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后，你有想做的工作嗎？”

“去XZ當名鄉村老師。”

2016年1月，上海下了今年第一場雪，雪不是很大，落在地上僅僅有一層，似霜一樣。他沖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前，拉開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在手中化成水。

許久，他拉上窗，回到桌前，發送了那份許久以前就擬好了的辭職信。

寂靜中，他倚在沙發靠背，目光呆滯。他想起了那個女孩，時間過去了這么多年，他還沒有忘記她，對于當年那件事，他一直都覺得是他的責任，如果他當時在她身邊，就不會有以后的事，如果他當時在多保護一下她，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室內的溫度讓那杯咖啡變涼了，棕黑色的液體倒影著天花板的燈，時鐘在響，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手機響了，老板打來的，面對著這樣的人才，老板不想失去，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按下了那個紅色的鍵，隨著一聲震動，手機黑屏關機了。

他起身走到柜前，翻找出那本被他用衣服壓在最底層的相冊，翻開尋找鎖定，一連串的動作顯得十分熟練。他拿出那張04年在西藏布達拉宮前拍的照片，相片里是一個女孩，被剪得參差不齊的短發，一抹淡淡的笑，不仔細看是看不出的，時間過去了太久，相片變得有些泛黃，看不清女孩的五官。

但在他心里，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雙靈動雙眼，已經十二年了，那一年他們17這一年他29，她17。

03年北方的秋天和往年一樣過了十月一就降溫了，學校門口在了一排銀杏樹。這個時間已近開始變黃，風一吹就嘩啦嘩啦的落，落得一地，來往的人，踩上去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有些有趣，也有些傷感，生命的衰敗不過是一剎那，但不管怎么說那一地的落葉可委屈了環衛爺爺了。

總是對北方的秋天有一種特殊的情懷，或許是入冬前最后的生命象征，也或許是北方的秋天很短，一眨眼葉子就落完了，棉襖就換上了，才有一種惜嘆，沒有在這個秋天留下一些腳印，就連他的尾巴都還沒踩上，冬天就興沖沖的跑過來，帶著一句：“我來了我來了，你想我了嗎？”吹著冷冷的風對著你又來一句：“它已經走了，你要添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