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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系統(tǒng)突然發(fā)生故障,把我送進一本連劇情都不知道的虐文。
一般來說,虐文男主只愛一種女人——死人。
只要女主活著一天,男主就會虐女主一天,從身到心虐個遍,還不止虐一輪。
最后女主香消玉殞,男主精神崩潰,痛哭流涕。
我哪能吃這種苦?
于是,在穿書的第一天,我果斷把自己嘎了。
1.
穿進虐文的第一天,我就裝作失足,投身池塘自盡了。
因為系統(tǒng)故障,我沒有上帝視角,沒有金手指,連要完成的任務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能硬猜。
一般來說,言情向的虐文有兩種套路。
第一種,男主是女主生命中唯一的光,但男主嘎了,讀者心痛痛。
第二種,男主是女主生命中最大的黑暗,女主嘎了,男主精神崩潰,悔不當初,讀者心塞塞。
經(jīng)過初步調(diào)查,我得知自己的丈夫是皇帝,從來沒有翻過我的牌子。
后宮中除了我,還有一百八十位嬪妃。
這種情況,這本虐文只能是第二種套路。
所以我很果斷地把自己嘎了。
因為第二種套路的虐文男主,只愛死人。
系統(tǒng):「宿主,你太偏激了。」
我反問道:「你的故障什么時候可以修復好?」
「不知道。」
「那就不算偏激。」
我只是不想被男主當成牲口、奴隸、泄欲工具對待完之后,還要從他的口中聽到「我愛你」。
我真的不想受這種工傷。
會吐的好嗎?
不過,有一點很糟糕。
我嘎了自己以后,變成了地縛靈,無法離開皇宮,每次飄到宮門口,就再也出不去了。
系統(tǒng)幸災樂禍:「宿主,這就叫作繭自縛。」
我冷笑:「我只是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在沒有人可以看得見我的日子里,我愉快地欣賞著我的皇帝夫君和其他妃子的活春宮。
我的日常平平淡淡,系統(tǒng)也日常故障、日常修復不好。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可能會持續(xù)很多很多年的時候,我的皇帝夫君馬上風死掉了。
到死的那一刻,他都看不見我。
皇后娘娘帶著太子在床前哭泣,年幼的太子一抬頭,驚訝地看著正在做鬼臉給皇帝尸體看的我。
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太子才是真正的男主。
哦不,他現(xiàn)在是皇帝了。
2.
謝恒還太小,只有十二歲。
系統(tǒng)實在是故障的厲害,居然把我送到了男主還沒有長大的時間點。
謝恒不愧是要繼承皇位的人,一點都不害怕我。
他找到機會,把我引到一個四下無人的角落里,和我說悄悄話。
「你是誰?」
「我是你父皇失足落水的妃子,我叫夏如塵。」
謝恒左看看右看看,小聲問我:「我父皇呢?他也會變成鬼魂嗎?」
我搖了搖頭。
我是因為身上有系統(tǒng),所以死掉之后也會以靈體形態(tài)繼續(xù)出現(xiàn),以便后續(xù)繼續(xù)完成任務。
當然,能完成任務的前提是,我得知道這個任務到底是什么。
謝恒聽到我的答案,忽然笑了:「父皇不會回來就好,不然的話,他看到我殺他的寵臣,會心疼的。」
原來男主身上還帶著點病嬌。
我慶幸我已經(jīng)死了,不然可能真的遭不住。
畢竟,病嬌系男主虐女主的時候,折磨女主身體是折磨得最狠的。
我現(xiàn)在沒有身體,就可以免于折磨啦。
3.
太后垂簾聽政那幾年,謝恒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羽翼漸豐。
我目睹一切,是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
每次密談過后,謝恒都會雙手合十,看似天真的眼神中透著濃濃的腹黑:「姐姐,朕的這些秘密,你不要說出去。」
我這個樣子,就算想說,又能找誰說呢?
除了謝恒,沒有人可以看得見我。
但是謝恒是男主,生的好看,愛沖我笑,我哄哄他又有何妨?
于是我每次都會按住自己的胸口,對他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吧,我憑我的良心發(fā)誓,不會把你的秘密告訴別人。」
但是同樣的臺詞說過太多次,謝恒好像有點不相信我了。
他朝我招招手,讓我飄下來一點,和他面對面,平視彼此。
謝恒修長的手從我的胸口穿過去,什么也沒有攥住。
他彎起嘴角,露出有點病態(tài)的微笑,仿佛他手里攥住的不是虛空,而是我的一顆心臟。
我察覺到了異樣,但佯裝不覺。
我戳了戳他的腦門,感受不到他的溫度,只有點點陰風被我的指尖帶過去,在他冷白的面龐上鋪開。
「色胚。」
可疑的紅暈爬上謝恒的臉頰。
他惱羞成怒地甩袖:「你膽敢對朕出言不遜,朕要罰你。」
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叉著腰得意道:「你能奈我何?」
挑釁謝恒的后果就是,他找了好多得道高僧,做法對付我。
僧人們看不見我,但他們的誦經(jīng)聲讓我頭疼。
我難過地抱住頭,眼淚簌簌往下流,落在地上,化為無形。
謝恒慌了,立馬叫他們停下來。
我委屈地蜷縮在角落里,控訴著謝恒:「我是你父皇的妃子,是你的小媽,難道你堂堂一個皇帝,就是這么孝順自己的小媽的?」
謝恒頓時黑了臉:「閉嘴,你才不是朕的小媽。你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夏如塵而已。」
這一年,謝恒十六歲。
我也十六歲。
不管多少年,我都是十六歲的外表。
謝恒說,我像是容顏永駐的仙子,只有他在隨著時間前行。
有時候,他說他會害怕,害怕自己走的太快,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不在原地了。
我也害怕。
我怕沒有實體的我會對他心動。
4.
謝恒十七歲的時候,身上的稚氣已經(jīng)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皇帝的英氣和霸氣。
這一年他娶親了。
他娶的是他體弱多病的表妹章婷柔,直接封她做了皇后。
宮廷婚禮很繁瑣,章婷柔體弱扛不住,謝恒便一直牽著她的手,攙扶著她走完所有流程。
我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心里隱隱泛起一股疼痛。
原來人死了以后,也還是會感到心痛。
章婷柔平時總是臉色很蒼白,但每次看到謝恒,那張慘白的臉蛋上便會浮現(xiàn)出點點紅暈。
我能感覺到,她真的很愛謝恒。
我心里酸酸的,但我什么都沒有做,只是悄無聲息地遠離謝恒,不再讓他找到我。
他在東門,我就往西門飄,他在南門,我就往北門飄。
他走路永遠沒有我飄得快。
有一天我飄到了冷宮,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很適合獨處,決定暫時在冷宮里待著。
謝恒一直找不到我,開始給我燒紙。
于是冷宮之中,多了很多錢財,還多了很多我能拿起來更換的衣裙和首飾。
這些衣裙中,有一件是嫁衣。
嫁衣縫的很好看,不是那種宮廷款式,而是民間女子嫁人時穿的樣式,花紋并不特別繁瑣。
我換上這身嫁衣,愛惜地摸了摸柔滑的布料,聽到謝恒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如果有來生,我們都降生在平民之家,沒有那么多的責任,沒有那么多的牽絆,我們就能平平凡凡地結為夫妻了。」
我回過頭,發(fā)現(xiàn)他也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喜服,也是平民穿的樣式。
他微笑著對我說:「夏如塵,我們就在這里拜天地,做夫妻,好不好?」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被男主愛,也是一件這么殘忍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好好對你的皇后,她是在用她的命在愛你,既然娶了她,就不要辜負她,也不要打她的臉。」
章婷柔的身體,本來不適合當皇后。
即便現(xiàn)在后宮之中只有她一個人,皇后要掌管的宮中事物一樣十分繁瑣,她越是操勞,壽命就越受影響。
以她的出身,若是嫁給一個富貴閑人,一定會過得更自在些。
她對謝恒如此付出,不該被他辜負。
我不愿意當這個第三者。
我將身上的嫁衣脫下,重新?lián)Q回我投河時穿的那件粉裙。
謝恒抿了抿唇,勉強地笑了笑:「我這樣,也是在打你的臉,對嗎?」
我沒有回答。
謝恒沒有追問,轉(zhuǎn)身離開。
5.
我還是低估了虐文男主的自私程度。
謝恒雖然放棄了偷偷和我拜堂成親的想法,但他不準我疏遠他,還拿僧人給他畫的符紙威脅我。
我跟他說,我寧死不屈。
我錯了。
對于虐文男主來說,女主反抗得越激烈,他就越欲罷不能。
這是一種很難動搖的詭異XP。
見符紙威脅不了我,謝恒就用宮女和太監(jiān)的命威脅我。
一個小宮女被刑具夾斷了手,凄厲的慘叫不絕于耳。
不過,我還是沒有屈服。
因為我天天在皇宮里到處飄,沒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那個被罰的宮女,她是朝廷第一大奸臣汪成洋派來監(jiān)視謝恒的眼線,還差點在皇后的膳食中下藥成功。
她死有余辜。
說實話,我有點后悔自盡。
但轉(zhuǎn)念一想,即便我不自盡,一樣改變不了我穿成了男主小媽的事實。
而且我沒有孩子,在先帝剛?cè)サ哪且荒辏鸵o他殉葬。
一樣是死局。
6.
謝恒十八歲的時候,章婷柔病逝。
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天,但這一天實在是來的太早,連我都為她唏噓。
謝恒為她哭紅了眼睛。
滿朝文武催著他選秀,他不肯,但沒過多久就封了新后。
新后是大奸臣汪成洋的女兒,汪玉萳。
謝恒好會玩弄權術。
他選誰做皇后,誰就面臨著必死的命運。
我心中郁郁,他卻看穿了我的心思,對我說:「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死的。我要留著她的軀體,做你魂魄的容器。」
他的話如同平地驚雷,幾乎要震碎我的整個魂靈。
謝恒的病嬌屬性已經(jīng)點滿了。
這種自私自利的男主,會被讀者戳脊梁骨的。
7.
我拼命地跟謝恒強調(diào),不可以這么做。
我說:「我活夠了,我不想復生。」
謝恒居然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難道他以為他做出這種惡心的計劃,我會欣然接受?
他長嘆一口氣,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夏如塵,你是不想活,還是不想做我的皇后?」
我回答:「我只是不想活。」
這是標準答案。
如果我回答,我不想做他的皇后,他一準會發(fā)瘋。
虐文男主就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容不得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甚至容不得自己不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
8.
謝恒第二次大婚,儀式從簡。
他和汪玉萳的洞房花燭夜,我悄悄地溜進去偷看。
汪玉萳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見到謝恒的第一面,她就交了投名狀,說出自己父親暗中勾結朝中將領的秘密,向謝恒表忠心。
我在謝恒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欣賞。
我知道,他現(xiàn)在一定在想,這個女子真的很特別,跟他見過的都不一樣。
因為,從前他經(jīng)常用這種眼神看我。
9.
這本虐文終于開始它真正虐的部分了。
但是受虐的人好像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