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是這個季節最頻繁的來客，帶著雷鳴，帶著宣泄，侵占了整個城市。繁華，燈火，各種溫馨，各種快樂都不屬于這個獨自蹲在墻角的小女孩兒。任憑著雨滴的冷漠，雷鳴的咆哮，小女孩兒只是把頭深深埋進自己的手臂，恨不得鉆進只有一個人的世界，這樣就沒有傷心，也不會難過。

“媽媽，你看，這里有個人。”

小女孩兒微微顫動了一下，抬頭呆呆地看著聲音的來源。站在面前的小男孩兒牽著一位溫和笑著的女人，幸福而又那么刺眼。女人伸手扶起小女孩兒，輕輕地撥開前額的長劉海。真是雙漂亮的大眼睛，女人不由地贊嘆著，但卻是雙呆滯的黑洞，惹起了女人不少的震驚和憐惜。

“小朋友，你的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

小女孩兒回答得平靜又干脆，女人驚訝地微微放大了瞳孔。

真奇怪。這么平靜而又殘酷的話一點兒也不像是這個小女孩兒說出來的。

“那你的家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好不好。”女人的聲音越發變得溫柔。

“我沒有家。”

那雙仿佛被巫婆詛咒的黑洞仍然沒有任何變化。女人臉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心中的震驚好像察覺自己說錯了什么，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該繼續說什么。

“媽媽，我們帶她回我們的家好不好，我們家那么大人那么多，她就不會一個人了。”小女孩兒聽著這稚嫩中又帶著撒嬌的聲音，漸漸移過目光，定格在這位正對她笑的很燦爛的小男孩兒身上。女人沖小男孩兒慧心地笑了笑，向小女孩兒伸出了手。

“愿意嗎，跟我們回去。”面對突如起來的溫暖，小女孩兒顯得有些躊躇，猶豫著是否應該接受。小女孩兒開始微微鄒起了眉頭，稍稍地伸出了手，有些膽怯，有些不安，慢慢地小小的手指觸碰到了不敢奢求的溫度。這溫度迅速蔓延至全身，感覺到好像這溫度會像泡沫一樣，小女孩兒迅速握住女人的手，不安地看著女人。女人還是那樣笑著，漸漸抹去了小女孩兒的不安，帶著她漸漸遠離這黑夜。

“吶，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

“嗯？？？？那你叫葉暮怎么樣？我叫葉晨，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小男孩兒笑得還是燦爛的笑著，這一切看上去顯得那么陌生，那么陌生的笑，那么陌生的面孔，那么陌生的名字，那么陌生的家人，牽著這雙不知方向的手，走向的是怎樣的未來，小葉暮心里沒有定數。本應該懷著懷疑的態度，但冥冥之中又有一股魔力讓她那么相信，讓她將手不覺間握得更緊。

雨后的清晨，空氣中夾雜著濕濕的土腥氣，翠綠的樹葉上殘留著夜里的雨滴。這是個明媚的早晨，萬物都在為雨后的晴空而喝彩。在一場暮雨的洗滌后，這座浮華的城市也顯出難得的少許清澈，干凈的陽光灑向大地，雖然照不全城市的每個角落，趕不走城市的每處陰霾，暖不到城市的每塊冰冷，但卻透過窗口披在小葉暮的身上給這個孤寂瘦弱的身體增添了幾分安靜的美好。只有不時沙沙的翻書聲打破這隔離的空間。小葉暮仔細地在厚大的字典中尋找這自己想要的東西。突然，一只手出現得有些突兀，擋住了小葉暮正想看的東西。

“你在看什么。”

小葉暮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

“葉暮的暮是傍晚的意思嗎。”

小男孩兒低下頭，移開自己的手，顯現出剛才被自己擋住的暮字。

“不是的，葉苜的苜應該是另一個苜才對。”小葉暮帶著點不解看著小男孩兒翻了幾頁，最后將視野定格在小男孩兒指的地方。

“苜蓿草？”

“苜蓿草又叫幸運草，葉苜的苜可是代表著幸運的意思。”

幸運，已經那么遙遠的詞，卻在自己的身上體現，令小葉苜心里不覺間微微一震。小葉苜看著這個從剛開始就一直微笑著的小男孩兒，臉上悄悄浮現出了好奇。

“我叫楚洛，昨晚孟姨有跟我說你，但你好像很忙的樣子，就沒去打擾。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因為我們都背負著相同的命運。”

相同的命運？小葉苜隱隱約約能感覺得到那溫和神秘而又殘酷的笑容下大概指的是什么，只是還是對具體的過程有些好奇。好奇只是好奇，在這個世界里，小葉苜一直都知道，只有安靜才是最好的保護傘。不過后來從傭人們那里聽到了些支離破碎的傳言。小楚洛以前有個很幸福的家庭，蒙受了上帝的不少眷顧，可謂是個十足的幸運兒，但一場意外讓這一切存在得那么虛幻，最后只有小楚洛活在現實里，而且最悲傷的是那場意外似乎還跟小楚洛有關。這大概就是那笑容下為什么還隱藏著說不出的悲傷。小葉苜不敢去比較到底誰才是那個最值得同情的人，因為，最清楚的就是自己所處在何種地位。

既是回憶也是過去，就像余味四起，但繁花卻已消失殆盡。惡臭的余味讓這個瘦弱的身體剛進入這個新的家庭就懂得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知道每個人都在各自的旅途上漂泊，誰會懷念過去，誰會安于現狀，或許只有繼續向前，才能領略到更多的風景，打破所謂的命運的枷鎖，人生是不可能單純地依靠同情去茍延殘喘。為了不讓自己變成多余的那一個，小葉苜對做任何事情都投入自己的生命，力求做到完美。似乎這樣做的還不止她一個人，小楚洛大概也擁有著同樣的思想，對待每一件事情做盡自己的全力。小葉苜有時會不自覺地生出不愿輸的感覺，但是卻有存在著另一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她和他是那么地像，宛如他就是自己的影子，自己的每個動作都可以通過他來展示，只是那種永遠笑得那么溫和而十足悲傷的臉永遠也展現出會她那呆滯無奈的表情。性格迥異的三人，卻因為同一屋檐下形成了無形的羈絆。上學在一起，放學也在一起，一起練琴，一起搗蛋，一起在初夏的夜里溜出去看星星，一起在仰望星空時許下那單純的誓言。

“小洛，小苜，我們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平常總是I嘻嘻哈哈，齜牙咧嘴笑得無憂無慮的表情此刻突然變得那么認真，那么嚴肅，反而讓小洛覺得特別好笑。

“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呀。”

小葉晨浮出夸張的興奮，轉過頭，一臉期待地等著小葉苜的回答。“那小苜呢？”

“我也是。”

小葉苜的語氣那么淡，但卻足以讓小葉晨興奮地跳起來。

“耶！”

這樣的夜空那么靜，靜到可以聽見星星的祝福，這樣的夜空那么美，美到想永遠沉浸在這世界里。深藍夜空，繁星閃爍，微風吹拂，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小葉苜不想去分清，只想悄悄地享受，只想永遠地沉陷。三個人的腳步，一起踏過童話般的旅程，美好到令人窒息的一切，讓人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只是這個夢實在太長，讓人不覺間已經習慣，但又那么短，悲痛著即將逝去。

偌大的演奏會里，坐滿著各種各樣的人，充斥著安靜的空氣，只留下琴聲流動的聲音。臺上的孟姨那么美，白色的長裙，輕閉著雙眼，安詳的表情，美到讓人忘了曾經有過心臟病突發，已住院好幾個月的事情。白皙的雙手輕盈地跳動在黑白琴鍵之間，飄出柔美抒情的旋律，俘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沉溺了躲在門后的三個小鬼。正在小葉苜聽得出神之際，衣角輕輕被，拉了一下。小葉苜回過神，轉頭看向一張滿載微笑的臉，似乎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呆滯的瞳孔，微微放大。

“小晨，我們該回去了。”

“不要，媽媽好不容易病好了，為什么專門不準我們來，是不是很過分。”小晨滿臉委屈看著小苜。

“不行，如果孟姨知道我們沒有耐心在家等著，會生氣的，你想讓你媽媽生氣？”雖然小楚洛微笑著，但卻有著超強氣勢，壓住小葉晨的任性。

“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走吧。”小楚洛不管小葉晨的任性，轉身準備離開時，琴聲突然停了下來。小葉晨急忙看向臺上，令所有人都震驚了，孟姨的手停在半空中顫抖，表情顯出微微的痛苦，周圍開始議論紛紛。孟姨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身體還是顫抖著。叔叔立刻趕上臺，扶住孟姨。

“我不要緊的，讓我彈完最后這曲《空》。”孟姨盡量對叔叔擠出笑容，叔叔表現出無奈，放開了孟姨。孟姨吃力地去彈奏，臺下也慢慢安靜了下來。小葉晨正滿臉擔心地看著孟姨，一只手突然抓住小葉晨，是小楚洛。

“我們走吧。”

“我不要。”小楚洛顯得更加倔強。小葉苜輕輕地握住小葉晨的手。

“我們該走了。”雖然語調很淡，但卻很溫柔。小葉晨不情愿地向前邁開腳步。突然所有琴鍵被敲響，刺耳的聲音劃破長空。小葉晨震驚了，用力甩開了另兩人的手，跑向前，此時的孟姨正倒在琴鍵上，叔叔趕緊上前扶起孟姨，慌亂地大喊著。“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這是騙人的吧，不要，媽媽，不要。”兩顆苦澀的液體劃過難以置信的臉龐，小葉晨開始全身顫動。

“媽媽－－－－。”小葉晨用力大喊著，在全場好奇的目光中跑向舞臺。恐慌全都化成淚水，不自覺地就逃出了眼眶。

媽媽，媽媽，你怎么了，我這就過去，你別睡著了，你已經休息了好久，好久都沒教我，小洛，小苜彈琴了。。。。。。

一直跑，一直跑，為什么、、、路程那么長。

慘白的燈光布滿整個走廊，苦澀的空氣中可以聽見呼吸的聲音。刺眼的紅色字幕仍舊亮著，看不出任何熄滅的跡象。一直埋頭苦等的叔叔察覺到了這個事實，從長椅上站起身來，緩緩向走到正躺在保姆李媽的懷里的小葉晨，盡力擠出平靜的笑容看著他，帶著些許的央求語氣，溫和地說；“小晨，跟李媽和小洛，小苜先回家，好不好。”

“不要，我要留下來見媽媽，媽媽她，媽媽她。。。”倔強的語氣由強變弱，眼睛漸漸泛出淚光，叔叔心疼地撫摸著小葉晨的頭。

“放心了，媽媽一定會沒事的，爸爸會留在這兒等媽媽的，如果媽媽知道你沒有乖乖聽話在家里等著，會生氣的。”

“媽媽她。。。”

“乖，聽話。”叔叔溫和的語氣開始有點生硬。小葉晨乖乖地低下頭，撅著嘴不敢再說什么。

“快帶他們回去吧。”

“我知道了，先生。”叔叔就這樣一直注視著小葉晨他們，直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才卸下偽裝，滿臉的焦慮與不安。

加了枷鎖的腳步，每一步都邁得那么沉重。小葉苜稍稍瞟了一臉不情愿與擔心的小葉晨，默默地低下了頭，這種擔心又何止小葉晨才有呢。突然一只手悄悄滑進小葉苜的手中，小葉苜看著一如既往笑著的小楚洛，在旁人看來冷漠，對于小葉苜再明白不過了，這笑容的背后隱藏著的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小晨少爺，你怎么了。”小葉晨突然停了下來，用力甩開了李媽的手，所有人都驚住。但小葉晨一直頭低低地，不說任何話，看不見任何表情。

“小晨少、、、？”還沒等李媽說完，小葉晨突然推開了李媽轉身跑開，擋不住措手不及的襲擊的李媽向后退了幾步，小葉苜小楚洛趕緊上前扶住李媽，來不及顧忌已經跑遠的小葉晨。

“小晨少爺，小晨少爺、、、。”小葉晨不顧及爸爸會有怎樣訓斥的話語，媽媽將會有怎樣的不高興，現在的自己只想見到媽媽，只想證實一下一陣又一陣不好的預感只不過是虛擔心一場而已。

媽媽，我這就過去，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我真的想立刻就看見你健健康康地站在我面前。。。

一幕幕的回憶宛如影片一樣清晰地展現在腦海里，淚水不知為何就涌出了眼眶，各種悲傷就這樣掩埋了這樣一個弱小的身軀，前方的路為什么那么長，跑了那么久都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紅色字幕突然熄滅，叔叔急忙走向門口，醫生一個個陸續出來，臉上顯現出可怕的凝重。

“醫生，我妻子她。。。”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你節哀。”叔叔頓時呆住，臉上的難以置信，各種傷心就那么清晰的顯現出來。

“爸爸，什么叫節哀，那么小的我，不懂這個詞兒。”叔叔驚呆了轉過身，小葉晨滿臉淚水滴站在那里。

“小晨，你聽我說。。。”

“媽媽，媽媽。”小葉晨使勁力氣吶喊著，跑了過去，卻被叔叔用力擋在前面，叔叔也哭了，用力抱住小葉晨，任憑小葉晨如何捶打，如何掙脫，如何掙扎，只是默默地咬著牙，留著留著淚。

李媽他們也趕到了現場，見到此狀，李媽難過地情不自禁捂嘴哭了，小葉苜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滑出兩行晶瑩，小楚洛再也藏不住悲傷，劉海埋沒了整張臉，悄悄逃離了現場。太悲傷了，仿佛全世界的悲傷都聚集在了這里，放肆了各種哭泣，各種難過，在這里肆虐，就連空氣都漸漸變得濕潤，燈光也被淹沒在了淚水里。扭曲的空間里充斥著各種扭曲的傷心面孔，只有死神在哪里筆直站著，藐視地看著這一切，殘酷地笑著可悲的人類是如此脆弱。。。

傷心的空氣一直彌漫著這個世界，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詮釋著相同的悲傷。叔叔把難過藏在心里，盡量想使自己的兒子你能夠振作起來，只在獨自的黑夜中抹去眼角的淚水。小葉晨則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沒有燈光，沒有陽光，只是把自己沉浸在這個黑暗的漩渦里，流著屬于自己的悲傷。小葉苜一直就陪在小葉晨的身邊，不會說安慰的話，盡力把淚水倒回自己的肚子里，默默地，就這樣守候在小葉晨的身邊，沒有理由，更沒有這種義務。然而小楚洛卻是把自己鎖在鋼琴房里，很少走出練琴房，一直彈奏著那首孟姨說他彈得還不夠好的曲子，一遍一遍地，一遍一遍地。。。

就在孟姨被死神帶走的三個月后，迎來了小葉苜的13歲生日，5月27日，這是個很特別的生日，并不是小葉苜真正的生日，而是小葉晨和小楚洛生日除以二的結果。每次到小葉苜的生日的時候，小葉晨就會特別高興，提前早早地準備著生日禮物，會請許多同學一起來請生日，然而今年的生日卻顯得有些冷清，小葉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再去為小葉苜舉行一個歡樂的生日會。每天只是死氣沉沉地，像個機器人一般被輸入了制定密碼按照程序過著枯燥無味的生活。叔叔為了讓小葉晨恢復活力，自己便為小葉苜準備生日會，希望小葉晨能在友誼歡笑的懷抱中找回以前的笑容。

萬眾期待的生日會如期舉行了，是在很大的一個酒店里，請了很搞笑的主持人，擺放了各種有趣的玩具。起初同學們都帶著安慰的心情來參加生日會，但一瞟見各種有趣，便漸漸吸引了過去，把變得異常孤僻的小葉晨獨自留在那里，只留下小葉苜還呆在小葉晨的身邊，以及小楚洛站在不遠處望著這里。不知為何，自從那件事情之后，小葉晨開始慢慢和小楚洛拉開了距離，那種深溝，越來越寬，小葉晨有意拉開，然而小楚洛也不知該如何跨過去，只是堅強地仍堅持著自己的做法，大概就是這種太堅強的做法，不知名的笑容引起了不少誤會。不止是小葉晨，就連身邊的同學不時地傳出各種“忘恩負義”的議論。也許理解的只有小葉苜一個人，但就是因為理解，所以才選擇了那個更容易受傷，更需要去守護的人，隨著他一起放棄了曾經三個人的鋼琴，遺忘掉曾經三個人一起許下的誓言。

生日會開始了，搞笑主持人帶著小葉苜他們做各種游戲，說各類搞笑的笑話，做各類搞笑的動作。但仍然沒能帶動小葉晨的積極性。主持見任務完成不了，便提出三個人一起為大家彈一首的提議，同學們的熱情鼓掌卻遭到了小葉晨的冷漠拒絕“不要”。主持人見尷尬不已，便讓小楚洛獨自彈一曲，同學們無視小葉晨的沉默，又開始新一輪的鼓動。“彈一曲，彈一曲，彈一曲。。。”小楚洛看了一眼小葉苜，卻沒有得到任何眼神的答復，便在鼓動聲中走向了鋼琴。琴聲四起，靜謐了其他聲音，優美的旋律漸漸流入心底。仿佛身處青山碧水之中，忘卻了所有，只有這清脆的琴聲環繞著自己，隨自己慢慢走過一條條小溪，擦肩過一顆顆青樹，踏過一片片草地，沒有目的地，只帶著單純的心情往前著。忘卻過去，不管遠方何處。。。

好美的曲子，以前從沒聽小洛彈過，也沒聽孟姨彈過，難道、、、是小洛自己譜的，真是一首堅強的曲子，連自己都想再繼續去接觸曾經的黑白琴鍵。

正當大家聽得入神時，一聲巨響劃破琴聲，大家都看向剛打碎一個玻璃杯的小葉晨。小葉晨才不管周圍的不理解，臉上浮現出扭曲的笑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一個一個地往地上扔。嚇得主持人和同學們都跑開了。

“哈哈哈哈哈哈。。。。。”

小葉苜平靜地看著小葉晨沒有阻止，沒有恐懼，小楚洛琴聲沒有停止，配合這玻璃碎片撞擊地面的聲音掩埋了整個空間。這種壓抑許久的悲傷，小葉苜和小楚洛一直以來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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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封閉空間只有小葉苜和小葉晨兩個人。

“小苜，我們離開這里，只有我和你離開這里，好不好？”

“－－－－－－－－－－－嗯。”

夜那么黑，沒有燈光的琴房里只有清冷的月光灑向這個黑暗的空間，琴聲依舊繼續飄蕩在空氣里，靜靜的，緩緩的，那么悠長，那么孤單。

“聽說你要和小晨離開。”

“－－－嗯。”門口的小葉苜輕聲應到。繼續欣賞著音符的舞動，期待著接下來的話語。

“小苜。”聲音有點生硬，缺少了小楚洛特有的溫和。小葉苜呆滯中有點失落地轉頭看著小葉晨漸漸走向自己。

“爸爸說讓我們好好準備一下，李媽已經幫我收拾好行李，叫你過去看看，你需要帶些什么。”小葉晨臉上是帶著笑容的，是怎樣的笑容，得意的，幸福的，還是痛苦的。小葉苜不想去闡釋，小楚洛也不想去想象，任憑著各種無奈從指間劃過，帶著誰也不知的晶瑩。

“嗯。”小葉晨牽起小葉苜的手，毫無顧忌地離開了門口。小葉苜就這樣被帶走，沒有等到任何挽留或者祝福的話，留下的只是余光瞟見小楚洛隱約抬頭看著自己，黑夜那么黑，看不見的是當時你是否有不舍得表情。

為什么，為什么要最后留下我一個人。我可不可以阻止你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