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的路面上撒滿了焦黃的落葉，深夜的路上靜悄悄的。

幾聲斷斷續續的哭聲，從不遠處的矮房子里傳出，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這下徹底沒希望了”穿著不合身的廠服的男子聲音低的只能自己聽見。

破舊的老式木床上，坍塌著一位美麗的少婦，臉色很蒼白。就在剛剛這名少婦又生下了個小嬰兒。

嬰兒蜷縮在少婦身旁，光著小腿小腳凍得瑟瑟發抖，哭的很無力。

“餓了吧，這回有奶水嗎？”男子關切的看著嬰兒，這個嬰兒后來取名為菲兒。

“老大和老二都沒得吃，鍋里都多久沒沾油水了，能有嗎？”少婦瞪了男子一眼。

“娘也真夠狠心的，都老三了也不來看看”，男子自言自語。

“誰叫咱倆不能給她添個孫子，不趕我走就不錯了；這要來看了又不是孫子，還不知道能鬧出什么名堂來呢”少婦撫摸著菲兒小小的臉蛋，眼中噙著淚。

“還能怎么辦？只能按原計劃進行，還能留在我們身邊餓死啊”

“你都打聽好了吧？那家人到底怎么樣？”

“放心吧，家庭條件還挺富裕，就是不該在農村，老大哥是郵政局的老干部，自己孩子都大了家里冷清，就是想領養個丫頭熱鬧熱鬧，老兩口都是大好人”

“那我們倒也放心，丫頭去了至少能保條命”

“那什么時候過來帶丫頭走？”

“就明天，老大哥正好到市里開會。”

少婦聽到小女兒這么快就要送走了，非常不舍，趴到床上大哭起來。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丫頭長大了會理解的”男子走過來安慰著妻，自己扭過頭擦了下眼淚。

少婦坐起身來，拿著玻璃杯倒了點開水，用小勺子放進一點點白砂糖，舀了一勺用嘴巴嘗了下，“不燙”，小心翼翼的喂進菲兒嘴里。菲兒撇撇嘴，又連喝了幾口，安靜的睡著了。

給菲兒蓋好被子，少婦躺在菲兒身邊，不時地撫摸著菲兒，端詳著一直沒出聲。

男子站起身來來，披上了件舊大衣。在抽屜里找出一只筆和幾頁紙；趴在高凳子上認真的寫起著什么，寫的時候表情很凝重，手有些顫抖，還會有意的看一眼熟睡的小菲兒。

寫完已經是天蒙蒙亮了。男人打開床邊的大紙箱，里面都是些衣服床單，男子翻了好久翻出幾件舊舊的小衣服和和幾塊尿布，“那家孩子都大了，孩子從小的衣服肯定都沒有了，這幾件小衣服還算好的，給丫頭帶上”男子和妻說。

“也沒有別的可以帶上的了，爹媽對不住你—丫頭”少婦哽咽著，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翻開抽屜，找出一塊手表，放在了給菲兒的行李中。

“這是我倆結婚的紀念，家里唯一值錢的東西，留給老三做個紀念，也好”男子一邊說一邊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