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著急什么？”

我站在婚紗照的拍攝現場，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

周秦推遲拍婚紗照的時間，借口是工作太忙。

我不信。

周秦很快不耐煩起來。

“我答應跟你結婚，你還想怎么樣？”

話音落下，我沉默下來。

他立刻意識到說錯話了，語氣軟下來：“晴晴，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沒有吭聲，看著鏡子里花費好幾個小時打扮的自己，心像是破開了一道口子，疼得我苦澀難言。

周秦哄道：“對不起晴晴，我這邊真的有事，推遲幾個小時，好嗎？”

他說完，匆匆掛斷了電話。

那邊的聲音截斷之前，我似乎聽見了洛心的聲音。

“阿秦，我害怕……”

我攥緊了沙發的扶手。

拍攝廳空空蕩蕩，只有我一個人坐在精心布置的會場，像是在演一場滑稽劇目。

我從中午等到晚上，墻上的指針轉了半個圈，拍攝團隊第五次找上門。

“小姐，已經晚上了，您和您先生是打算先拍明天的日出風景，還是推遲更久一點？明天過后的一周都見不到日出。”

他的臉上夾帶著同情，眼神憐憫。

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改天吧，他今晚可能趕不到了。”

我謝絕了工作人員幫我卸妝的好意，自己站在房間里，對鏡拍了一張婚紗照。

然后，我卸了妝，換回了衣服，獨自走出酒店。

晚上八點半，周秦還是一個電話都沒有。

十點，我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晴晴？”

周秦回來了，他見到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我，神色有些愧疚。

他坐在我旁邊，攬住我往他懷里帶，輕聲說：“我只是工作太忙，對不起，我們明天補上好不好？”

我在他的懷里，聞到了陌生的香味。

片刻之后，沙啞著聲音說：“明天我沒空。”

周秦頓了頓，說道：“也好，什么時候有空，你決定就好。”

見我神色不愉，他又解釋道：

“白天說那樣的話是我不對，你以前從來不會這也管那也管的，我不太適應。”他有些欲蓋彌彰，補充一句，“別想那么多，我又不會在外面有人。”

不知道他有沒有意識到，他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花香，是洛心房間里擺著的那束玫瑰的香味，沾染在他身上，就像洛心正站在面前，對著我耀武揚威，向我宣示存在感。

花粉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鼻尖酸澀。

周秦完全沒有感受到，他見我不語，湊近我，帶著花香的唇吻了吻我的額頭：“別生氣了寶寶，我之前說錯話，向你道歉。”

他說著，手在我的后頸摩挲片刻，又伸進我的衣領，唇也漸漸向下。

暗示的意味很明顯，我下意識按住他的手，這個時候，我沒有心思做這些，按住他的手：

“對不起，現在我不想。”

周秦頓了片刻，有點生氣：“江之晴？你又在鬧什么別扭？”

“我沒有鬧。”我垂下眼，做著無力的辯駁。

周秦和我對峙片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松開了手。

“你還說沒鬧，連碰你都不讓。”

他把身上不知道被誰抓皺的衣服解開，隨手扔在了沙發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語氣煩躁地說：

“既然你不想，那我去外面冷靜冷靜，你早點睡。”

我偏過頭，不去看他的神色，只是點了點腦袋。

周秦轉身離開，臨到門口的時候，像是忽然想起來什么，轉頭看著我：

“晴晴，我想之前我們決定結婚的時候，你就已經選擇了我……你一直是個善良的人，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也一直記得你救了我的命，可是你要知道，我很難一直有耐心面對疑神疑鬼的你。”

他說完，像是想加深這股失望給我的打擊，加重了語氣說。

“你不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質問我，我喜歡你的時候，從沒想過你會是這樣的人，我希望你明白，我們之間應該是婚姻，不是你的挾恩圖報，別讓我失望，好嗎？”

話音還沒落下，房門就在他的身后關上，發出一聲悶響，驚雷一般。

我雙手抱胸，瑟縮著蜷縮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