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長三寸許，貌獰惡如夜叉狀。——《聊齋志異》】

……

“耳中有小人，小人還可以讓人瘋癲，嗜血好殺，真的假的？”

李云霄聽了總緝翁大頭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在他原先的那個世界，并沒有什么妖物。

大雨磅礴，快馬疾馳。

翁大頭揮起馬鞭，狠狠抽了一下座下的黃鬃烈馬：“我騙你做什么，衡州鎮妖衛寄來的文書中就是這么寫的。不過你放心，有我罩著你，不會有什么危險。”

“我是個新手，什么都不懂，這一趟還要承蒙翁總緝多多指教。”

“客氣啦。”翁大頭握緊韁繩，豁達說道，“不要叫我什么翁總緝，顯得多生分，你直接叫我頭爺就好了。”

“好的，頭爺。”

說來這是李云霄到鎮妖司辦的第一個案件，翁大頭也是他的第一個上司。

這個世界還是古代，國號大昭。

因為這里妖物叢生，時常滋擾百姓，為了鎮壓妖物，保持天下安定，朝廷設置了鎮妖司，負責處理各種妖案，斬妖除魔。

而鎮妖司的官吏，因為身著錦衣，被世人稱為“錦衣使”！

李云霄穿越到這個世界后，進入鎮妖司，成為了一名小緝官。

天色已經很暗了，為了盡快趕到衡州，李云霄和翁大頭冒著大雨趕路，豆大的雨點不斷擊打在身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衡州不似都城長安繁華，進入其地界后，官道上都沒有見到什么人。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點橘紅色的燈籠光亮。

李云霄微微抬頭眺望，是一座客棧。

“時候差不多了，先落腳休息一下吧，要不馬匹也受不了。”翁大頭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

李云霄把韁繩一拉，隨著馬匹的兩聲嘶鳴，和翁大頭一起停駐在客棧門前。

這客棧里邊冷冷清清的，門頭上掛著略有點破舊的黑漆匾額，上邊用瘦金體寫著【悅來客棧】。

招展的酒旗在風雨中搖擺，細長直挺的旗桿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里邊馬上有個穿著麻布粗衣的店小二出來，躬身道：“兩位大爺辛苦啦，里邊請。”

李云霄被店小二迎了進去，拍了拍身上濕漉漉的青鸞服，抖了抖雨水，又取下頭頂的鶴翎帽，用力甩了一甩，把上邊的雨水捋掉一些。

“這客棧里沒有別人嗎？”

翁大頭掃視了一下客棧，光線昏暗，空蕩蕩的，唯有幾盞猩紅色的燈籠長明。

店小二曲下身子，用麻布擦了擦柳木桌椅，引李云霄和翁大頭坐下，笑道：“近日生意不好做呀，連日大雨，客人也就少了。兩位稍坐，我把馬匹牽到后院去。”

“我們的馬都是好馬，喂上等的草料。”翁大頭剛吩咐完這事，又想起了什么，伸出粗手一把拉住了店小二，“等等。”

店小二全身一震。

翁大頭笑嘻嘻地問道：“這附近有沒有什么花樓？”

店小二頓了一頓，搖頭道：“最近的花樓也得到衡州了。你若是想要熱鬧，我給你把老板娘叫出來，我們老板娘那長相也不輸花樓里的姑娘。”

“老板娘！那勞煩了。”翁大頭眼睛一下放光，摸出了幾個零碎的銅錢，塞進了店小二的手中。

李云霄卻沒有翁大頭的興致，自從他走進這客棧，總覺得這客棧哪里怪怪的。

并不僅僅是因為人少，還有這空氣也太陰冷了。

翁大頭卻全然沒有半點顧忌，用手摸了摸那滿是絡腮胡的下巴，臉上露出了輕佻的笑容：“云霄，你嘗過那種滋味沒有？”

李云霄嘴角抽了抽：“什么滋味？”

“就是那種呀。”翁大頭用手推了推李云霄的肩頭，“哎呀，你在頭爺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云霄現在沒有心思搭翁大頭的話，轉而問道：“頭爺，你有沒有覺得這客棧有點奇怪？”

“奇怪？”翁大頭皺了皺眉頭，掃視了一下四周，“沒有什么奇怪的呀。你最奇怪吧，客棧就是休息的地方，那么緊張兮兮的干什么。”

便在這時，突然翁大頭“咦”地一聲，站了起來。

“頭爺，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翁大頭湊近了李云霄，指著他的右眼：“你這眼睛怎么回事，有點血紅血紅的？”

進入到這客棧后，李云霄確實覺得自己的右眼有點發熱，他揉了揉，發現視線居然變成了血紅色。

“老實和頭爺說，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啦？”

翁大頭覺得有點冷，把雙手攏進袖中，又露出了那種輕佻下作的笑。

“哎喲，兩位客官前來，妹妹我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啦。”

這時只聽一陣嬌媚的聲音。

一位身材豐腴、衣著清涼的嫵媚女子從后院走了出來，白皙的小手中提著壇酒，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百媚千姿，把翁大頭的眼睛都看直了。

想必她就是老板娘。

翁大頭瞳孔瞬間放大，一下撲上前，握住了她的嫩手：“鎮妖司總緝翁大頭，幸會幸會。”

“鎮妖司？”老板娘聽到這三個字，月眉微微一皺，隨即又恢復了柔媚的笑容。

雖然只在一瞬間，但已經被李云霄瞧在眼里。

而在望見老板娘的同時，李云霄覺得自己的眼睛更熱了。

簡直如炎火燒灼一般。

老板娘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瞟了李云霄一眼，嫣然道：“兩位遠道而來，想必是舟車勞頓，小店的桂花釀乃是衡州一絕，要不要來上兩口？”

“要的，要的，既是老板娘推薦，哪有不要的道理。”翁大頭拍了拍自己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放心，酒錢我們有的是。”

“哎喲，那人家可要好好接待兩位客官啦。來，我親自為你們倒上。”

老板娘把桂花釀打開，斟上了兩大碗，倒的時候故意把身子壓低了一些。

翁大頭幸見春光，咽了咽口水。

“方才聽客官說，你們是鎮妖司的？”

翁大頭聽了這話，拍了拍強壯的胸脯，豪氣萬丈地道：“不錯，你大可去長安打聽打聽，誰不知道鎮妖司的頭爺。”

這話自然是吹牛，畢竟在高官如云的長安，一個總緝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不過在衡州這種地方，翁大頭倒是可以隨意吹牛也沒有人知道。

李云霄卻沒有翁大頭那般好受，右眼越來越疼，心里也很是擔心，這眼睛該不會要瞎了吧。

自己今天確實沒有亂看什么東西，怎么會忽然變成這樣？

“這位客官好像不喜歡說話嘛。”老板娘見李云霄沒有什么反應，故意貼近他，隨即一股勾人的幽香彌漫過來。

李云霄擺了擺手，只是這時，他瞧了老板娘一眼，不禁嚇了一跳。

左眼里老板娘風情萬種，嫵媚動人。

右眼里那老板娘卻長著一顆狐貍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