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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崩界是首純音樂(序幕志)

落夢不知處淺,歸憶不知時深。如果前生凋敗只是場虛擬真實,那未來則猶可期矣。

待念默,所臥居床上。望四壁破舊下,一抹燦爛斜進窗,于淺落中輕撫。然撫不凈的疲憊依舊徘徊在其臉上,故年輕的臉龐里是靜默著呆滯……

天朗,氣清,萬般美好宿今朝。如此日和生曦,他卻無神葬眸。半瞇的眼縫中是游蕩著失意,于恍惚間逐漸渙散,直至虛無墜意,不存分毫。

可油然而生在心底下的不甘依舊躁動,所屬最初的堅持是讓抗爭猶然不止著。但迷茫里所能尋覓到的自我唯有一面空洞,執念自此破碎。

念此,他怒目圓睜。直視下,才發現那曾幾何時尚還嶄新的天花板里如今卻給起了霉黑色的答案。

與兒時白大相徑庭的它,其中所舊去的沉默,是灰黑色的描述——又或許真如它所言的那般……仍殘存在期待里的遠方……大抵是抹黯淡無光……

窗外和曦,斜暉沐暖。其眾綠意,欣苒蓬勃。望村落,已是花開花朝春色謐,萋萋藹藹風纖籟。

然眸前,臥瞳,金光垂幕蒼頰意,飄飄然著點點塵埃——于輕微緩墜間,浮游于世以漫無目的,盲隨無形而跌宕其中,一遇縹緲則四散逃逸,不知所往亦不知所終。

堁起堁落,靜而躺之??赡潜幌瘔m所封的,何止是過往舊憶而不再。隨感寂寥,念舊思今下,方憶起,少時曾許俠游四方,浪跡天涯。

然而歲月近載,成就近無。光陰虛度,所過爾爾。時日幾何,明日復舊。若論生活,好似如故。可宿憧憬而仿徨在遠方上的未來,則早已如這老房子般愈發破落……

今仰望,卻落滿目斑駁,日積而成的累痕遂悄然攀心。故生倦乏,招疲意而憊相,百般滋味破碎在心,閱而愈發濃烈,回憶自此虛象,所朧凊心,悵然若失。

經世道,處炎涼,久居黯然而沉浮,夾縫于人生起伏之間,茫然而冷暖多年的他,或為有感而發,藐最初以嗤笑,隨透以余力淡笑一抹。然笑藏苦也,聲中自嘲如杯滿,半飲愴然生,半飲釋然失。

待笑盡,現實壓垮年少夢,千鈞鎖念沉人意。以致精神,如負以最后一根稻草般,意識隨之而坍塌。

其中所崩潰的,是他仍執守而望的現在。接著所倒下的,是他正放逐以棄的過去……

不再掙扎,那串連著人間的念珠,自此而迸斷。隨他是倒在昏昏欲睡里,且在斜窗泛媚的和曦下,沉淪浮相。

今雖擁爛漫以明自身,扶光披身而入夢。可許久未至,少有的暖意是讓無處安放的靈魂不再流浪,或許是人生尚還不值得凋零。

拘一念天地而衍自我,執萬方世界以成人間。由此墮混沌而不知虛實,為人是睡矣,亦酣暢淋漓夢一場。

靜好隨之落夢,因此懷笑。眉舒下,安神寧息,寬夢慰魂。雖為虛境,已是足矣。

然他不知,人生向來標準答案不一,未來的解題公式早已寫在蕓蕓眾生里,且在尚未一錘定音之前,則永遠優先存在于或許之中,且變數在意料之外,方蓋棺在因果之后,直至大廈崩塌之時……

以致篇章由此而或許,故事因此而誕生,且在今日額外刺眼的陽光下,衍生出自我的意義。

故待他醒來,將執以全新筆墨,書以明天會更好。天命臨近前的平庸雖異常不堪回首,可未來依舊埋藏在未知里,并由時間去延伸,挖掘出新的征程,以此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離騷更近些——即使故事不過才剛剛展開,即使故事早已瀕臨著結束……

而他,此間睡客之一。姓王名野,一介常人苦楚于世,今空乏其身于俗。因奉行“今朝有夢今朝睡,明日精神好打工”。由此他是先睡為敬,且讓夢落幾何,睡姿道也。眠深幾時,臥姿道也。

如此這般,則明日衍緣,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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