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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期拿下

最近更新:2024-11-10 02: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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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她額頭投去一束光他便翩然起飛;她眨一眨眼敵人便灰飛湮滅;他為她守歲甘愿一年換一日、她報答他為她守歲,萬年換幾十年陪他終老……

第1章 江上來客

南宋。重慶府,江邊碼頭。

一群苦力目不轉睛望著江面,他們期望有船光臨碼頭。但這是江水猛漲的汛期,他們知道——哪有什么船來停靠!不過是碰碰運氣有沒有耙獲撿:豬狗雞鴨、花生玉米、衣物錢財……

他們行話里說:“寧盼朝天門漲水、莫問七星崗鬧鬼。”

許久不見船來、也無什么奇跡再現,除了一根根巨大的官木,他們都不由得嘆氣、罵天。

人堆里幾個衣衫襤褸、乞丐模樣的少年卻突然起立大喊:

“有人、有人、木頭上有人……”

沒錯,有人,有人騎在木頭上。

看到岸邊有人揮手,他明白自己還活著。他被娘以死相逼跳入江中,整個夜晚,他本能地應付著這根左翻右滾、時落時起的大木棒子。

“漂到哪兒就到那兒。”

他沒去想如何上岸、在哪兒上岸。淚水朦朦的眼中全是他爹臨死時的畫面。

看到有人追著自己奔跑,他用力站起來,朝他們揮手,接著雙腳猛蹬,跳進濤濤江水中、奮力朝岸邊游去。

“快、快、我們去拉他一把……”

當他游到一處礁石,精疲力竭無法攀爬時,幾只有力的手將他牢牢抓住。

“我們快回鷂子巖……”

他們一行人落湯雞似的爬坡上坎,穿過一棟棟木柱支撐的吊腳樓,七轉八回來到山半腰一處巖石裸露的小道上。小道上下離地都有近十丈高,天空中幾只大鳥在圍繞著它們的巢穴飛翔。

“我叫江朝南,你叫什么?從哪里來……”一個濃眉大眼、面色黝黑的方臉大男孩不停地問。

“我叫白水……落草村……跳江而來。”白水斷斷續續回答。

“跳江,為啥跳江?”

“桃子你怎么這么多廢話!以后再說,快去樓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衣服……”江朝南大聲命令一個叫桃子的男孩。

“那么你和我們一樣也是離家出走的了?我們來自成都府,我是他們的老大,你也可以這樣叫我,也可以叫我大哥……”

“老大,為啥他可以叫你大哥而我們……”

“因為他和我一樣帥!”江朝南指著一個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的瘦子。

“他叫三毛。”

然后又指著一個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白胖小子說:

“他叫吊墨線,吊墨線……”

他邊說邊抱著肚子笑起來。吊墨線見大家都盯著他一人笑得這么歡便更得意忘形地把大眼睛睜得更大、小眼睛瞇得更小。看到那搞笑搞怪的吊墨線,白水也跟著笑起來。

哈哈哈,嘿嘿嘿,哈哈哈….…

笑聲在巖洞里回蕩、回蕩在鱗次櫛比的吊腳樓、回蕩在吊腳樓下寬闊的江面。當笑聲送入她耳朵時,她微微睜開眼,眨了眨,嘆道:六百年!”

她挺了挺胸,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眼光捕捉到那閃著亮點的坐標:北緯29.33°、東經106.33°。對著坐標她連續眨了三下。

笑聲雖止,風卻正起。

江水在江面打著旋,旋著旋著便飛離了江面,越飛越高,越高越大,越大越快,快速的旋轉把江水吸到了空中,那便是水龍卷。而水龍卷所需能量來自它的頂端:一片厚厚的黑云。

此刻,一個在巖洞口負責瞭望的伙伴大聲喊道:

“快來看、水龍卷!”

于是大伙都沖過去看熱鬧,同時議論紛紛:

“快看那里,閃著電……”

“那些浪尖上的小船哦……”

“天不會塌下來吧?!”

……

“白水、白水,快過來。”

江朝南見白水一直把頭埋在不遠處的泉井里,大聲喚他。

“就來!”白水抬起頭立起身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

“圓盤、有一個圓盤!”白水指著那片時兒閃著光的黑云說道。

“什么盤、哪兒?我怎么看不到”江朝南一會兒看天一會兒問白水。

“剛才閃了一下,現在沒了。”白水不敢確認剛才看到的一瞬間是不是真的,只出神地望著那片漸漸消散的云。

“白水、白水,快下來。”江朝南又在喊叫。白水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只有他一人還在對著云已散風已停的天空發呆。

見江朝南他們圍在井那兒,他便又滑下斜壁,走過由兩根圓木拼在一起的小橋。

“真是好水量啊——都喝見底啦!你是屬水牛的吧?”江朝南直起身來,指著石缸問白水。

“我太渴了,水真甜,還沒喝夠……”白水講說自己不是‘水牛’的往事。

幾天前,他家煤洞挖出一條肉一樣的根。有人說那是太歲,吃了能長生不老治百病;也有人說太歲頭上動土,怕是要大禍臨頭啰;還有人說與那飛龍的傳說有關。他問爹:

“爹,它真是寶貝還是禍害?”

“不管他是什么東西,憑你爹幾十年與煤打交道的經驗,這個黑黑的‘眼珠子’或許、應該是個寶貝。”他爹邊說邊拿起那段白白胖胖的樹根,指著嵌在肉里的‘眼珠子’給白水瞧。

“還真像一只眼睛!”白水舉著肉根觀察。那只‘眼睛’烏黑而錚亮,透過一層滑動的膜他看到里面閃動著一個浩瀚的空間;他又拿著它正對陽光一晃一晃,他發現那只眼睛竟如蝌蚪般游動起來……

“爹,他在動!”

“哦?!讓我瞧瞧。”

“咦!它躲肉里去了,看我不把它抖出來!”

白水邊說邊舉起肉根快速晃動起來,果然不一會兒那眼珠子又浮了出來,不過一只變成了兩只!白水把它放到眼前想要看得更清楚,這時意外發生了——那雙“眼睛”竟如流水般正好滑落到他的眼睛里!

“哎呦!”白水扔掉肉根,捂住眼睛驚呼起來。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如漩渦在翻滾,無數變換著形狀的絲光在眼眶里閃爍、纏繞……幾分鐘過去了他依然無法睜開眼睛。

“爹!我感覺不到我的眼睛,你看看我是睜眼瞎還是閉眼瞎?”白水伸手抓住他爹問。

“睜著眼呢,傻兒子!沒事的,沒事的,走咱們先回去……”爹把他摟在懷里、攙扶著他回到家里。

“水、水、渴死了……”回到家,白水躺床上不停地要水喝。

“……來,喝吧,你爹一直在給你挑呢……”娘一邊遞水一邊安慰他。

“娘——我想到缸旁自己喝。”

他娘便扶他來到灶房的大石水缸前。他雙手撐住缸壁、頭猛扎下去;由于水很滿,頭整個浸到水里。在水里他使勁搖晃著腦袋,因為他感到眼里有東西不斷涌出去,涌出去……

這讓他感到非常地爽,很快他看到了亮光……

“不好、樓里有人來打水!”吊墨線打斷了白水的回憶。

這時一個粗壯的男子提著一個大桶,側著身子正朝這邊移動過來。由于這是一條懸在山壁中的小道,他顯得格外小心。

眾人見狀,趕緊退回小道盡頭,快速爬進二米多高的涯洞。

“該死的乞丐餓死鬼又把缸都舔干了!看我這次不脹死你們,也要餓死你們……”大漢拎著個空桶邊往回走邊罵。

“咱們得去開工了,白兄弟留下等我們找吃的回來。”交代完江朝南便帶著一伙人離巢而去。

這是白水離家后度過的第二個夜晚。雖然是躺在冰涼的石地上,但他感覺非常的舒服、親切!江朝南他們都開工去了,只留他一個人在這并不太深的洞里‘看家’,他面向石壁、卷曲著身體很快進入了夢鄉:

“哈哈哈、我打中了……”他夢見自己正和鐵娃勇娃他們一起在‘魚背石’上打石彈:他手握一顆石子盯著石背上一只正在移動的大螃蟹,他一邊瞄準一邊后退,一邊后退一邊瞄準……無論多遠他感覺那只螃蟹都在他面前,最后他把石頭全力扔出去,沒有打中——石頭朝自己飛來,狠狠砸到腰上。

白水驚醒后坐起身,他感到腰間隱隱作痛,伸手發現衣服里面有硬硬的東西,翻開看到衣內有一個厚厚的補丁。他想起娘推他到江邊時說的話:

“銀子省著點花……去府衙找你大爺……”他沒有扯開補丁,只雙手緊緊抱住衣服,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三天前,距重慶府衙不到百里的落草村嘉陵江北岸。一個腰別彈弓,手握魚叉的瘦高男孩,正全神貫注盯著一條沉在水底游動的大魚……

白水的眼睛恢復后,眼里的事物仿佛都近在咫尺:遠方的山,山上的樹,樹上的鳥,鳥兒轉動著眼睛……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令他不安和煩躁,比起看層層疊疊的遠,他更喜歡看江底清清爽爽的近。

正當白水舉叉刺向大魚時,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白水,快、快!你爹快被土匪打死啦……”。聽到叫喊他仍下魚叉朝那人跑去。他在撒滿鵝卵石的亂石灘上跳躍,他在當地人稱作‘龍脊背”的江中石上時跳時奔……

“快帶我去,爹在哪里?”

“就在你家后院,他被土匪踢了一腳倒在地上。”

在‘龍脊石’的尾端,白水和迎他的鐵娃一起朝村里跑去,跑到村口時勇娃正跺著腳等著他們。

“我爹咋樣了?”

“你爹不肯交出‘寶貝’被‘獨眼’踢了一腳。他們十幾個人都有刀,沒人敢去阻止,你娘守著你爹哭……”勇娃哆嗦著向白水報告。

“不要再說,我從大門進去,你倆繞道去后院……”白水異常冷靜,拉過倆個最要好的伙伴交代了幾句。然后鐵青著臉,咬著牙,快步朝家走去。

此刻白水感到他的眼睛又在急劇膨脹,滾燙的怒火在不斷地翻滾!他一個箭步跨進門去,沖過堂屋來到灶房見石磨槽里放有三把刀:鐮刀、竹刀、柴刀,他想都沒想一一拿起抱在胸前沖了出去。

“爹——!”白水將手中的刀都一一揮了出去,隨刀而去的不僅有眼淚還有燃燒的怒火。

第一把刀:厚重的柴刀帶著風聲朝正面的一個人飛去。那人聽到背后有動靜,一個猛回頭,側身躲過,他正是外號‘獨眼’的土匪頭子。

第二把刀:輕薄細長的竹刀翻著筋斗朝已經側身的獨眼豎切而去。

“還有!我操……”還未站穩的獨眼見又有刀飛來,他舉起手里的寶貝肉根來抵擋。

飛刀穿過肉根露出明晃晃的刀尖,獨眼驚出一身冷汗。

第三把刀:白水蹲身揮出的割草鐮刀。刀體細長形如月,它盤旋著朝驚呆的獨眼雙腿飛過去。

“我操!哎呦……”一聲慘叫,獨眼小腿中刀。但他不敢彎腰去查看傷勢,只瞪著如牛眼般的巨眼惡狠狠朝白水看。

“看我不砍了你這兔崽子。”見白水沒了武器且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獨眼將寶貝扔給原本站成一排恐嚇村民的同伙,順勢奪過一把長刀,拖著一條流血的腿就朝白水砍去,與此同時十幾個同伙也舉刀圍向白水。

距離是拉長了的時間,時間只不過是凝固了的距離。

在土匪眼中,近在咫尺的白水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他們的手起刀落!在白水眼里,只需一秒鐘就能砍到自己的土匪們如醉鬼般緩慢。結果就是土匪們一秒鐘殺到卻依然撲空。他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活見鬼了?!”

白水在長長的一秒距離里從容閃躲、挪身。

“這兒呢!”正當土匪們因砍刀落空一臉懵逼時,白水在他們身后拉長了彈弓。

“啊——!”只見獨眼捂住僅有的一只眼睛血流滿面,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眾土匪見狀急忙拉起他們的老大朝山上逃去。

白水見鄉親們已扶起爹娘,鐵娃勇娃拿著彈弓還在向土匪猛射,他一時間像換了個人似的撲到爹娘的肩上大哭。

原來,土匪得知白家挖出寶貝太歲后便來搶。

殊不知白水他爹白之喚在白水眼瞎那日已將那個‘禍害’踢到了江中。

土匪來要寶貝的時候,白之喚當然交不出來。可偏偏翻箱倒柜的土匪居然在白家水缸里撈出來一個。

土匪頭子獨眼氣不過,沖到白之喚跟前就是一腳,不想踢中了要害……

“……你爹我恐怕不行了,我死后別去報仇,保命要緊……”白之喚對趴在床邊一直落淚的白水囑咐。

“……男子漢大丈夫膽小不要緊,但不要輕易哭,你爹我也膽小,卻不會哭,獨眼踢破我的蛋你卻彈破他的眼,也是報仇了……”白之喚痛苦地笑了幾聲陸續說道:

“……知道山上的土匪為何消失一批又來一批?因為他們和朝廷官員勾結搶得物資商船后再分臟。”

“……叫你不去報仇是讓你離開這個不祥之地……落草村、落草村,嘿嘿……”

“……我們稱獨眼一幫是土匪,好多人也習慣叫我們土匪,想我白家書香門第,不偷不搶卻遭這不白之冤……”

“……他娘你過來……”

……

白之喚不久便死在了床上。白水拿起菜刀想要上山尋仇,卻被他娘奪刀以死相逼來到江邊碼頭。

“水兒!走吧!聽爹娘的話,離開落草村,別再回來!船……”還沒等娘說完,白水便含著眼淚跳進了江里向一根漂流的樹木游去……

“娘、娘!”白水在夢里聽到娘在喊便回答,醒來卻聽見是外面傳來的聲音:

“白水、出來、出來,白水……”

白水起身來到外面,發現木橋被人掀落到涯下,過不去。正喚他的是江朝南,他們也過不來。

石井里的水溢出來,薄薄地流淌著,在初升陽光的照射下閃著亮光,白水咽了咽喉嚨,想著如何才能過去。

“接住,饅頭!”江朝南把一個大白饅頭拋了過去,白水一把抓住沒有去咬。

“桃子,你、你們快想辦法啊!”江朝南轉身對一個身材瘦小、面黃肌瘦的同伴吼道。

也許是見白水眉清目秀,彬彬有禮的樣子覺得自己太粗魯,江朝南補充說道:“有獎、想到辦法有獎!”細小的桃子是個機靈鬼,聽到叫喊他像泥鰍一樣竄到前面問道:

“啥獎,啥獎?”

“一個饅頭!快想。”江朝南提起膝蓋朝桃子的屁股扇去,桃子一個踉蹌。

“跳過來,直接跳過來。”沒等桃子想出辦法,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說話的是位女子,她面容嬌好穿著普通,二十歲左右;前額一顆碩大的眉心墜典雅中透出金屬的厚重與質感,捆在腰間的粗布綠帶子剩余部分長長地垂落下來,臨風飄動。

“好美啊!”

“哪兒冒出來的美妹!”

“難道又夢見了仙女?”

“漂亮得不擺了。”

……

見大家都直勾勾看著自己囈語,她徑直來到涯邊,用富有磁力的聲音說道:

“你們都讓開,他行的。”

聽到這個聲音,江朝南像是突然著了魔似的猛拍了拍腦門大叫一聲:

“哎呀、呀——!”

可他哎呀之后欲言又止,呀了幾秒鐘后他又豁然開朗笑著說:

“果真這么簡單,還有什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

邊說邊有所領悟似的帶頭蹲進泉井旁一處半人高的涯下,同伴們雖覺老大有點莫名奇妙,但還是跟他擠了進去。

“姑娘!請問你如何曉得我能跳過去?”白水提醒她要對剛才的胡說八道負責,這明顯是在誘導自己跳涯、自殺。

“因為你有種啊!記住,先后退九步、再向前跑八步。”

“正有此意!”

“美女、不,仙女居然夸我有種。”白水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竟脫口而出他正有此意答應了跳涯。但他看她的眼神卻依然帶著乞求。

姑娘看著他,眼神帶著笑。

“白水、你可以的!”江朝南瞎起哄。

“……五、六、七、八、”當白水后退到第九步時一只腳剛好落到路端,他扭頭一看,好險——多一步便墜涯了。

此刻擠在涯里的人都停止議論,異常安靜。白水見沒有人出來阻止自殺行為,他心一橫咬咬牙,雙手緊握跑動起來,數到第八步時他一躍而起……

接下來,他感覺自己在飛,和夢里一樣。

“哇!厲害、厲害!”

“輕功、輕功!”

“喔、果然如此簡單!”

……

同伴們看到的是白鶴般輕盈、飄移的白水,白水看到的卻是一道光——一道從女孩眉心墜里發出來的光。她似發現了他的詫異,一瞬間光沒了。白水極速落地后踉踉蹌蹌,瀟灑沒了,重心沒了,有的只是一個猛沖將女孩撲倒在地。

“你……”女子被突如其來的撲倒嚇得驚叫了一聲,長長的腰巾被扯了下來。她掙脫站起來,試圖重新扎緊卻沒成功:垂到地上的一端被白水握住。

“恩將仇報!”女子做著調侃白水的表情。白水卻像沒有聽到似的,順勢趴到石井上猛喝起水來,喝了幾口抬起頭對姑娘說:

“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水喝起來挺甜的——不、不,這會兒怎么變臭了?!”白水移動著鼻子嗅那味道的來源,當臉湊近到長巾時,他迅速扭回頭來:一股濃濃的狐臭味熏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臭!是誰放的屁這么臭?”江朝南捏著鼻子邊罵邊探出頭來。

“是我、是我、江大哥,是我!”白水一把扯下長巾迅速揉成一團塞到自己懷里,堂而皇之讓他們一一聞。眾人忙捏鼻子擺手躲到一旁一邊透氣一邊罵白水:

“更臭!”

“比剛才還臭!”

“誰放的新屁?!”

……

白水見轉移臭味成功心里非常高興,扭頭卻見姑娘板著個臉,想必她是自卑生氣了,于是摸出懷里的饅頭遞給身旁的江朝南說:

“江大哥,饅頭,要不要獎給她?”

“不行、她不是我們一伙的,不算。”江朝南一邊說一邊接過饅頭狠狠咬掉一口,隨即扭頭吐掉,若無其事地說:“味道不錯,來桃子,一人吃一口。”

“我也悄悄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板著臉的姑娘非常神秘地說道。

“什么秘密?”大家伸直了脖子問。

“秘密就是——我也是個乞丐!笑死我啦,裝不下去了,告訴你們我只是一個來湊熱鬧的乞丐!”說完便呵呵呵笑起來,見大家呆若木雞,她笑得更歡了。

“好一個——乞丐!為何誘我跳涯?”白水本打算說好一個臭乞丐結果‘臭’字沒說。

“只是想試試你到底有沒有種,要有種、這點很重要!”女乞丐停住了嘻笑,又一臉嚴肅起來。

漂亮女乞丐相當于又一次贊了自己有種、厲害,白水高興得也直勾勾看起對方來。

“喂喂喂、有種的,看夠了沒?!想什么呢,還看上我了不成。”姑娘似看穿了白水的心思把他數落了一通。

“我我我!”白水一時無語,只紅著臉。

“我我我個什么,給你看看我的大腳板,還漂亮嗎?”女孩抬起隱在裙里大得有些丑的鞋腳底來回晃游。

“還有你們看看我的肩,是不是一邊高一邊低?”女孩站直身體展示著她的高低肩。

接著她又推起頭發展示自己一大一小的耳朵;抖了抖沒有腰帶而現得微微圓潤的身材;舉起手放到臉上說自己的臉比手背還黑。一一展示完她的丑她接著問大家:

“都是些什么眼神!丑都聚一堆了這也叫漂亮?!要是你們見了本姑娘真面……算了,不說了。總之,警告你們不要喜歡上我喔。”姑娘面帶怒色。

“生氣也這么迷人!”

“聲音真美。”

“我醉了!”

……

又是一句句直勾勾的贊美。

“喂:有種的,你覺得我丑還是不丑?”姑娘問白水。白水沒有回答只得意地看著她,好像在對她說幸好他們沒聞著你身上的這味兒。

“你不希望我一直叫你有種的吧?”見白水沒有回答,姑娘換了溫和的語氣問起他的名字。

“白水!叫我白水就行。如何稱呼姑娘,我們都應該叫你一聲‘姐兒”吧?”白水見女子的眼神里透出鎮定和成熟猜想比自己大,因此調侃著反問。

“我呢、是比你大那么一點點,不過誰說大就一定要當姐兒的,說不準以后你都變成老頭兒了,本姐兒還是這么年輕、所以呢即使現在我比你大一百歲你也該叫我六兒,對、‘六兒’我的名字,排行老六的六。”六兒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大家呆呆地看她表演,看完表演只知道她叫六兒。

“假如我現在比你們大三歲,再假如我過一天你們卻過了一年,請問十天后你們應該叫我姐兒呢還是妹兒呢?”六兒見大家聽得認真便索性讓他們聽個明白。

“我看應該叫你瘋子,乞丐中的瘋子,什么六兒姐兒妹兒的。”不干寂寞的江朝南裝出一副霸道地樣子說道,說完見對方的樣兒實在是乖巧迷人不忍傷害便急忙補充道:“瘋、瘋子中的仙女,六兒。”

“你呆一邊涼快去!有種的人才配叫我六兒。”同時對江朝南做了一個狠狠的表情。

“什么有種沒種?,不就是從那邊跳到這邊,我現在從這邊跳到那邊不就算有種了,簡單嘛!”說著江朝南便要往對岸跳去,可他雙腳釘住了似的不肯動、上身差點撲出去,虧得有雙手不停回劃身體才直了回來。

“除了跳涯,可有別的?我曾把羅漢寺的大鐘搬了當廢鐵賣、幾天后良心發現又搬回寺里算不算有種?十八坡熊老大一家遭人暗算、女兒遭人拖走是我偷偷救下不留姓不留名算不算有種?”江朝南自鳴得意說了一大堆光榮事跡。

“對,我們老大絕對有很多種。”吊墨線跳出來給老大助了一個力!可江朝南卻尷尬地給了他一個斜眼——‘很多種’是什么玩意?

“很簡單,如果有種就能喝完這缸水。”六兒指著滿滿的一缸水對江朝南說。

“那、那應該叫你什么好?”江朝南還沒走到水缸前便放棄轉身問六兒。他想起曾與另一伙搶窩的乞丐在這兒喝水比賽,贏了比賽獨子卻拉了三天。

“小乞丐、叫我小乞丐就行。”

“好吧,小乞丐!歡迎加入我們‘十處打鑼九處有我們’幫,白水叫我大哥,你呢可以把大字去掉只叫我哥更簡單。”

“我大老遠來到這里可不是為認你當老大的喔!”

“那是為了什么?”

……

“六兒、六兒……”就在江朝南和六兒爭論不休時。白水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越念越溫暖的名字。他想起六兒放出亮光的一瞬間:他浮在亮光里,沒有上、沒有下,只有他和她的連線;不分左,不分右,只看她還有沒有望向他;有了她視線的關注,哪怕是無底深淵,也不會害怕墜落——沒有了底,也無所謂墜落;正是這一瞬間的溫暖,把自己心里的傷痛烘得遙遠而渺小。當他聽到六兒說:很顯然,我為他而來,我要我喜歡上他!這句話時,他感動得淚如雨下,忙抽出懷里的長巾蓋住眼睛,心里卻依然念著六兒六兒我的六兒!

“喂喂:有種的,你可別想多了喔,是我要喜歡上你,你卻不可以喜歡上我。記住,這很重要。”六兒見白水哭得滿臉笑容,忙給他潑一盆冷水清醒清醒。

“還給你,腰帶;饅頭,以后再給——”白水聽到六兒這話感到有點意外和尷尬,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便故作鎮定地說還腰帶欠饅頭這些大事。說完急忙轉身把頭浸在缸里喝起水來,他邊喝邊恨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淚水——喝到口里也是苦苦的淚水味。

“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到底還要不要別人喜歡啊?好復雜好復雜!讓這兩個傻瓜和瘋子都冷靜冷靜……”江朝南邊說邊帶著同伴們先行離去,當他們從拿著長巾的六兒身旁走過時,聞到了一股迷人的香味紛紛吸氣贊道:

“真香啊!”

“好香啊!”

“小乞丐香!白水太臭、應該再回江里泡泡。”

……

白水喝光了井水,抬頭發現沒有了人影,急急追趕上去,可沒趕幾步他又急急倒了回來,撿起地上的一條長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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