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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荒域來客

大荒域,顧名思義,那是黃沙漫天,寸草不生,極盡荒蕪,說是這片大陸上最荒涼的地方也不為過。不過,萬年前這大荒域也是靈氣充沛,靈植眾多,簡直可稱之為人間仙境。世代居于此地的涂山家,在萬年前的修行界也是風頭正盛,一門雙杰,皆是當代翹楚,幾欲問鼎天道,陸地飛升。奈何一場變故,曾經(jīng)的仙宅福地、世外桃源淪為不毛之地、人間煉獄。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涂山家也因家族天才的隕落而銷聲匿跡,不免讓人唏噓感嘆,世事無常。

落日西沉,風沙漸息,遠處的沙丘上不知何時多了個搖搖晃晃的佝僂身影,沙漠多有流沙,那身影腳步虛浮,搖擺不定,只怕是一步踏錯,便成了黃沙下的一具枯骨。

打眼細看,原來是位青衫老者,須發(fā)皆白,腰間系著個大葫蘆,雙手背在身后,眉眼滄桑。老者每一步都踏的很慢,身體搖晃卻不見倒下,看著四周就快被黃沙吞噬的斷壁殘垣,眼神中似是惋惜,又似懷念。手指輕撫著處處殘垣,指尖觸碰到的是曾經(jīng)的榮耀,如今的落寞。萬年荒蕪,強生如當年涂山,也敵不過這歲月流逝。

老者停下步子,背靠一處殘垣,順手解下腰間葫蘆,盤膝而坐。淡黃色的瓊漿倒在黃沙之上,酒香四溢,老者自始不言不語,只看這滿眼盡荒蕪,再不復從前模樣。

酒入愁腸,老者仍是不語。一老者,一殘垣,一壺酒,一捧沙,似是與老友歡聚,飲盡黃河仍嫌少,只需對坐有故人。

日已落,天漸涼,月色昏昏,老者仍在,斷壁亦在。任憑歲月流轉(zhuǎn),黃沙侵蝕,萬年光景,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君若在,杯莫停,君不在,杯酒問天,月下孤影,萬年苦寂朝誰訴?

大荒域雖黃沙萬里,但終究還留有幾片綠洲,如今的涂山家就生活在這片綠洲之中。幾十戶人家,少了外界的紛紛擾擾,名利爭端,過的也算悠然自得,倒也算的上是人間凈土。

今日恰逢涂山家的節(jié)日,全族上下很是忙碌,天一亮,整片綠洲就被喜悅包圍著,處處洋溢著開心的微笑。但也有例外,此時,一位雙眼蒙著黑紗的少年正努力避開熱鬧的人群向寨子外走去,因為看不見,所以走的格外辛苦,好在人們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沒人留意這個從身旁走過的少年。

少年靠在樹下,陽光透過樹葉映在少年稚嫩的臉上,仰著頭,努力的睜大眼睛,想去感受太陽的耀眼。他并非盲人,卻又像個盲人,他想看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但眼前的黑紗是他最大的阻礙,他想扯去黑紗,像其他小孩子一樣玩鬧撒嬌,但是他不敢,因為父親不許,因為父親說這是為他好,為家族好。少年不明白,為什么別人不用每天帶著黑紗,而自己卻要帶?為什么家族的好壞要自己承擔?他只想像別的小孩一樣,可以跟父母撒嬌,騎在父親肩膀玩耍,而他的父親對他說的永遠只有一句話,要懂事,要守護好這個家族,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他不要,他不想要,為什么一定要?又為什么是他要?

少年緊咬著牙關(guān),但兩行清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少年已經(jīng)跑了很遠,隱約還能聽到人群的喧囂,少年甚至還從中聽出了父親的笑聲,這個永遠只會對自己冷冰冰說教的男人原來也會笑?

“陽兒,怎么又一個人跑出來了?”不知何時,一位婦人走了過來,撫著少年的頭關(guān)切地問著,“有心事?跟娘說說。”

“沒有,娘,我就是想出來轉(zhuǎn)轉(zhuǎn)。”被喚作陽兒的少年呼了口氣,出一開口語氣似有些哽咽,但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故作輕松,“太吵了,我不喜歡。”

“那娘陪你。”婦人的眼角有些濕潤,母子連心,孩子在想什么,做娘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孩子還小,有些事,他還不明白。

“娘,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少年擠出了一個笑臉。

“那…”婦人有些為難,“早些回來,一會兒你父親尋不到你,該著急了。”

“知道了,娘。你快回去吧。”少年答道。

尋不到我會著急?只怕是我死了,爹也不會在意吧?一想至此,少年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可若父親真能為自己著急,那會是什么樣呢?

天已暮,任性了一次的少年不知何時已靠著石頭睡下,睡夢中只覺得像是掉進了酒缸里,酒氣竄進鼻孔,熏得少年頭暈?zāi)X脹,胸口還似被什么東西壓著,伸手去推,毛茸茸,油膩膩的一個圓球,正待仔細摸索,卻被像樹根似的東西拍掉了手,還隱約聽見有人含含糊糊的說了句別鬧。

少年瞬間變得清醒,因為從小戴著黑紗的原故,少年對聲音格外的敏感,對于從小生長的地方,任何聲音他都很熟悉,可唯獨剛剛那句別鬧,他感到陌生。少年掙扎著想要起身,只覺得身上似是壓了一座大山,動彈不得。

少年正在焦急之時,耳邊只聽得幾聲呼喚遠遠傳來,原來少年直到深夜都不曾回來,全族上下都出來尋找,這綠洲不大,并無生人,可荒漠之內(nèi),蛇蝎眾多,少年又看不見,唯恐遭遇不測。

“陽兒,你在哪?”

“少主!你在哪?”

人群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少年連忙喊道,“我在這!”

眾人打著火把趕來,只見自家少主被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壓在身下,滿身的酒氣隔老遠都能聞到。為首的中年男子攙著婦人走了過來,看到眼前景象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臉色重新變的嚴肅,沉聲道:“三德、四才,把陽兒帶回去,關(guān)進祖宗祠堂思過,沒我的命令不許放他出來。”那婦人還待求情,略一思忖也是作罷。

“是!”兩名精壯的男子走了出來,將少年拉了出來,帶回了寨子。

“族長,這老頭怎么辦?”人群中有人出聲問道。

那被喚作族長的中年男子此時也在為難,涂山世代居住于此,雖不是什么秘密,但有這荒漠天塹,尋常人想要尋來是難如登天,可若是來者不善,如今的涂山家可是禁不起任何的風雨了。

“帶回去。”思索再三,男子開口說道。

族長發(fā)話了,族人自當照辦,人群中又是走出了兩人將老頭架回了寨子,許是這老頭真的喝多了,架了一路愣是沒醒,依舊鼾聲大作,時不時還夢囈?guī)拙洌瑵M身的酒臭氣熏得旁人幾欲作嘔,真想把他扔在路邊,不去管他。

眾人回到寨子便散去了,各回各家,唯獨族中的五位長老留了下來,顯然是有事要和族長商量。

“族長,這外人如何處理?”大長老見其他人不開口,便出聲問道。

“是福不是禍,一切,都等他醒了再說吧。”涂山族長手扶著額頭,慢慢說道。“吩咐下去,好生看待,切莫出了岔子,有什么問題隨時報告。”隨后,又補充了一句。

“哼!”三長老脾氣最為火爆,此時忍不住哼出了聲,看著眾人將目光轉(zhuǎn)向他,更是變本加厲,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涂山上下幾百口,可容不得婦人之仁!”,三長老此時就象只炸了毛的獅子,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

“老三,遇事動動腦子。”二長老慢慢說道。

“你說什么!”三長老怒道。

“三哥,息怒息怒,別沖動。”四長老見狀,連忙是拉了拉三長老的袖子。

“三哥,如今的涂山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能越過荒丘尋過來的人哪一個是等閑之輩?”五長老打著圓場,“三哥,如今的涂山,不比從前了。”

“行了,聽族長的,一切都等那老頭醒了再說。”大長老開口,不想再爭執(zhí)下去。

事已有了定論,幾位長老便是一道離去,婦人從屏風后走了出來,輕揉著男子的肩膀,“該來的總會來的。”

“我知道,”男子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將頭靠在妻子臂上,嘆了口氣,說道“你去看看陽兒吧,一天沒吃東西,這小子肯定餓了。”

“你呀,”婦人手指戳了一下男子的腦袋,“平日里若不是那么嚴厲,孩子心里也不會那么多委屈。”

“不是還有你么?”男子坐直了身體,“有你這個當娘的哄著他就好了。”良久,男子方才繼續(xù)說道,“那是醋,會泡軟最硬的骨頭。涂山的未來還要他來背負,現(xiàn)在的涂山也就只剩下這身硬骨頭了。”

婦人聽到丈夫說這些,俯下身抱緊丈夫的頭,“我們會扛過去的,是么?”

“放心,一切有我。”男子安慰著妻子,“行啦,去看看陽兒,先說好,看可以,可不能放他出來!”

“知道,知道,我這個當娘的,知道該怎么做。”

看著妻子遠去的背影,男人站了起來看著遠方,自言自語道:“我這身老骨頭,不知道夠不夠硬?”

上架時間:2020-10-31 23: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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