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走了！”

十方仙盟，張家！

一身黃色道袍的張玉凌斜靠在一顆槐樹下，手中提著半壺清酒。

在他前方有一個小土坡，土坡前方擺著梅花糕酒釀糕，還有一個彩色風車。

“娘，也許很快，我很快就能見到你了。”

張玉凌提起酒壺，仰頭猛灌一口酒，淡淡的桂花順著微風拂上墳頭。

一口美酒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手腕中心一根紅色的線條順著胳膊而上，停留在手肘位置。

這紅線就像是一柄刀，正在體內蔓延，直到插入心臟，就將徹底了結性命。

“系統。”張玉凌嘆了一口氣，心中呢喃：“此毒無解？”

【命非毒，一切乃是宿命！】

聽到這個回復，張玉凌并無半分表情波動，只是清風微微吹起他的衣袖，一縷凌發在額前晃動。

張玉凌！十方仙盟第一強者，張家兵人！

出生之日，百獸匍匐，萬仙來喝，方圓千里群花盛放，晝夜一瞬交替，四季而息之間。

年僅二十四在系統的幫助下，一身修為已達渡劫八重，乃是整個大陸的頂尖強者。

別的天才需要數百年提升到的修為，他只需要一年。

因為他是張家兵人，張玉凌。

整個家族整個十方仙盟費盡所有資源打造的機器！

周身更是流淌著娘親所有力量和命脈，他的生日正是娘親忌日。

“哎，累了。”張玉凌癱坐在地上，從懷中取出一塊糕點，小心翼翼的放在墓碑前方：“娘，聽說你最喜歡桂花糕了，這是玉凌特意給您做的。”

說罷，躺在地上，緊挨著墓碑：“娘啊，有時候我在想我或許就不應該出生，你要我拯救父親，拯救張家，拯救十方仙盟，斬盡天下妖，可是最后呢。”

一口美酒，順著刀削的臉頰滴落在道袍之上：“可是最后，我救了一只妖孽。”

說罷，他猛地抬頭大笑：“七月初三，數日前，奉仙盟，奉父親之命，斬殺蛇妖，而我救了它，我違背了父親還有仙盟的命令，違背了.......您的遺愿。”

墓碑旁邊有棵樹，樹上雕刻得有張玉凌母親的話。

斬妖除魔！

七月初三，東方三城，仙盟分地被蛇妖襲擊，張玉凌奉命前往斬殺。

但他沒有殺妖，反而救了這只妖。

樹葉從空中落下，輕輕的掉在張玉凌的酒壺之上，他眼神之中些許迷惘。

“或許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心軟了，娘......您不會怪我吧？”

“系統，你說我到底算是什么東西？一把武器？但作為一把武器，我應該具有這些情感嗎？”

【既然注定了，為何還要偏離軌道，你暗中救過多少妖了。】

后者嘴角忍不住一笑：“是啊，一邊殺，一邊救，我到底是惡是善？難道妖不分好壞的嗎？”

張玉凌就這般坐在娘親的墳墓之前聊天，與娘親聊天，與系統聊天，持續了兩日。

............

“少爺回來兩日了還沒有開始修煉？真是奇怪啊。”

“是啊，以往的時候，少爺劍不離身，除了和夫人說幾句話外一直都在修煉啊，這兩日是怎么回事？變得.....變得邋遢了？”

“噓，我聽說了......今日才傳回的消息，聽說少爺違背了老爺的命令，不僅沒有殺妖，反而救了一只妖！”

什么！

此話一出，旁邊眾人臉色驟然一變。

作為十方仙盟下一任盟主，作為斬妖世家張家少主，他違背了族長命令，救了一只妖？、

這對于整個仙盟，包括斬妖世家張家來說都是難以置信的。

“瞞不住了，不僅這一次，聽聞少爺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還救過很多，現在都被捅出來了！”眾人一邊說，一邊驚嘆。

這種事情在整個張家，乃至整個仙盟都是不被允許的。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

“住嘴！少爺的事情是你們能夠議論的嗎？”議論聲中忽然傳來一聲爆呵，轉頭看去，一個扎著馬尾雙手抱著一把利劍的女孩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她是張玉凌的貼身丫鬟，小青青。

因為張玉凌的原因，所以她的身份在整個張家也很高。

聽到她的訓斥，所有人急忙離去。

小青這才擔憂的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少爺，旋即躡手躡腳的走上去：“公......少爺......您該練劍了，已經兩日沒練劍了，老爺會生氣的。”

聽到小青的聲音，張玉凌頭也不回，只是微微揮了揮手中的酒壺。

“不練了，練了一輩子，該休息休息了，小青過來陪少爺喝酒！”

看著少爺落寞略帶蕭瑟的背影，小青撇了撇嘴，抱著懷中劍走了上去。

然后站在張玉凌身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鞋一聲不吭。

張玉凌回頭道：“怎么？有話想說？”

小青小雞點頭般說道：“公......少爺......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您違背了老爺和仙盟，救了很多妖還有惡人......”

聽到這話，張玉凌雙手枕在腦袋上，躺入草地，星眸瞇起來看著空中的流云。

“對。”他坦率開口，這件事不用瞞，也瞞不住。

一切都快來了。

小青聞言，俏臉頓時閃過一絲緊繃，雙手死死攥在一起，擔心道：“可是！！可是，少爺我們是仙盟的人，更是張家的人，您這樣做.......會被罰的！”

“哈哈哈！”

張玉凌大笑一聲，然后繼續拽過酒壺痛飲一口。

“少爺這一生被罰得少了？不在乎了。”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小青執著道：“聽說這一次......您不僅救了妖，而且殺了仙盟很多高層.......后果很嚴重。”

清風伴隨著小青幼稚倔強的聲音傳遍整個小院。

順著河流而下。

張玉凌聞言，并沒有反駁，只是呆呆的詢問道：“小青，這世上的妖難道真的全是壞的？這仙盟中的人難道就全是好的？”

“這.......老爺是這樣說的，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小青回復道。

張玉凌側過身，輕輕問道：“那少爺殺妖救妖，是好是壞？”

“當然是好的！少爺在我們心中就是天下第一好！”

小青不暇思索，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