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哥哥，你醒啦？”

洛惟再次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

一個小蘿莉瞪著亮閃閃的大眼睛開心地望著他。

“小惟，身體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旁邊一個身材豐腴的婦人也關心地看著他。

這婦人姓王，既是洛惟的房東也是他在樓下打工的那家小餐館的老板，自洛惟的父母意外去世后，這個王姨這么幾年來就處處照顧著他。而小蘿莉則是王姨的女兒，洛惟叫她小秋一。

“王姨，我沒事……我怎么會在醫院？”

洛惟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身上并無大礙。

“你今早被發現暈倒在廣場，然后被人送到了醫院來。恰巧醫生是我的熟人，認識你，就打電話通知了我。”

王姨這般解釋完，然后責備道。

“小惟，醫生說你喝了酒，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不管行不行，始終要試一試。你努力了這么多年，就想這么輕易浪費掉嗎？”

洛惟聽了這話，低下頭沉默不語。

“哎呀，媽媽，別這么說惟哥哥了……”小秋一搖著王姨的手，撒著嬌，“惟哥哥這幾天過得很不開心的，你不要說他了。”

王姨摸了摸女兒的頭，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一下。

“好了好了，媽媽不說你的惟哥哥了……”她轉向洛惟，“小惟，剛才你醒之前，左老師打電話來問你的情況，應該這會兒就要到了……”

“啊？”

不等洛惟說什么，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戴著眼鏡的知性美女快步走了進來，正是左老師。

左老師全名左濛濛，今年才26歲。四年前她大學畢業，就進入了洛惟所在地古川第三中學任教。但實際上，她教的是文班，而洛惟在武班，并不是洛惟的授課老師。

“洛惟，你還好嗎？”

面對美女老師的關心，洛惟有點心虛地點點頭。

“真的？”

左老師懷疑地看著他。

“真的！”洛惟干脆跳下床，打了一套拳，示意自己沒事，“我沒事，左老師……”

啪！洛惟話音未落，左老師突然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光驚呆了洛惟，也把王姨兩母女看呆了。

“洛惟！三年前，你不顧我的勸，非要從文班轉到武班！看在你這三年勤勤懇懇的份上我也就不說你了。但是，今天是武班高考的日子，這么重要的時刻，你昨晚究竟干什么去了？你真的是要自暴自棄了嗎？”

左老師瞬間變臉，一字一句怒氣沖沖訓斥著洛惟，洛惟不敢反駁，也無法反駁，只能低著頭乖乖挨訓。

“我問你，你到底還參不參加高考？”

見洛惟一副乖乖認錯的樣子，左老師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左老師，你知道我……沒希望的……”

啪！洛惟剛說囁嚅著說完這句話，馬上又挨了一耳光。

“沒出息！努力了三年，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嗎？不管結果如何，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你這樣子，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嗎？”

左老師的話讓洛惟頓時感到無地自容起來，他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啪！又是一個耳光。這一次更加狠，洛惟感覺臉都快被扇腫了。

“哭什么哭！你都18了！也是個男人了！”左老師恨鐵不成鋼道，“我開了車，咱們馬上回學校，還能趕上高考！”

說完，左老師拉起洛惟就走。

“左老師，我還沒換衣服呢……”

洛惟在廣場被人發現人發現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早已成了爛布條子，所以在醫院里就穿的是病服。王姨倒是給他帶了衣服來，但他還沒來得及換。

“換什么換！”左老師轉過頭，瞪著洛惟，把他嚇得趕緊捂住了臉，“沒時間了！要換就到車上換！”

說完，左老師把洛惟的衣服塞到他懷里，拉著他趕緊出發了，留下了病房里王姨兩母女面面相覷。

……

洛惟終究沒好意思在左老師車上換衣服，左老師也沒說什么。兩人年齡相差不大，還是要避一下嫌。

很快，在左老師一路風馳電掣下，他們到了第三中學。

此時的第三中學，已經充滿了高考的氛圍，校外都是焦急等待的家長們，校內則是看熱鬧的文班生。大家都守在考場外，密切注意著考場內的同學，要是誰有有驚人的表現，就會引起一陣陣歡呼聲。

有左老師在，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但到了洛惟的13號考場時，還是出現了狀況。

“左老師，按照規定，洛惟同學因為遲到，已經失去了考試資格，我也沒有辦法。”

考官一臉為難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還請您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幫忙！高考關乎著孩子一輩子的命運啊！”

左老師言辭懇切，不斷替洛惟求著情。

洛惟和左老師的到來也引起了圍觀眾人的興趣。特別是洛惟，本來這個人就是學校的風云人物，如今更是這樣一副打扮出現在考場，更是引起眾人的議論紛紛。

“左老師，是洛惟的話，考不考也沒有關系吧？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呢？”

聽到這話，在場人全都哄笑起來，左老師還沒找出是哪個混蛋說的風涼話，就有聽見有其他聲音響起。

“就是，洛惟武班高考參加不了，還可以去文班高考嘛，既然是文武全才，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嘛……”

“哎哎哎，可別！咱們文班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們后天就高考了，萬一洛大天才兩天時間就追上了我們三年的努力，那我們臉往哪兒擱呀？”

……

圍觀的人越說越起，仿佛要把三年來，洛惟帶給他們的壓迫一股腦全部發泄出來。

洛惟對這些陰陽怪氣的話早已經免疫了，倒是左老師被氣得臉都黑了。

“你的人緣怎么這么差？”

面對左老師的悄悄問詢，洛惟只有苦笑回應。

說起來，這還要怪左老師。要不是她當初大肆宣揚洛惟是第三中學文班的希望，文班這些人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關系，沒理由會討厭他。至于武班這邊，只是恰好遇上了討厭他的那幾個貨，而且這也是另一碼事了。

“左老師，發生什么事了？”

這邊正混亂著，學校武班教導處的雷主任過來了。

左老師怎么求考官都無果，正愁著呢，雷主任這一出現，立刻像看到救星一樣，向他求助。

“這樣啊……”

雷主任聽了來龍去脈，沉吟了良久。

洛惟他是知道的，其勤奮認真絕對堪稱學校所有武班生的榜樣，后來發現如此努力的一個學生竟然無法吸收靈氣，著實也讓他唏噓不已。想到這里，他做出了決定。

“你好，我是雷天鳴，現任古川第三中學武班教導主任，也是古川武者管理協會的會員。還請給洛惟同學一個機會，有什么后果的話由我一力承擔！”

說完，雷主任鄭重地施了一個武者的禮。

而考官則趕緊上前扶起了雷主任。

開玩笑！雷天鳴三十歲因傷從軍中退役，從教十多年了，不光是在第三中學，就是在整個古川都是一號人物，手下教出來的學生更是遍布聯邦官場。他一個連武者都不是的小人物，如何禁得起人家一禮。

“有雷主任做擔保，我自然是放心的！”考官笑容滿面，轉向洛惟，“洛惟同學，那我就破例一次，你進去準備考試吧。”

洛惟還沒怎么樣，左老師先忙不迭感謝起雷主任和考官了，然后把洛惟拉到一旁囑咐到：

“洛惟，盡力而為，千萬別有壓力！以你的天資，就算武道無望，轉來文班，我再給你加強補習一年，明年文班高考也沒有問題，將來照樣能出人頭地！”

看來左老師還是心心念念他這個第三中學文班希望啊……雖然這樣想，但左老師最對自己的關心愛護實在讓洛惟感動異常。

他鄭重地向左老師施了一禮，又對雷主任和考官表示了感謝，然后走進了考場。

……

不理會排在前面的考生們的竊竊私語，洛惟開始閉目養神。

要換做幾天前，洛惟還真是覺得希望渺茫。

可在車上的時候，洛惟已經發現，他的腦海中的的確確存在著一部功法！而且他的身體中，也的的確確能感覺到一股力量的存在！

這一切說明，昨晚那恍若夢幻般的經歷，都是真的！這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那個聲音說這股力量并非靈氣，而是妖氣，那么這妖氣究竟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他只能默默祈禱著。

很快就到洛惟了。

他平靜地站起身，經過了一系列的身份認證后，開始了考試。

值得一提的是，洛惟之所以被武班的一些同學嫉恨，就是因為這三年來，他可謂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在追求武道的道路上。在洛惟發現自己無法吸收靈氣之前，他一直是所有老師目光的焦點，學長家長們口中那個別人家的孩子。

因此，考試的第一項，對力量、速度等基礎屬性的測試，洛惟取得滿分。

考試第二項，測試考生反應速度及身體抗擊打程度的測試，洛惟也是滿分。

兩項滿分，已經引起圍觀眾人的驚呼。這樣的成績，第三項得分只要不是太低，去武道大學進修的名額已經妥妥地捏在手中了。

但考試的最后一項，恰恰是測試考生體內的能量層級。

測試的儀器是一塊真人大小由特殊材質制造而成的石人，堅不可摧。考生有一分鐘的時間來盡情攻擊，結束之后，石人內部的與電腦連接的芯片將會反饋出考生體內能量的一個綜合水平。

這也是洛惟之前之所以覺得自己沒有希望的原因所在。

這三年，他試過無數次，無論他的攻擊再兇猛，最后的結果分數都為零。而任何一個人，哪怕體內的靈氣微乎其微，哪怕輕輕摸一下石人，都好歹有個一兩分……

關鍵是，第三項為零，不管前兩項拿下多少分，任何武道大學都是不收的。

所以，此刻站在石人面前的洛惟心情格外復雜。這三年來，眼前這個沒有生命的死物幾乎成了他的夢魘！

想到這兒，洛惟眼睛紅了。他運轉體內妖氣，聚于四肢，打定主意，今天就算還是零分，僅靠著肉體的力量，也要把眼前這個可惡的東西狠狠揍一頓！

帶著三年來的所有委屈、絕望、痛苦，洛惟揮出了覆滿妖氣的一拳，狠狠打在石人的胸膛上……

接觸的一瞬間，妖氣自右拳洶涌而出，遍布石人全身，下一秒，石人炸裂，石屑紛飛，煙塵過后，只剩滿地碎石！

全場寂靜。

洛惟張大了嘴巴，心里只存下一個念頭——

“不會叫我賠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