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是一頁黑紙。

是你在黑紙上寫下的白字，是你苦苦追覓的、不斷墮落的道路。

就好像是你這輩子、最后一個故事的、第一句話。

——《蝙蝠俠：哥譚印象》

……

“滋滋……哥譚公報為你帶來最新新聞……腹語者在哥譚證物局與警方緊張的對峙已經持續了3個小時，專家認為……”

“……這完全就是怪胎的互相吸引……幾天前的阿卡姆大越獄事件……因為蝙蝠俠，你知道的，他吸引了那些……”

“到目前，蝙蝠俠仍然沒有到達現場，我們不禁要問，難道蝙蝠俠已死的傳言是真的？哥譚市警察局難道就無能到……等等，有個新情況。是蝙蝠俠！他來了！”

6月的哥譚市陰雨連綿，但哥譚證物局前的廣場卻比往常的時候更加喧鬧。

陳韜的蝙蝠車還沒停穩，一大群記者就像看到腐肉的蒼蠅一般圍了過來。

他們冒著細雨，奮力的推搡著那些舉著“我們不要蝙蝠俠”牌子的示威者、和拿著警棍維持秩序的警察。

照相機的閃光燈不停的閃爍著。

“蝙蝠俠，請問你對于哥譚最近謠傳你被貝恩殺死……”

“……對于腹語者發起的挑戰，你有沒有……”

“……蝙蝠俠，這一次為什么你光明正大的……”

“你這個怪胎！都怪你！里面的那個瘋子，你明白嗎，你吸引了……”

“……抓住他，抓住他！”

試圖攻擊蝙蝠車的游行示威者很快被按倒，而陳韜對這些充耳不聞。

在一片混亂中，迎著那些或崇拜，或冷漠，或厭惡的目光，他打開了蝙蝠車滑蓋式的車頂，吸入了雨夜第一縷潮濕的空氣。

呼——

他久違的有些緊張。

前世身為演員的他，本來早就該習慣暴露在聚光燈下。

但……今日不同于以往。

陳韜嘆了口氣。穿越到DC宇宙就算了，他這個超級美漫迷自信照樣能過得很好。但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穿到了大名鼎鼎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本人的頭上……

說好的抱大腿呢？自己變成大腿算是怎么回事？

眾所周知，身為正義聯盟七巨頭中唯一沒有超能力的人，蝙蝠俠極有可能是地球表面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純種人類。

他多財多億，聰明絕頂，智慧超群，格斗技巧超凡入圣，意志堅如鋼鐵，拳打達克賽德，腳踢正義聯盟，簡直屌的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可是——這一切和陳韜他這個穿越者有什么關系捏？

哦對了，蝙蝠俠是孤兒，他前世也是孤兒，這也許是他們唯一的共同點。父母雙亡的原身加上父母雙亡的穿越者，這個雙倍孤兒組合簡直酷的要死。

更可氣的是，原本穿越成蝙蝠俠已經算是地獄模式了，他穿越的時間線居然還是《蝙蝠俠：騎士隕落》時期，黑暗騎士即將面對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徹底敗北——被【貝恩】折斷脊椎！！！

這已經不能用地獄模式來形容了。

陳韜也想過拋下一切離開哥譚，但他很快就放棄了這種愚蠢的想法。

貝恩可是知道蝙蝠俠真實身份的，不戰而逃，豈不是自殺？

等到貝恩擊垮了他，徹底掌握了這座城市，也許……不，毫無疑問的，就是他的死期。就算僥幸活下來，一輩子坐輪椅……

他的目光撇到左下角，看到一行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銀白色小字。

【阿爾弗瑞德協議正在生效中】

【警告！你至少需要一件錨定道具才能同步蝙蝠俠記憶！】

可惡，人家都是什么來到蝙蝠洞，簽到獲得鉑氪石，一口吞下去，直接化身超人，他倒好，連【原身的記憶】這種穿越者基礎福利都沒有！

穿越過來三天，他連蝙蝠洞里的廁紙都嘗試過了，卻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陳韜知道阿爾弗瑞德協議，但這東西在漫畫中本該是蝙蝠俠防止自己被篡改記憶的實體機械裝置，而不是這種出現在視網膜上的奇怪東西！

“蝙蝠俠！”

一聲呼喚打斷了陳韜的思緒，他扭過頭，看見哥譚市警察局局長吉姆·戈登快步跑了過來。

他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夾雜著些灰白的棕色頭發亂糟糟濕漉漉的趴在額頭上，讓他整個人顯得既狼狽又神經質，像是一只被強X到精神衰弱的土撥鼠。

“天哪！蝙蝠俠！你來了，真難以想象你還活著。我親眼看到貝恩折斷了你的脖子。你真的是蝙蝠嗎，而不是小丑在蝙蝠的尸體上撿到了他的衣服，戴上了他的頭套，在這跟我玩一出什么角色扮演游戲？”

“無聊的試探到此為止。”陳韜回答道：“不要被那個傳言所迷惑。”

他第一時間就聽出了戈登藏在玩笑話里的試探意味，于是立刻打斷了對方。沒錯，他的肉體雖然是真的，但靈魂卻是假的。所以不要發現真相啊，敏銳的警探。

陳韜暗自嘆了口氣，和哥譚的這幫人精打交道真難。沒有蝙蝠俠的記憶，一切都得靠自己。

他將目光投向在陰雨中沉默的哥譚證物局。

所以，這就是計劃。

身為一個超級美漫迷，他把蝙蝠俠漫畫背的滾瓜爛熟，對于漫畫中的那些反派角色更是了如指掌。

配合著他身為演員，甚至還拿過一個水貨影帝的技巧、和曾經兼職心理醫生對于他人心理的掌控能力，他或許可以嘗試著在心理層面，控制、掌握一些比較弱或者狀態不佳的反派，然后利用他們去對抗貝恩……

陳韜看向戈登，直入主題。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哦哦，當然。”

戈登局長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游離開來，舉起了手中的證物袋。里面裝著一個猙獰的木偶人，臉上有一道傷疤。

疤面，腹語者最鐘愛的人偶。

“嗯，給我吧。”

戈登局長明顯在猶豫，但他還是順從的把證物袋交到了陳韜的手上，這令陳韜松了口氣。

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

“那個傳言的源頭，貝恩殺死那個所謂的蝙蝠俠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弟子，死亡天使。”

“嗯對對對。”

戈登很聰明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陳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們回頭再談這件事。”

他又從蝙蝠車后面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挎包，手里拿著木偶人疤面，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了物證局的大門。

“呼……”

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語著：

女士們，先生們。

道具已經齊備，演員已經就位。

請允許我榮幸的宣布，表演……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