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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用右手也不是罪啊...
大河兩岸,人潮熙攘,河水的渾濁不堪,上面漂浮著各種垃圾,還有一些倒進河里的黃色夜香,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然而在這么臟亂的河水中,還有各色人等在洗浴,有的在河邊洗滌衣物,只因為這條河,是無腸國唯一的淡水河。
河岸邊,垃圾堆積如山,蒼蠅飛舞,臭氣熏天。
但卻有一堆百姓圍繞在河岸邊的菜市口吵吵嚷嚷的看砍頭,好像那幾個從海上來的中原人是多么罪大惡極一樣。
“殺了他們……”
“砍死他們……”
很多人圍繞著菜市口中間的幾個人看著熱鬧,如果單單是看打扮,無腸國的人和菜市口跪著的幾個人似乎沒什么區別,但仔細看,那跪著的幾個人卻衣裳右衽,留著發髻,衣服也和這里的人不同。
而無腸國的人發髻亂七八糟的都有,衣服也沒有統一,亂糟糟的。
“為啥要砍我們的頭啊,用右手吃飯也不是罪啊……”
“早知道就不下船了,這什么破規矩啊,竟然不能用右手吃飯,用了就是死罪…”
幾個跪著地上等待砍頭的人,一臉哀嚎,誰能想到只是用右手吃飯,竟然就被抓了,還要砍頭。
其中一個跪在地上,蓬頭垢面的男子,指甲深深的扎進手掌里,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名為不甘的絕望神情。
就在一天前,李清如在一家客棧里吃飯,其他人用手拿餅或者饃饃吃飯,但他明明是用筷子好吧,也被抓來一起砍頭了。
早知道就不和他們一起下船上街閑逛了,老老實實呆在碼頭上多好,只是這么死了,他實在不甘心,自己還有家仇沒報呢。
“冤枉啊,我吃飯的時候沒用手,也抓我來砍頭。”李清如試圖解釋,自己一來不知道這里的規矩,二來自己真的沒用手抓食物吃飯。
因為自家船只在碼頭修整,李清如奉自家船主的指示,下船后在無腸國打聽情報,沒想到才一天就出了這事,還被抓來砍頭。
一旁的劊子手嘆了口氣,解釋道,“唉,你們是外面來的,不知道無腸國的規矩,我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吧,知道這里為什么叫無腸國么?”
李清如道,“因為這里的人生而無腸,所以叫無腸國?那和我們有何關系?”
劊子手用頭朝一個方向示意了一下,“你看看那顆大樹下的人,馬上就知道原因了……”
李清如轉頭望去,卻看到有個人突然捂著肚子,然后站在樹木下面脫下褲子,蹲下就開始拉。
……
等過了一會兒之后,那個人甩了甩右手,舒服的將自己的褲子穿好,腰帶系上。
右手……
李清如呆了半響,他好像知道自己一伙人被抓來砍頭的原因了,這里的人生而無腸,所以如同鳥禽一般,很難憋得住,只能隨地大小便,但這種島嶼小國,怎么可能有隨時隨地上茅房用的廁紙或者茅草葉子?
但拉完總不能不擦吧,那不就只能用……
“在無腸國,食物是很寶貴的,因為國土小,糧食耕地也有限,所以糟蹋糧食是重罪,而右手在這里是不能觸摸糧食的,你們這群外地人,用右手觸摸神圣的糧食,如同對無腸國的侮辱,是死罪……”
劊子手還沒解釋完,臺上的傳來無腸國官吏的喊話。
“吉時已到,開刀,問斬——”
幾個人里,有工匠,有強盜,有流民,也有水手,他們和李清如一樣,都是中原出來的,路過無腸國停靠下來修整,上岸閑逛的,但此刻都面露絕望,紛紛喊冤。
“冤枉啊,小人真的不知道這里的規矩……”
噗!斷魂刀斬下,剛剛喊冤枉的人馬上人首分離。
“饒命啊……”
噗!又是一抹血涌出,第二個人的頭顱滾落在地,眼睛還眨巴了幾下才閉上。
輪到第三個了……
“可我真的沒用手抓東西吃飯啊……”
“我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我還要回去,找到陷害我全家的兇手……”李清如喃喃自語,眼神有些魔怔的死死的盯著劊子手。
他可以死,但絕對接受不了這么荒唐的死法,如果這樣,他寧愿在中原的時候被官兵抓住……
負責砍他的劊子手被他看的心里發毛,眼睛往其他地方轉了一圈,頓時有了個主意,便蹲下來在李清如耳朵邊說道,“小兄弟,我刀法精湛,等下我砍斷你脖子后面的繩子放你走,你如果發現繩子斷了,馬上往前跑就行。”
“真的?”
“真的,記得,一直往前跑,千萬別回頭……”劊子手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證實一下自己。
“我是君子國來的,君子國知道吧,那里的人從不說謊。”
“好,我信你。”李清如點點頭,他相信了……
君子國之人舉國皆是君子,從不說謊,這是有目共睹的。
但李清如卻沒有注意到劊子手眼中的憐憫,只要稍微有點清醒,就知道可能是騙人的。
旁邊幾個跪在地上等著砍頭的同伴,看李清如的眼神如同看傻子一樣。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我要修煉仙術,我不能就這么默默無聞的死在海上的一個小島嶼上……】
李清如一直在心里默念,內心深處求生的欲望無比的強烈,眼神也越來越堅定。
“斬——”
斷魂刀揮下,李清如感覺到脖子一涼,繩子,真的斷了……
【跑……】
愣了不到一息,李清如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逃出生天,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李清如猛地往前沖,渾然不顧周圍的尖叫和驚呼,更沒有仔細傾聽他們在喊什么,只知道往前跑,跑到碼頭,坐上船就安全了……
只留下那幾個等待砍頭的人,臉色從絕望變成震驚,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畫面一樣。
…………
“呼……呼……”李清如一路狂奔,期間更是撞翻了無數小商小販,直奔碼頭。
終于,他看到了停靠在碼頭上的無數商船,其中有一艘雙桿帆船,興奮的揮舞著手跑上去。
“喂,大伙,我回來了,快開船,無腸國待不得了……”
雙桿帆船上,正有十來個人忙著搬運淡水和貨物之類的東西,他們在看到雙桿帆船上來了一個人之后,都顯得有些驚訝,但在看清楚來的人是誰之后,就更震驚了。
“李,李清如……”
“你,他……”
扛著一袋貨的大牛,一臉結結巴巴的,說的不清不楚的,但李清如可沒有耐心聽下去,他急忙把自己的遭遇簡單的說了一下。
“我們幾個人下船去訪市閑逛,被無腸國的人抓了起來,這里的人不能用右手觸摸食物,不然就是死罪,他們幾個估計已經被砍頭了,快點通知船主,起帆開船離開碼頭,不然等下我們……”
“不對,你是誰?”大牛紅著臉,終于說出了完整的一句話。
“什么?我是誰?我是李清如啊…”李清如有點懵,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從船艙里走出一個人,衣服,發髻,甚至身高和面孔都和李清如一模一樣,對方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你是誰?你是李清如,那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