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人，我們要去看電影，你去嗎？”

“不了，謝謝。”

我轉身，咬了一口冰激凌，與她們走向相反的方向。

冬天吃冰激凌別有一番滋味，一口咬下去，牙齒都被冷得發顫，但香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冷冰冰，甜滋滋，那種矛盾的感覺，真是會上癮。

圣誕夜真是漂亮。到處都是裝飾漂亮的圣誕樹和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照得整個夜晚都亮若白晝。有小孩在在街上跑來跑去，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有情侶在擁抱拍照，笑得一臉幸福。

我一個人，靜靜地走著，漫無目的。

拿出手機，我發了條朋友圈:圣誕夜，和朋友一起去看電影，感覺不錯，開心。

明知道不會有回復，我還是盯著那條朋友圈，發呆。

微信里一個聯系人都沒有，你是想炫耀什么呢，秦伊人？

是啊，我在做什么，我什么時候也會用這種漂亮的謊言來掩蓋自己了？

一個人太久了，真的會寂寞嗎？

我正要按下刪除鍵，粘著大白胡子的圣誕老人將一個黑漆漆的盒子遞到了我的面前：“孩子，你的圣誕禮物掉了。”

“這不是我的。”我否認。

“總會有東西是屬于你的。”圣誕老人將盒子硬塞進了我手里，然后又去給其他人派發禮物了。

原來是免費贈送的。

隨意將盒子放進包里，我回到了我的小公寓，雙手抱膝，將自己蜷進沙發中。

沙發很柔軟，而這個姿勢也讓我很有安全感。

外面燈火明亮，屋內寂靜無聲，我靜靜地品嘗屬于我的，一個人的圣誕夜。

良久，窸窸窣窣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我揉了揉有些昏昏欲睡的腦袋，將桌上那個盒子拿起來。

聲音是從盒子里傳出來的，里面會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擦了擦有發汗的手，我有點緊張地將盒子打開。

“這，這是什么？”我忍不住驚呼。

盒子里面安靜地盤著一條小蛇。約莫小指粗，它通體銀白，銀色的鱗片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流光。看起來如夢似幻，并不真實。不像通常意義上的冷血動物，這條蛇簡直美麗得不可思議。

似乎是覺得盒子里的空間太狹窄，它在盒子里摩挲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令它舒服的姿勢。看到它難受的模樣，我的心仿佛被揪起了。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它拿出來，安置在舒適的地方，它卻意外地睜開了眼。

“抱歉，我吵到你了嗎？”我有些不好意思。

它抬起頭，吐著蛇信子，一瞬不瞬地盯住我。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它的眼神好冷，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也許我的確吵到了它，我想，我需要補救。

找來一個寬敞的盒子和一些布料柔軟的衣服，我嘗試著為它搭一個窩。然而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小時候那些小朋友在給洋娃娃做衣服，給貓貓狗狗搭窩時，我只是躲在一旁，遠遠地看著。

這下該怎么辦？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那條蛇突然躥了過來，一口咬上我的手腕。

我有點懵了。

“嘁，味道也不怎么樣。”

那條蛇啐了一口血，有小孩子的聲音從它的口中發出，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好幾步。

蛇，蛇說話了！

心瘋狂地亂跳，我全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深呼吸幾口氣，我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你，你是妖怪嗎？”

“妖怪？哼，我當然不是那種低等生物。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我是神，至高無上的神。”

“神？”

“覺得難以置信？無知的人類，這個世界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有些東西，你不知道，也看不見，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我知道的。”

這個世界不簡單，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