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藍天白云，田野嫩綠，小村口停著一輛車。

這是我媽要接穗子回去了。

穗子是我的弟弟，只有我這樣喊他。

蟬鳴的夏天，池塘邊的荷葉，破爛了幾朵，人為的。

天邊的夕陽還高高掛在西邊。

“怎么了？”

我問穗子，他不說話，他彎腰撿起路邊的石子。

水聲叮咚。

荷葉鮮綠的缺口是它他無聲的傾訴。

炊煙裊裊，母親和奶奶正在爭吵？

我倆對視了一下。

“反正就這樣。”

什么？我忽然疑惑的說道，飯香飄在空中，媽看了眼我，又看了眼穗子。

死一般的平靜在屋子里。

奶奶久久在廚房里擺弄著什么。

還在燒菜嗎？

我跑到廚房，奶奶只是對我說道：“吃你的飯。”

窗外暗得要下要，風吹得我很冷。

爸媽離婚時，我已經上初中，沒什么感覺。

后知后覺這個家不完整了，也只是無奈。

原本內向的自己也變更加不愛說話。

大概是成熟穩重的原因。

半學期快要過去。

“這個人好怪啊，也不說話？”

盛夏，

“嗨，兄弟！”

“你好！”

“哪里的？”

……

“沒聽過。”

“同病相憐啊。”

江楓苦笑。

喊著口號

旁邊還空著兩個座位，他局促不安的看著眼前的陌生身影，沒有一個認識的同學。

轉頭可見的窗外，食堂的一角和操場的全貌盡收眼底，歐小靈對著窗戶那片天空發呆，又轉頭看著走廊上走過的同學，幾分期待，夾雜著不安。

黑板上留著一行字跡：2:10分到教室。還沒到點，教室外，還有動靜，一片聲音。

那個愛感傷的他，和窗外的風景，和這個校園，都是孤單單的。

旁邊的位置先后來了兩人，在坐下的這人，頭大耳大，看上去不太聰明，后來確實是這樣。

歐小靈怯怯的回答他的問題，一邊以同樣的問題回問他，很快沒了后續的對話。

后來知道他叫朱懷笑，人如其名，愛談話，愛找別人聊，這可讓歐小靈煩惱，他一個喜歡安靜的人，沒辦法，無奈的回應他。

還有一個同桌，人也話少，也很無奈，各有千秋的高中同學，沒接觸之前，誰也不知道，以前經歷了什么，慢慢。

歐小靈知道，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段或喜或悲的經歷。

時間匆匆，相聚得快，散得也快，歐小靈連喜歡都說不出口。

“你配嗎？”那刺耳的聲音，在講臺上的班主任怒道。

配玩嗎？配談戀愛嗎？上一次全班的成績整體較差，現在的班主任正在發火，發火的聲音讓人心頭一震，整個大腦都在裂開。

“暗戀？”

在小說中的故事，來到歐小靈的身上，心虛到臉紅的歐小靈覺得黑板前的班主任是知道了什么嗎？

直到畢業，都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是什么時候種下了一顆種子，卻沒有開花的那天？

踏入大學大學的盛夏，熱鬧的場面。

歐小靈平靜的，沒有過多的情緒，收拾好行李，坐在床鋪下面，一整個下午過去。

一天一天過去。

“他好像個死人。”

對床愷說道，手指敲擊鍵盤，咔咔作響地打著游戲。

誰都沒有符合？

各玩各的手機，手機隔絕了一切，隔絕了尷尬和沉默。

“打王者。”

“等我看完這一集。”

“你看吧。”

同學在吵在鬧。

歐小靈從教室里走到圖書館。

圖書館里，歐小萌發現后面有人在跟著他，回頭去看，卻什么都沒有。

歐小靈停在書架旁，透過縫隙，

“我不認識他啊？他怎么跟著我？”

時間的指針轉回到轉班后的那個夏天。

班主任把歐小靈喊出教室，“歐小靈，你怎么回事！膽子大了，交白卷！”

……

“就你這個態度，下次再交白卷，叫你父母來學校。”

歐小靈垂著頭回到教室。

他扯了扯嘴角，目光呆滯。

“高三了，為了節約時間，下次換位置就不動了。”

歐小靈低下頭攥緊了手里的筆，這一次一定要……

要認真學習了！

每次考差了都會這樣想。

為了上課一定不發呆，不走神，此刻，他正用手在掐自己的手腕，一道很深的月牙痕跡留在手臂上，久久消散不去。

一節課下來后，一整個手腕都是指甲印。

發紅的指甲印，很久才消失，他走進食堂去吃晚飯，瞅了瞅四周，感到手腕微微疼痛。

認真的聽一節課真難！

“哪個女的這么狠！”

“想多了，我自己整的。”

“不愧是你。”

歐小靈吃完飯后就回來背單詞，眼中的她是認真學習的背影，還有許多20分鐘才上晚自習。

放學后，他都是最后才走，因為嫌人太多。他站走廊上，可以見到正騎車回家的同學在馬路上，，迎面的風將她的短發吹起，圓圓可愛的臉上，一雙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你手腕怎么紅了？”

歐小靈摸了下紅印子抬眼對上她的目光道：“無聊，整的。”

她語氣平靜，“不要自殘。”

歐小靈收回心思，這周的考試結束，成績出來就要換位置了。

歐小靈轉動筆尖，心里想了一下那個念頭，成績出來后，班主任一個一個喊名字進教室選位置。

教室外面，他低頭，眼底和這傍晚的余暉一樣，沒入黑暗。

教室沉默無聲，唯一進入腦海的聲音是自己內心的聲音，“又是這樣，考得不好。”

“就這樣吧。”

就這樣遠遠看著她，再回想時，她轉頭向后看，她也喜歡自己的吧？這種念頭，渺小的，不敢多想的他，注定了故事的結局。

假如？

歐小靈懷著勇氣，坐在她的身邊，她看了他一眼。

“看他耳朵都紅了。”

歐小靈心里怎么都平靜不了。

暗戀的事情一直傳到整個班。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身邊的她，她眨了下眼睛，別起在臉側的劉海。

教室里空了，歐小靈漫不經心的四處在校園里走，望著藍天白云下的操場，草坪上，陽光下一起奔跑的身影。

高三時舉辦了一場運動會，歐小靈在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報了一項目，一如既往的沒有參加。

明明喜歡，明明和她距離那么近，可只是看著她。

到最后都沒有一句告別。

遠遠看見騎著車的她迎風被吹起的頭發，這是最后一眼了。

最后去了復讀，一年后，沒有考上大學，他知道，她在哪里，但這一次，真的無緣再見了。

翻開微信群里，點開她頭像，都變了，他想象著她學習的身影在大學里。

她的容貌，是不是也變了？

歐小靈在A市職業學院，心情低落。

一學期過去，他還是孤僻，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新年到了，在鳳凰城中，他遇到她，只是她喊他：“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歐小靈愣著看著她。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歐小靈心下一顫，他覺得傷感。

她依舊是那副面孔，清美，她打破沉默：“同學聚會到時候來嗎？”

“加一下微信。”她點開手機，“回頭見。”

歐小靈正看著她通過驗證的頁面，抬眼輕聲道：“拜拜。”

眼前是她薄荷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