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楓

二零零六年五月十二日晴天

我沒有理會苗雨的話再去找她，我怕見人，更怕像她那樣一眼可以看穿我的人。

日出日落，我呆滯地望向窗外，一個頹廢的自己。

如果你離開，我將去流浪。

第一天

火車的鳴笛聲回蕩在整個車站，我卻愣愣盯著站牌，下一秒鐘，駛向哪一個城市。昏暗的天空，折射出窗子上那張憔悴的影子，微笑不語。

?第二天

?早晨起來，霧氣是格外的大，空氣算是涼爽。我換件衣服，不停地乘坐一輛又一輛公交車，漫無目的地環繞都市。我想，你會站在身后，出神沉思。我愛看那側邊臉的你，癡傻著迷。

??第三天

?輕輕的有人推門進來，飄乎靠近我的床前，撕扯著。火紅的衣衫有些灼眼，我對著面目全非的樣子大叫。可曾發覺，竟是無聲的吶喊。猛然坐起，從夢魘中驚醒。

?第四天

難過時，在湖邊的搖椅上，蜷身坐著，幻想湖水淹沒自己的恐懼。仰頭四十五度，眼淚將流進心里。原來，這就叫心在流淚。

??第五天

?我忘了說要放棄，或許，早已麻木冷落。又或許，寧愿這樣被冷落。朋友說，我是站在懸崖邊上看風景，我哭了，因為風景中只有你。

??第六天

?我不是個善于訴說的人，無論傷與痛，始終埋進心底。我渴望被了解，卻不曾被了解，如此悲涼。當一次次的痛苦疊加起來關在那里，偶爾的發泄，一夜過去。清醒時分，更加傷身，反而越想舍棄的東西越發糾纏。

??第七天

??一直想握緊你的手，突然懂得，僅有自己的懸在半空里。不忍望著你們的離去，十指相扣。狂涌的腥臭味，痛到撕心裂肺。茫茫的星空下，獨自習慣生活里已經沒有了你。

夜晚。

刀片劃開緊繃的血管，血液流淌，一點兒，一片兒。

五月二十日有雨

醒來的時候，病房里除了苗雨，沒有他人。

清晨，時鐘指在九點。

蒙蒙細雨，軟綿綿地拍打窗子。時不時的滲進來一些，飄散著一絲絲涼意。天邊的云，像是著了淡黃色，竟在雨水中泛起粼粼波光。

“你醒了。”護士走進來，給我量了血壓，測試體溫。

“嗯。”似乎頭已經不疼了，我很清醒的回答。

“有什么不舒服的嗎？”

“我很好。”

護士仔細交代事宜，就出去了。

苗雨被我們的談話驚醒，“怎么樣？好點兒了嗎？”

“好多了，怎么就你一個人在這兒？”

“伯父伯母熬了幾個晚上，我勸他們在隔壁休息了。你那幫兄弟睡在走廊上。況且，這個時候，有我在比較好吧。”苗雨今天沒有化妝，素淡的面容很好看。

“感覺很輕松，如釋重負一樣。”

“喝口水吧。”她扶我起來，喂我喝水。

“謝謝。”我笑了。

“你可真行，自殺好玩嗎？”

“不好玩，很疼。”

苗雨敲了我一個暴栗，“還好意思說。”

“可是，我頭居然不疼了，身子也輕松很多。”

“你是輕松了，嚇死了我們這些人。你媽到現在魂兒還沒回來呢。”她的眉一緊一疏的。

“對不起啦。”

聽見這邊有說話的聲音，老爸老媽還有卓鵬他們一窩蜂的進來，頓時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