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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秦沫

位于SH市HK區(qū)的嘉興路周邊的老舊居民區(qū)是上海現(xiàn)存最大的棚戶區(qū),這里即將進行大規(guī)模的舊城改造,棚戶區(qū)的四周已是高樓林立,繁華快節(jié)奏的大都市氣息與棚戶區(qū)老氣而散漫對應,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景。社區(qū)里似乎再發(fā)生著變化,或許是老舊社區(qū)里的居民對改造進程的渴望,處處可見熱鬧祥和的氣氛!

周凱,SH市某區(qū)副區(qū)長周國慶的公子,也是上海著名的卓氏集團董事長卓洪武乘龍快婿。

此時的周凱手上提著三大包食品袋快走在前面,而化著一臉濃妝的卓曉君穿著一身鮮艷的香奈兒紅色連衣裙,右肩上挎著一個GUCCI綠色鱷魚皮包包,又高又尖的紅色高跟鞋鞋釘在不是很平坦的水泥地面上發(fā)出急促的嗒嗒聲。卓曉君嘴里撒嬌般的不停念叨著:“凱凱!等等我!”時不時還偏頭有些厭惡的看著小巷兩側(cè)擺攤的小販,腳下還要隨時注意避讓地上的垃圾,這不,卓曉君剛回過頭來時一頭撞進了迎面走來的一個白須老大爺懷里。

“啊!”發(fā)出驚叫聲的是卓曉君,老大爺被撞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卓曉君正要開口大罵,周凱已經(jīng)放下手中的袋子將老大爺扶起為其拍著身上的灰塵,卓曉君到口的臟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大爺!你沒事吧?”周凱問到。大爺緩聲道:“沒事沒事!年輕人怎么那么火急火燎的。”周凱趕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大爺!家里有點急事!”大爺?shù)溃骸叭グ桑∪グ桑⌒』镒樱∥覜]事。”周凱再次向大爺?shù)狼负螅崞鸫又逼鹕硐蜃繒跃溃骸白甙桑≌f了不讓你來你非要來!”卓曉君看了看周邊的小販嘟著嘴說道:“我都五年沒有見秦沫了,好不容易得到寒寒的消息怎么也得告訴秦沫吧?”周凱低頭沉吟一秒后說道:“我也很矛盾到底應不應該告訴秦沫關于越寒的情況,要是不說又不希望秦沫一直這樣消沉下去!哎!”周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大步向前走,口中傳來了一聲:“走吧!”

……

不一會,兩人步行至了位于棚戶區(qū)東南片區(qū)的一座兩層紅色磚結(jié)構(gòu)小樓前,這座小樓是80年代初期建造的,很有些年頭了,小樓中間一道木質(zhì)樓梯通二樓,上樓后左右各兩間房間。此時,鄰里們正在樓道內(nèi)忙碌著,準備洗菜做飯。周凱兩人并沒有上樓,而是看了一眼二樓的住戶后向樓梯的后方走去,沿著黑漆漆的走道向里,盡頭有一道紅色的鐵門。周凱緩緩向鐵門走去,卓曉君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跟了上去,嘴里還嘟喃著:“什么鬼地方,連個電燈都沒有!”

周凱來到鐵門前,鐵門開著一條縫并沒有鎖著,里面沒有一絲光線透出來。周凱放下右手的袋子用手指背面輕輕的敲了兩下,房間內(nèi)沒有回應。周凱推開鐵門走了進去。卓曉君踏進房間時一股餿臭飄進了鼻子。“咦!好臭!”但還是捂著鼻子走了進去。二十平米呈長方形的房間里沒有開燈,在房間的右手邊角落有一張擺滿了各種簡易食品袋的木桌,桌子正中擺放著一臺老式電腦,電腦面前一個頭發(fā)凌亂的男人背對著周凱二人,目光緊緊的盯著電腦,口里時不時有煙霧噴出,一動也不動。“秦沫!”

“秦沫!”周凱也同樣喊了聲,并伸手將門口的電燈開關打開。

而背對著周凱兩人,一名端坐在電腦前的男子頭也不回,只是用夾著香煙的手臂下意識的擋了擋突如其來燈光,始終沒有回答周凱的呼喚。

周凱也不在意,自顧自的打開了一角的冰箱。

笑著開口問道:“吃的還夠嗎?我和曉君這回來給你帶了些日用品,應該夠你用上一陣了!”。

名叫秦沫的男子還是沒有理會周凱和卓曉君,好像這些都是都與他無關一般。

一旁的卓曉君這下可不干了,也顧不得始終用來擋住難聞臭味的手,破口大罵:“秦沫!你個王八蛋!我家凱凱好心來看你,還要照顧你的吃喝拉撒,你擺個臭臉給誰看?”

周凱抬手欲制止了卓曉君,卻又有些怯氣。

接著,只聽見始終后背對兩人的秦沫終于開口了:“卓曉君!幾年不見還是那般火爆脾氣!看來做了周凱的女人后水平也沒怎么見長喔!哈哈!”

“你!!”

此時的卓曉君氣悶,但面對眼前的這名男子卻似乎怎么也生不起氣來。

慢慢的,秦沫好像適應了燈光對眼睛的刺激,緩緩站了起身,走到電腦桌旁被厚厚的窗布遮住的窗子下,雙手握住有些發(fā)黃的窗布,用力往兩邊一扯,好像要把這面墻撕裂了一般用力。只聽見“呲啦”一聲,刺眼的陽光瞬間照射在秦沫等人的臉上,同時將窗布上散落下四處紛揚的灰塵照的格外顯眼。

“啊!”卓曉君被突如其來刺眼陽光所刺激,發(fā)出喊叫,同時又一次的捂住鼻子躲避嗆人的粉塵。

然而,置身于其中的秦沫卻沒有絲毫躲避的想法。就像美麗海灘上沐浴陽光的少年,享受著陽光帶來的溫暖,昂著頭,任憑陽光在他身上炙烤,再伸出雙手將玻璃窗往外推開。

“嘩!”

清風將揚起的灰塵瞬間吹散,秦沫深呼吸,貪婪的吮吸著戶外的新鮮空氣。

從周凱兩人進入房間起,秦沫始終沒有正面二人。

但此時的兩人立于秦沫的左后側(cè),他左臉頰上一道由眉骨往下一直延伸到嘴角邊長長的疤痕,在陽光的照射下顯現(xiàn)在了兩人眼前。

看到這一幕,卓曉君的眼角微微的顫抖,之所以顫抖不是因為這條傷疤讓她恐懼,而是傷疤喚醒了她多年前傷心的往事。

秦沫轉(zhuǎn)過身首次直面著二人,嘴角微微揚起,臉色雖然有些蠟黃,但依稀可以看出這曾經(jīng)是一張多么英俊的臉,那道傷疤的存在只是讓這張帥氣的臉多了一份滄桑感。

然而,當卓曉君的目光落在了他頭頂時,她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用極度嫌棄的語氣大聲喊道:“秦沫,你炒菜吃飯是不是都不用買油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秦沫愣眼了。

周凱也同樣詫異道:“不用買油?什么意思?”

卓曉君一臉鄙視,道:“你看他的頭上的油是不是可以擠下來炒菜了?”說完與周凱對視后哈哈的大笑。

秦沫也笑了,但笑里含著一絲苦澀和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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