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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久別重逢,嫁為人妻
2017年12月4日,圣爾集團的慈善晚會上,上演了一出鬧劇,而時好正是這場鬧劇的女主角。
酒會上的燈光亮得讓人眩暈,女人的裙擺和酒杯有著迷離的誘惑,只有時好提著裙擺站在大廳的正中央面無表情,她已經(jīng)保持著這個姿勢整整十秒了,而她視線里鎖定的正是她結(jié)婚不久的丈夫何念深。
就在剛剛,她火急火燎地趕到晚會現(xiàn)場想陪同丈夫一起出席,但何念深早就牽起了另一個女人的手,伏在時好的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別以為我娶了你,你就是何太太了。”充滿了侮辱和諷刺。
時好突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腦遲鈍的她只好盯著何念深的身影,恨不得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何念深是那個令無數(shù)閃光燈聚集在他身上的男人,圣爾集團在他的帶領(lǐng)下,2016年的市值已經(jīng)破100億美元,這都是何念深將公司戰(zhàn)略目標(biāo)大膽地放到游戲和人工智能上的成果,現(xiàn)在的何念深大做慈善,設(shè)立了圣爾教育基金和圣爾孤兒院。
何念深對于時好來說,越來越像一顆遙不可及的星星,越來越像一個神話。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12秒,12秒對于在場的每個人來說不過是喝一口酒的工夫,但對于時好來說,卻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她剛剛可是被何念深羞辱了,換作是以前的她,早就破口大罵,可她現(xiàn)在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后,時好的左腦終于戰(zhàn)勝了右腦,決定提起裙擺離開,不過并沒有像時好想象中的那般盛大,會受到幾乎所有人的注目。實際上,她的離開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因為她是酒店里無關(guān)緊要的那個人,沒有人知道何念深的太太其實就是時好,相反,大家討論的焦點可能是何念深旁邊站著的那個女人。
女人叫歐靜宜,身材高挑,穿裸粉色禮服,齊肩的短發(fā)被她很隨意地挽了起來,站在何念深旁邊的她也并不多話,只是淡淡地笑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時好看了看她,腦海中只劃過八個字,“運籌帷幄,氣定神閑”,就這么想著,時好嘴邊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苦笑,她可能是史上最憋屈的豪門太太。
何念深剛剛還在設(shè)想著被他這么侮辱的時好會有什么反應(yīng),會不會當(dāng)場反駁他,但沒想到時好只是愣在原地,然后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狡辯永遠都贏不過沉默,雖然何念深說那句話一時痛快了,但最后贏了的還是時好,何念深注視著時好離開的方向,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明明有那么多的時間可以擁抱,但最后永遠都是對峙和傷害。
12月的北方已經(jīng)冷得不像樣子,時好剛出酒店門口就被寒風(fēng)弄得渾身一個激靈,她下意識地就想打電話給助理,但拿包找手機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包被自己落在了大廳里,可讓她再折回去取,還不如殺了她。
唐珩剛到酒店門口,看到的就是穿著暴露的時好在寒風(fēng)中一臉懊惱,這種在大冬天還站在外面的傻女人,唐珩還是第一次見。
唐珩找人停好車后,路過時好的身邊,他盯著時好看,時好也盯著他看,時好當(dāng)時的心里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跟這個陌生的男人要手機打電話,不要手機打電話?
還沒等時好開口,那個男人像讀懂時好意思似的,率先開了口:“你需要幫忙嗎?”
“可以給我點錢嗎?”時好本想要手機,但后來想想還是要錢更為方便,于是一開口便成了這樣。
唐珩上下打量著時好,女人穿著晚禮服,妝容精致,臉上雖然沒有什么鮮明的手掌印,但仍像是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這樣的情況他見得多了,一派祥和的酒會上才最容易暗波涌動。
唐珩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覺得時間還不急,于是突然想插手時好的事情,誰讓這個女子生得美艷。
一轉(zhuǎn)眼時好便穿著唐珩的大衣外套坐在了唐珩的車里,她把自己緊緊地裹成了一個粽子,覺得暖和點了,時好便開始撕眼睛上的假睫毛,摘耳朵上重重的耳環(huán),隨意地把它們往唐珩的車上一堆。
正在開車的唐珩被時好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哎,你別制造垃圾啊。”
把身上的累贅都摘得差不多的時好終于覺得輕松了一點,重新裹好衣服往車座背上一靠,慢悠悠地開口:“車費,不用找了。”
她今天真的是瘋了,才會這么盛裝打扮自己,那個男人非但不領(lǐng)情還羞辱她,想到這兒,時好恨不得把身上的晚禮服都脫了。
而坐在時好旁邊的唐珩根本無從知曉時好的心理活動,只是覺得她有點特別,非常特別。
慈善晚會繼續(xù),撿到時好手提包的禮儀小姐準(zhǔn)備將包放到大廳角落的服務(wù)臺,但那個玫紅色毛茸茸的手提包卻被何念深不經(jīng)意地看見了。
何念深走向這邊的時候,禮儀小姐的整顆心覺得都要跳出來,她屏氣凝神地站在原地,只等何念深走近。
“拿來。”走到禮儀小姐跟前的何念深只說了兩個字。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那樣一類人,他們的容貌和身材,讓他們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更加熠熠生輝,何念深就是那種人,隨意一站便會氣質(zhì)絕倫,這種日積月累的東西,是其他人很難模仿的。
禮儀小姐給何念深遞包的時候,手指發(fā)生了碰觸,禮儀小姐頓時心花怒放,可還沒等她心里的煙花落下,何念深便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
那個毛茸茸的手提包撓得何念深的手心直癢,慈善晚會才進行了一半,但何念深滿心都在惦記著時好要怎么回去,他只是想氣她,沒想要她出事。
于是打給家里的管家也是下意識的動作。
“回來了回來了,何太太剛剛才讓我去給她開門呢,有人把何太太送回來了。”管家一邊拿著電話,一邊看向時好上樓的方向,語氣輕快地說道。
何念深卻抓住了句子中他感到模糊不清的一點:“誰?”
“一個男的,可能是何太太的助理吧。”聽后,何念深的眸子一暗,時好的助理分明是個女的。
時好的包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何念深捏得變了形,何念深掛掉電話后,心中不爽,他就知道他最不用擔(dān)心的人就是時好,在這個世界上活得最幸福的那類人,總是沒心沒肺的那些,他總是擔(dān)心她被雨淋,但沒想到早已有人為她撐好了傘,而自己永遠都像是個跳梁小丑,永遠都無法翻身。
晚會的儀式已經(jīng)進行完畢,還有儀式過后的采訪環(huán)節(jié),但何念深卻拋棄了所有的記者只身離開,在門口處與唐珩擦肩而過。
——
何念深到家的時候,時好已經(jīng)睡下了,晚禮服被她隨意地扔在地上,與之對比的是疊得歸歸整整的男式大衣,何念深拎起大衣的領(lǐng)子,一眼便知道那件衣服不是自己的,心里突然升起怒火,她到底是跟前夫藕斷絲連,還是又出現(xiàn)了其他什么男人?
想到這兒,何念深走向前吻上了睡夢中的時好,何念深吻得很粗魯,像是故意要把她弄醒,而不過幾秒,何念深便如愿以償了。
時好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墻角的一盞燈,是屋里唯一的光源,時好看清了何念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現(xiàn)在的何念深下顎線條更為鋒銳,眉眼更深,讓人不寒而栗。
靜謐的空間里,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彼此熟悉的氣息和細微的呼吸聲,那么近的距離好像五年來兩人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就在這時,何念深隨手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提包里發(fā)出了振動的聲音,是時好的手機響了,原本安靜的氣氛,一下子被打斷。
何念深把手機拿出來,看到了上面的陌生號碼,時好剛想伸手去拿,卻被何念深搶先一步按開了接聽鍵。
“時好,這是我的手機號,你可以存一下,還有大衣不用還了,看在你把項鏈、眼睫毛都送我的分兒上,大衣就當(dāng)作是你的定情信物吧。”唐珩的語氣有些玩世不恭,聽起來好像跟時好很熟絡(luò)的樣子。
他的聲音在臥室里顯得格外清晰,時好不停地在祈禱他不要再說了,但似乎無濟于事。
久久得不到回應(yīng)的唐珩又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時好,你在聽嗎?”
下一秒,時好的手機就被何念深摔至墻角,房間里發(fā)出巨大的噪聲,原本撐在床上的何念深忽然起身,站在床邊一字一句地跟時好說:“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的……不知廉恥。”
“哐當(dāng)”,又是很大的噪聲,何念深摔門而去。
良久,時好側(cè)過頭看向已經(jīng)被何念深摔爛的手機,潸然淚下,五年的時間,遠不夠自己來遺忘,腦海中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她多想一一向何念深澄清,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不斷地傷害與羞辱。
可是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jīng)太多,時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好像她篤定地知道,就算她拼盡全力去解釋,何念深也不會相信她一樣。
五年的時間,可能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時好用力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淚,下床把手機里的電話卡拿出來,然后蹲在原地,望著與自己呈對角線的那盞臺燈,終是一笑。
如果心里很痛苦,那不如裝作沒心沒肺。
黑色奧迪在馬路上疾馳,留一路暖黃的光。只有速度極快的時候,才能讓何念深心里稍微好受一點,好像唯有這樣,那些往事才不會追上他一樣。
回憶是巨浪,險些被淹沒。
他打電話給歐靜宜,想叫對方出來喝酒,但電話一直都撥不通,于是只好一人驅(qū)車去了酒吧。何念深想起歐靜宜送給他的幾個字,她對他說,他的感情一定會久旱逢甘霖,味苦而回甘,他真是害怕,可能在他的有生之年是等不到了。
時好嫁給李堯的那五年,是他心里永遠都解不開的疙瘩。
如果可以,何念深不想要很久以前那么劇烈的快樂,這樣他也不會在此刻有著這么深刻的絕望,他不想他對時好的愛,綿延這么多年。
那一晚,時好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然后一個人洗漱、吃飯,到公司上班,本想路上買個手機,但一路走來都沒發(fā)現(xiàn)一家開門的店,時好看了看手表,原來還不到8點,什么時候時間都變得這么漫長了。
到辦公室后,時好忙了忙前一天的工作,然后便開始準(zhǔn)備10點半的會議,這個會議是要跟何念深一起開的,關(guān)于新產(chǎn)品的廣告投放形式。
沒想到千準(zhǔn)備萬準(zhǔn)備,最后還是出了紕漏,因為時好手機沒買好,所以在外出差的產(chǎn)品部經(jīng)理沒能在會前聯(lián)系到時好,部分細節(jié)也就沒在會前做好最后的確定。
等產(chǎn)品部經(jīng)理從外地趕到會議現(xiàn)場的時候,產(chǎn)品部的數(shù)據(jù)和廣告部的數(shù)據(jù)有了出入,何念深當(dāng)場便發(fā)了很大的脾氣,聲稱要是這么點小事都干不好,經(jīng)理干脆就不要當(dāng)了。
時好心里暗暗罵何念深,如果不是他昨晚摔了自己的手機,至于經(jīng)理聯(lián)系不到自己嗎?現(xiàn)在倒好,他這么一罵,自己跟產(chǎn)品部經(jīng)理的關(guān)系也弄得很糟糕。
“今天晚上,我要最終的方案。”何念深撂下話就離開了,時好和產(chǎn)品部經(jīng)理留在會議室里面面相覷。
產(chǎn)品部經(jīng)理回去拿資料了,偌大的會議室瞬間只剩下時好一個人,她突然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就在幾個月前,她還沒在面積這么大的地方辦公,還在為拉不到單子而煩惱,而一轉(zhuǎn)眼,她已經(jīng)成了何念深的手下。
在她跟何念深結(jié)婚的前夕,何念深收購了自家的公司,接著公司搬家、換領(lǐng)導(dǎo)層都是一眨眼的事,而為了保住自家品牌,何念深提的條件就是讓自己嫁給他。
從此何念深不僅僅是時好的初戀,還是時好的二婚,這么想想人生可真是夠諷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