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麗絲：不。起初我想放掉它們。我打開了門，可它們卻不動，只是困惑的站在那，它們不想跑。《沉默的羔羊》

2013.01.15

霧靄沉沉的天氣成了今天秦海市的談論焦點，幾乎每個人在裹著大衣帶著口罩的時候，也在不停的詛咒和玩笑著這樣的天氣。

汽車空調里往外冒著干燥悶熱的暖氣，孟沖將最近消瘦起來的身子裹在黑色的大衣里，下巴埋在紅色的圍巾里，雙眼無神地看著車前沉悶灰色的霧氣，感覺自己都要呼吸困難了。

“為什么現在的城市這么灰暗了。”蔣潔在一邊有些煩躁地開著車，不時跟孟沖抱怨幾句。

孟沖側眼看了她一眼，無言以對。領養了露露的蔣潔越來越像是一個滿腹牢騷的母親，有些接近凡塵了，孟沖很是不習慣。若是放在去年的冬天，她絕對不會對這樣的天氣多說一個字。

“孟沖姐姐。”這時露露就湊上來，爬在自己的靠墊后，對著孟沖的耳朵吹氣。

孟沖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沒有任何要接茬的心情。

“為什么你看起來像是個僵尸？”她很天真地帶著笑問。

蔣潔在一邊輕笑起來，孟沖翻了一個白眼，道：“不應該給你說什么鬼故事的。”

露露也在后面輕靈地笑起來，孟沖干脆閉起嘴巴，等她們到目的地前什么也不想說。

她們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露露的幼兒園，車停下來，人來人往的家長還有吵鬧的環境讓孟沖微微皺了皺眉。蔣潔和露露一起下了車，孟沖終于能大口地呼吸，這里終于沒有彌漫著一股溫馨幸福的氣息。

“嗡嗡。”

孟沖掏出新買的一個手機，又是一個翻蓋，上面“張星”的名字閃爍著。

“喂？”孟沖嗓子干燥，聲音有些顫抖。

張星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怎么了？感冒了？”

“沒有。”孟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空調口，“什么事？”

“我們有一個案子。”

“我最近不是休息么？”

張星想了幾秒鐘，道：“這個你會感興趣的，可是多年不見了。”

孟沖抿了抿唇：“難道是什么密室案子？現在還有這種案子？”

“NO，是個謀殺，只不過是個更奇怪的謀殺而已。——你要來現場才能明白我在說什么。”

孟沖想了想，最后嘆口氣，道：“地址發給我，馬上到。它最好值得。”

“當然。”

孟沖掛了電話，看著蔣潔匆忙回到車上，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趕走外面的寒氣。

“我要先去個別的地方。”孟沖道。

蔣潔瞇了瞇眼：“現在是早上八點，你不上課去哪兒？”

孟沖聳肩。

蔣潔明白了，皺起眉頭，瞇眼看她，道：“我還以為你要休假。”

“我自然是休假，只不過，感覺不好。總之，送我去好么？給你地址。”

蔣潔好似無所謂地聳肩，綁好了安全帶然后發動了車，最后冷冷地補充了一句：“你的計劃幾乎永遠行不通。”

清河案公園小區

漸漸散去的霧靄中，警車的紅藍燈十分的刺眼和明顯。小區第三棟樓的下面停著兩輛警車還有一輛救護車在外，四周聚著一些議論中的市民，兩個警察正在黃色的警戒線守著。孟沖自己走到了黃線邊，一眼就見到那個在演唱會上跟著小白的警官，從縣里調上來的，名叫徐立峰，今年24歲，被自己的縣里推來的，想想也知道家里有些什么。不過孟沖并不在乎，他是個不錯的小伙子。

徐立峰見到孟沖走過來，趕緊給她拉開了警戒線。

“張隊在里面，就在二樓。”他有些憨厚地笑道。

孟沖點了點頭，往樓里面走，剛一進去就看見一個穿著正經白大褂的鑒證人員提著箱子往外面走，腳步匆匆地都來不及跟孟沖打招呼。孟沖奇怪地往后看了一眼，心里覺得這個案子還可能真的不一般。

來了些干勁，孟沖抬腳往二樓走，202屋子的門開著，她一走進就看見三個警官正背對著她站在客廳外。

“嗨。”

聽見孟沖的聲音，陳宋還有張星立刻轉過頭，那個對不知道為什么對自己一直不怎么滿意的連紀也在里面，他冷冷地看著孟沖走進了房間。張星首先走過來，丟給她一雙鞋套還有一雙手套。

“所以，哪里有尸體？”孟沖一邊問一邊套上工具。

陳宋指了指正對面的房間，孟沖探出頭去，看見現場法醫柳意的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弓著背檢查，房間整體看起來像是一間書房。

孟沖穿戴好，抬起頭，看著陳宋兩鬢的白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問：“大致情況？”

陳宋的臉鐵青著，有些僵硬地回答：“屋主就是死者，秦海日報的記者，名叫劉江，今年41歲。結婚了，聯系了他妻子，不過人還沒有到。他還有一個兒子，8歲。”

孟沖點點頭，眼睛環視著整個房間。

這是間普通的公寓，兩個臥室，一個書房，一個還算大的客廳，一間半公開式廚房。裝修沒有什么明顯的風格，布置的簡單整潔不凌亂，雜物略微有些多。電視機旁放著四個合照相框，能看出還算是個忙碌溫馨的家。隨意掃了一眼他們的背對著自己的相框，孟沖抬眼看見放在茶幾旁展覽柜里不知什么得獎的獎杯，再往書房走去。

“三刀斃命。”陳宋簡潔地說。

孟沖身子一愣。

“有什么想法么？”連紀冷冷地問。

孟沖側眼瞄了他一眼，輕聲：“沒有。”

她往書房里走去，站在書房的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一陣眩暈突然襲來，她有些震驚但是很快平靜下來。尸體還爬在書房正中央的書桌上，電腦也還開著。孟沖走過去，看著死者劉江身穿灰色的毛衣里面是白色的襯衫，襯衫上沾著點點血跡。他頭朝左偏爬在一個玻璃暖桌臺上，雙眼圓睜眼角帶血，面容扭曲，嘴唇微張帶血，皮膚緊繃，死前處于緊張，驚恐或是巨痛中。看整個書桌上，除了電腦外眼鏡帶著點血跡但是還是好好地放在一本《讀者》雜志上。

“怎么死的？”孟沖對著柳意忙碌的背道。

柳意正檢查完外面，然后冷冷看著她，道：“現在最重要的真完全不是這個，而是……”

說著她就伸手將劉江的尸體扶了起來，孟沖奇怪地看著她，她正對著自己使眼色。

孟沖奇怪地朝著她使眼色的尸體桌子上，一眼身子僵住了。

在這書桌的玻璃上，用血歪歪斜斜地寫著兩個字：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