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諸仙之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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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瞿葉
秦國中部。
頭頂上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四五朵白云悠閑的漂浮著,一副慵懶的姿態欣賞著土地上的人們。云兒們是無憂無慮的。
這里是一個貧窮的小村落,一所所茅屋歪歪斜斜分布著。村子依著一座小山。山很矮,被村里的人戲稱大腳山。村子中間有一個不小的池塘,是村民挖的。池塘為村民的生活提供了極大方便,這個村子不知何時就叫小塘村了。
村西有一間不起眼的小茅屋。看上去令人頗感不自然,似乎隨時都會塌方的樣子。
背著一捆干柴的少年映入眼簾,走進了那間茅屋。少年看上去長得頗顯結實,大約十七歲的樣子。稚氣尚未退全的臉上,有污垢,也透著堅毅。稍顯凌亂的黑發,隨著清風隨意飛揚,竟有一種別樣的不羈。他就是瞿葉。
“嘩”
瞿葉解下背上的柴,輕輕一拋,扔到了茅屋的墻根。
“臭小子給我輕點!撞塌了這間木屋,你今晚就在外面吹西北風吧!”屋里傳出怒罵,接著走出一位老人。老人已到古稀之年,看上去還挺硬朗。花白的胡須,花白的頭發,滿是褶皺的臉上余怒未消。
“呵呵,塌不了,結實著呢!”瞿葉呵呵一笑,絲毫不往心里去。
瞿葉是個孤兒,從小被這位老人養大,兩人相依為命了十幾年。老人姓張,人稱張老頭。別看他們互相不分老幼嬉笑怒罵,其實感情之深別人又如何明白?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情分表達總是那么粗獷。
“笑,笑個屁!你將來非把老頭子我折騰死不可!”張大爺邊罵邊走出來,看一眼地上的柴,臉色愈發難看,指著瞿葉鼻子罵道:“你弄這丁點柴,莫說拿到鎮上換錢了,就是自己做飯也不夠!”
“弄多了又有什么用,我趕時間下午去跟李大哥學道術呢。道術,你懂么?”瞿葉饒過老人鉆進茅屋,拿起破了一角的瓷碗,舀水大口喝起來。
張大爺臉色發白,蹬蹬兩下走到門口道:“屁!還李大哥上了!李老三那小子就是個半吊子,你這愣頭青還被人家忽悠得團團轉!”
這句話令瞿葉有些不悅,但并不發作。靜靜反問道:“你說怎么辦?”
張大爺枯槁的手掌向外一伸,道:“給我上山打柴去!”
瞿葉早就料到張大爺會說這句話,嘆了一口氣道:“那么矮小的山現在只剩石頭了,哪里還有柴?就算有柴又能怎樣,我們換來多少錢才夠堵住王奎那廝?”
這里說的王奎,指的是一個惡霸。不知道在哪里受人指點,學了一點道術。雖然也只是初窺門徑,但要對付一般百姓還是綽綽有余。
仗著有點本事,王奎隔三岔五就來村里收要所謂的保護費。不給的話,免不了一頓毒打。不得不說王奎是一個聰明人,他按時會給當地官府一部分收益,官府便對此時不聞不問了。
年輕人血氣方剛,瞿葉就曾挨過王奎的打,他到現在還是相當不服氣。每次王奎來的時候,老人都要死命拉住他,不然他非去拼命不可。
小村破敗如斯,原因就在這里。
“你……”張大爺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不再發怒,臉色變得有些落寞。
沉默了一會兒,張大爺才道:“李三每次不也是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他要真的有本事,會去受那委屈?”
“我這是先練練基本功,將來好想辦法入鳳櫻庭。”瞿葉頗認真地道。
鳳櫻庭是秦國最大的修道門派,同時也是唯一的修道門派。那里的修士,地位受到國家的認可為國家效力。其實就相當于國家的一個特殊單位機構,是秦國最高武力的象征。在百姓的心目中,那種地方往往神秘得遙不可及。
整個秦國擁有上億人口,鳳櫻庭總共三千修士不到。
“大白天的,做什么春秋大夢!還是好好想想明天吃什么吧。”張大爺奚落道。說這話的時候,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太了解瞿葉,知道瞿葉是認真的。可他又深深知道鳳櫻庭是個什么所在。嘴像刀子一樣不饒人,心里卻祈禱著瞿葉不要放在心上。愛,總是矛盾的。
“王奎來啦!王奎又來啦!……”
一個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小孩,邊喊邊往村子深處跑。這個小塘村著實太小,聲音很容易就能傳到每一個角落。幾句呼喊深深刺痛著村民的耳膜。
瞿葉一聽并不慌張,而是眉頭緊鎖思量著什么。
“不是前天才來過么……”張大爺走開幾步望著村口小聲嘀咕道。
“哼!那家伙一天來幾次都不奇怪,我早就看出來了!”瞿葉字字咬牙切齒,大踏步走了出去。
張大爺一個機靈突然猛跑幾步,死命抱住瞿葉,“你要干什么!休要做傻事!”
饒是心中怒火難熄,瞿葉還是不愿正面沖撞老人,止住腳步肅然道:“這樣下去,我們小塘村一百余口村民早晚會被王奎那個胖子逼死的,您難道不明白么?”
“那我也不愿看著你現在就死!”張大爺仍然緊緊抱著瞿葉,一點也不敢放松,聲嘶力竭道:“村南趙家那小子,前天就是被……”
話還未完,瞿葉激憤的心情瞬間轉冷,立馬回身抓住老人冷冷問道:“趙貴他怎么了!難道是被王奎打死了?”
張大爺雖然沉默不語,但臉上的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明明這么小的村子,我說怎么這兩天都沒看到他……我去殺了那廝!”瞿葉滿臉蕭索落寞低聲細語,轉而臉色鐵青,雷霆震怒。趙貴不能說跟他是情同手足,那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他很了解趙貴的為人,心地善良只是不夠謹慎。
無論如何,趙貴都不應該死。
一介老人如何攔得住瞿葉這般年輕體壯的小伙子?只一下就掙脫了蒼老的雙臂,奔馳而去。只留下張大爺在此眺望祈禱。
瞿葉滿懷憤恨徑直沖向村中池塘邊的茶館,王奎每次都先來此處。這里是村子唯一一個招待性的場合,又建在村子中間,可謂是小塘村的交融中心。茶館實際已經關張了,只剩下幾張破桌子板凳,這都源自于王奎的禍害。
眼下一張板凳上正坐著一個三十余歲的男子,身后站著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弟打手。那男子滿臉橫肉大腹便便,油烘烘的頭發略卷,緊緊貼在腦袋上。這倒顯得他表里如一,無論內心還是外表,都相當丑陋。
周圍聚集了數十個村民,唯唯諾諾站在王奎面前。很多人都吃過王奎的拳頭,大家都知道這個胖子的厲害。根據村里李老三的說法,他已經邁入修士殿堂的門檻,有了下玄修為。別看挺著一個肥碩的肚皮,動作卻奇快,隨意一拳可以打得一個成年人昏厥過去。
王奎臉色倨傲,小眼來回轉動,不耐煩道:“咱們廢話少說,在場的趕緊把該交的錢交了,然后去通知還沒過來的人。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后果你們知道的。”
所有的村民都表現出為難之色,良久才站出一個瘦弱的老人道:“您……您不是前天才來過么?如今我們也拿不出錢啊……”
這位老人和收養瞿葉的張大爺是一輩人,是這個村子的村長。
“少廢話!”王奎大喝一聲,身子向前一挺道:“那是你們的事情!今天要是不交保護費,大爺我就燒了你們的村子!”
年邁的村長立刻嚇得不知所措,可想到村子想到妻兒老小,還是顫抖著爭取道:“您再寬限幾天吧!到時候我們一定……”
“別他娘的跟我扯淡!”王奎一下截斷了老村長的話,站起身來。
老村長見勢不妙連退幾步,卻還是被王奎抓住衣領提了起來,滿是橫肉的臉上堆起一絲可憎的殘笑。
“饒命!饒命啊!”
恐懼的嘶喊聲絲毫不能打動王奎的善心,鐵錘一般的拳頭無情砸了上去。可憐的老村長滿臉是血,被打飛出去。倒在地上抽搐著蜷縮成一團,眼看只剩半條命了。
王奎也不去追打,用兇殘的目光掃視全場,冷冷道:“你們還有誰有話要說?”
寂靜,全場鴉雀無聲。包括就在場上的李老三也不敢吭聲,張大爺說的沒錯,他自知打不過王奎。
看見剩余村民的反應,王奎得意地點了點頭。正欲繼續發言,卻被一個罵聲搶先砸至。
一個衣衫破舊但神情肅穆的少年大步走來,喝道“王奎,你個垃圾東西!”
少年正是瞿葉。
村民們個個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方才承認那是瞿葉,村西張大爺家收養的小子。
王奎怒字立馬寫到額頭上,兇惡的眼神死死盯著瞿葉,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子。上次一拳沒有揍死你,倒還得瑟起來了!我倒是想聽聽,你來做什么?”
瞿葉面不改色,字字清晰,道:“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