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僵尸:陪九叔走過漫長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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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趙吏!靈魂擺渡人啊我!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楊妙君還在迷迷糊糊茫然不知究竟是什么情況的,忽然聽到耳邊嘈雜的議論紛紛的聲音中,忽然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斷喝聲。
隨即就在一片驚呼和許多人共同竊竊私語的吵鬧中,咔嚓一聲脆響、噗通一聲掉落聲,咕嚕嚕一陣滾動聲之后,一個頭發(fā)雜亂且長,此時血淋淋的人腦袋,就這么不偏不倚的一路直接滾到了楊妙君的腳下。
“刺激~”
楊妙君瞪大眼睛,腦海中回蕩起文·硬漢·松的經(jīng)典臺詞,然后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等到他再度睜開眼睛,天都已經(jīng)黑了下來。
最關(guān)鍵的是,他是被人喊醒的。
嗯……姑且先稱為人。
“小兄弟?”
“小兄弟,快醒醒!”
一聲聲呼喚,以及輕輕的推動中,楊妙君迷茫的睜開眼睛,思維一點點的回到腦海之中。
“這是……”
一句這是哪兒還沒說出口,楊妙君就已經(jīng)凍的一個哆嗦,從躺著的狀態(tài)坐了起來。
也得益于刺骨的寒冷,楊妙君的思維總算是徹底的清醒、清晰了過來。
“小兄弟,凍壞了吧?”
那個叫醒楊妙君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把楊妙君扶了起來:“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這天寒地凍的躺在地上,再好的身子骨那也遭不住啊。”
“這不遠(yuǎn)處就是我的小面館,我給你弄碗熱乎的陽春面,喝口熱湯暖暖身子。”
看著一臉憨厚的中年男人,楊妙君的表情短短幾秒鐘內(nèi),就瘋狂變換了好幾次。
驚訝、震驚、恐懼、疑惑、恍然大悟、期待……
一一在他的臉上以最大的程度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存在。
“老話說長者賜不敢辭,那我就卻之不恭,多謝……陳叔了。”
猶豫了片刻后,楊妙君的目光忍不住的幾次在面前這中年男人的面龐,和緊緊包裹著脖頸的圍巾上流連。
最后深吸一口氣,微微彎腰,拱手道謝,欣然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并且特意在陳叔兩個字上頓了頓,略微加重了一下語氣。
原本還笑呵呵,一臉和善中帶著兩分慈藹的表情,聞言瞬間僵硬:“你認(rèn)……你認(rèn)識我?”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認(rèn)出我了?
但是猶豫了片刻,還是改了個詞匯,畢竟,萬一真的是以前認(rèn)識呢?
“這個不重要。”
楊妙君搖搖頭:“您將我在這天寒地凍的深夜喊醒,避免了我凍死在這深冬寒夜,這是救命之恩。還準(zhǔn)備給我一碗熱面暖身驅(qū)寒,雖不是直接救我于生死之危,也是一飯之恩,在如今這年月依舊是大恩一件。”
楊妙君沒有說自己認(rèn)出了他,但是話語之中的字字句句,卻都在承認(rèn)著這件事。
沒錯,我認(rèn)出你了,橋頭老陳家陽春面的掌柜——今天中午剛剛被砍頭的老陳。
也就是那顆滾落到楊妙君腳邊,把他嚇暈過去的血粼粼腦袋的主人。
“那……那就跟我走吧。”
老陳想不明白這小子既然認(rèn)出了自己是中午剛被砍頭的,現(xiàn)在明顯是個鬼,怎么沒有多少恐懼不說,還敢跟著自己這個鬼,回到自己的‘老巢’、‘鬼窩’里去?
甚至聽這意思,還敢吃自己這個鬼給他做的面條?
但是人家都敢跟自己一個鬼回家,自己這個鬼還有什么怕的?
很快,也就在楊妙君暈倒的地方,也就是南市口的刑場沒有多遠(yuǎn)的地方,一個離橋頭不遠(yuǎn)的臨街小鋪面,就是老陳的面館了。
推開并沒有落鎖的門扉,走進(jìn)去,老陳輕車熟路的將有些凌亂的桌椅擺放好,擦去看上去有三五天沒人打理而落下的浮灰,去灶臺后邊找到柴草煤炭,手腳利落的將爐灶點燃。
趁著燒水的功夫,找出半口袋面,快速的和面、搟面、切面,做好了煮面前的所有準(zhǔn)備。
楊妙君沒有半點幫忙的打算,就這么依靠著門框,靜靜地看著老陳十幾年如一日的在那里忙碌著每天都必備的事情。
老陳呢,雖然偶爾看他一眼,但是也只是對著他笑笑,也完全沒有打算讓楊妙君幫他忙活忙活、打打下手的打算。
很快,鍋里的水煮開了,老陳手腳麻利的下了一大把細(xì)面在鍋里,然后拿過一個大碗,將相應(yīng)的調(diào)料放進(jìn)去。
其實也沒有多少調(diào)料,不過就是那么簡簡單單,甚至寥寥無幾的幾樣?xùn)|西。
一把細(xì)面。
半碗高湯。
一杯清水。
五錢豬油。
一勺橋頭老陳家的醬油。
最后,再燙上兩顆挺括脆爽的小白菜。
簡簡單單的一碗陽春面,卻讓人哪怕百年之后依舊念念不忘。
看到這一碗陽春面的做法的時候,很多朋友可能就已經(jīng)猜到這里是哪里了。
清末,1910年冬。
也可以稱之為——靈魂擺渡·舊事。
而腦海里能蹦出文·硬漢·松的刺激表情包,又穿著一身加厚羽絨服的楊妙君,毫無疑問是個穿越戶——咋穿越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剛穿越過來,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呢,就遇到了老陳被砍頭,砍下來的腦袋還好死不死正好跑到了他腳下。
二十一世紀(jì)和平年代長大的,哪見過這場面,當(dāng)時就一口氣沒倒上來昏了過去。
當(dāng)然,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老陳叫醒之后,一眼就認(rèn)出了老陳……嗯,或者說當(dāng)時他腦海里蹦出的是無天佛祖這個名字。
于是在認(rèn)出老陳之后,也就有了更加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來老陳的面館,等一個人。
嗯,沒錯,就是推開門走進(jìn)來的這個人。
看著身穿一身黑錦緞的長袍,推門走進(jìn)來的男人,楊妙君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響起了一個聲音:我~趙吏~靈魂擺渡人啊我!我就坐這個車子回去?
我要我瘦回我第一季時的模樣!
我要我暗黑系的服裝!
我要我的槍!
我要我的大吉普!
隨著趙吏的到來,已經(jīng)死了卻還不自知的打更人、來送打更人入輪回的中年大姐擺渡人,也都先后到來、先后離去。
在此期間,楊妙君在一旁一言未發(fā),安安靜靜的吃著他的面條,一碗、兩碗、三碗。
餓了一天了,連干三大碗面條下肚,楊妙君才徹底的感覺自己在這數(shù)九寒冬的大街上凍了大半天,僥幸沒凍死的身體恢復(fù)了幾分。
直到那個名為挽琴的女人,帶著琵琶走進(jìn)了這家小面館……
直到老陳說出他閨女明天出閣……
直到挽琴說出她終于得遇良人,可以脫離苦海擺脫風(fēng)塵……
直到借著兩人分享各自的喜事,趙吏也就勢說出他也有件喜事,得到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名為——太歲!
“太歲!?”
聽趙吏說出他得到的好東西,居然是傳說中的太歲,老陳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呼。
但是想想自己這個鬼都真實存在了,有太歲……也很合情合理了。
但是就算如此,還是忍不住皺著眉頭說了句:“可是我聽說,太歲是從土里挖出來的東西,而且是只有戰(zhàn)亂的時候才有太歲,如今兵荒馬亂的,到處都在鬧革……”
咳!
在旁邊一直安安靜靜吃著面,沒說過一句話的楊妙君,聞言立刻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沒讓老陳把那個‘命’字說出來,以防河蟹大神出沒。
并直接把話頭接了過來:“太歲,我記得山海經(jīng)上有記載,太歲為視肉、聚肉、太歲、封、活肉,這些都是太歲的別名,古人認(rèn)為其:食之盡,尋復(fù)更生如故,食一片、復(fù)一片。”
楊妙君開口,說出了太歲的記載。
“看來這位小兄弟很懂啊。”
趙吏有幾分詫異的看向楊妙君,隨即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問道:“那你知道這太歲肉有什么用么?”
楊妙君聞言略微皺了皺眉頭,故作沉吟了一下之后道:“我也是道聽途說,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
“但是據(jù)說,因為太歲肉‘食之盡,尋復(fù)更生如故,食一片、復(fù)一片’的功效,被許多人認(rèn)為太歲肉就是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長生藥、不死藥。”
楊妙君的話,讓老陳和挽琴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不錯!”
趙吏開口贊了一聲:“小兄弟可謂是見多識廣,說的一點都不錯。”
“小兄弟不妨過來一起喝杯酒。”
聽到趙吏邀請,楊妙君自然不會拒絕,起身從自己的那張桌子走過來,落座在了這張不大的四方桌的最后一個空位上。
等到楊妙君落座之后,趙吏目光飽含深意的依次看了同桌而坐的三個人:“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這太歲肉,就是古時候傳說的長生藥、不死藥,歷朝歷代無數(shù)帝王都渴望得到這東西。”
“因為他們知道,只要吃一口太歲肉,就那么一口……就可以長生不死!”
一邊說,趙吏的語氣越低沉。
而越是低沉,也越有一種如同魔鬼的輕語般的蠱惑之力傳入幾個人的耳中:“你們……不想長生么?”
“長生?”
老陳先是一愣,隨即自嘲的笑了起來:“皇帝們才想長生不死呢,因為他們過得舒坦~”
這一聲舒坦拉了個尾音,里邊包含了多少心酸、多少譏諷,沒人能了解。
“我們呢?我們是窮人,活那么長時間干什么?那不是活受罪么?”
聽著老陳嘲諷中帶著數(shù)不盡苦澀的笑聲,趙吏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的挽琴:“那挽琴姑娘呢?”
挽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猶豫了一下,才仿佛開悟紅塵一般的語氣說道:“我要長生不死干什么呀?
“我今生的愿望已了,就此心如止水,其他的……不求了!”
當(dāng)真就不求了么?
這個答案,其實所有人,包括挽琴自己的心里,都很清楚。
不然也就不會有后來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