了。”

提起祖墳，女人撇了撇嘴，眼睛一轉(zhuǎn)。

“老趙，那事想好了嘛，那可是村里人搶著要的。”

那事？

大孫子還要做什么糊涂事？

看著趙田糾結(jié)的表情，我心下稍安。

“張寧，那屠戶都死了兩個老婆了，年紀和我一般大，把趙晴嫁過去說著也不好聽啊。”

還沒在椅子上坐穩(wěn)，我一個趔趄直接滑倒。

這就是張寧口中人人搶著要的東西？

“老趙，死了老婆算什么，你老婆不也是死了的，我又沒嫌棄，再說了，年紀大，疼人。”

瞥了眼趙田的眼色，那女人接著說：

“人家可是說了，趙晴是大學生，彩禮可值這個數(sh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