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事后通常會很冷靜。

但在蘇戀歆看來，凌血已經不算是冷靜。

他這完全就是冷漠！

沒有安撫，沒有擁抱，沒有親吻…

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就好像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我是……第一次！”

蘇戀歆先開口了，像是在做著什么強調。

“我知道。”凌血表情和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冷淡得像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激起半分波瀾。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蘇戀歆秀眉微蹙。

我第一次啊，都給你了。

你好歹表個態吧？

你現在但凡開個口表示一下，我絕對對你死心塌地。

或者說……人家本就已經對你死心塌地了…

可你什么都不說算什么意思嘛？

算我白給？

蘇戀歆眸光死死盯著面前的凌血。

他看起來很年輕，年齡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而且長得非?？∶?，絕對是蘇戀歆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但就是那表情，那雙眼睛，總是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漠。

而這種時候的冷漠，在蘇戀歆看來就不單單只是冷漠了。

這簡直就是冷血，薄情郎…

哪兒有這樣的人嘛？

此時的凌血，上半身什么都沒有穿，卻纏滿了大大小小的繃帶，一股草木清香彌漫而出。

一個月前，身受重傷的凌血住進了蘇戀歆所在的醫館。

從那之后，就每天都是蘇戀歆在照顧著凌血。

她承認，自己對這個男人……算是一見鐘情。

神秘，冷酷，俊美。

凌血幾乎可以滿足所有少女心目中完美男神的想象。

蘇戀歆也想要更多的了解這個神秘男人。

她總感覺這個男人心里好像豎著一座高墻，隔絕外界。

充滿神秘，充滿故事。

同時也充滿風霜。

而她就是想要翻過這座高墻，走進他的內心深處，融化他內心的風霜。

所以，今天給凌血換藥時，看著凌血那纏繞著無數繃帶的上半身，看著那繃帶之下血氣方剛的肌肉線條…

她承認是自己沒忍住。

她也承認是自己主動貼過來用一些小動作勾引凌血的…

但她本是想借此拉進自己和凌血之間的距離的。

可事后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縱然與他走到了這一步，他也還是這般冷淡如冰。

雖然自己剛才可以從他眼中看到幾分對自己的火熱。

但……那也只是一時之歡。

“是我主動的？”凌血再次開口了。

聽到這話，蘇戀歆垂下了頭。

主動的人當然是自己。

可先動手的是你啊，誰讓你沒忍住的？

既然你沒忍耐住，那就負起責任嘛。

人家又不是不愿意跟你一輩子…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說什么？”凌血接著道。

“我……”蘇戀歆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這只能算作各取所需？

就沒有摻雜著別的任何因素？

當真就只是一時之歡？

蘇戀歆輕輕咬著粉唇，接著便是起身，將腰間絲帶輕輕束緊。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夠好？

既然能勾起他本能的沖動，為什么還是無法讓他動心呢？

自己事后甚至還幫他處理得干干凈凈……這做得還不夠好嗎？

如果縱然如此他心里也還是裝不下自己的話，那也就…

也就只能繼續想辦法，繼續做得更好直到他滿意為止了。

反正，自己身心都已是他的，這輩子已然非他不可。

雖然自己這樣就是個舔狗。

但……也要將舔狗進行到底！

隨后，蘇戀歆就什么話都沒有再多說，伸出那白皙嬌嫩的玉手，繼續給凌血繼續換藥。

那般模樣，乖巧，溫柔，可憐無助…

一個女人若是什么話都沒有說的時候，她想說的所有話，必然都是已經寫在了臉上。

少女亦是如此！

看她那微微噘著的小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縱然如此，凌血還是沒有表達什么。

這頓時就讓得蘇戀歆那些寫在臉上的話越發的明顯起來。

自己縱然再如何，他也還是不為所動嗎？

這家伙的心莫非當真是鐵打的？

片刻之后，蘇戀歆給凌血換好藥，然后直起身子來。

看著那還是什么都不打算說的凌血，她輕聲開口：“最起碼……現在總該讓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沒錯，雖然已經一個月了，但她對凌血的了解，始終是零。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他這一身傷是從何而來，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現在，既然關系都達到這種程度了，縱然他心里還是裝不下自己，也總該讓自己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自己總該有這個資格了吧？

然而，凌血卻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只是那冷淡的目光，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小臉。

看著她眼中的那種真切。

片刻之后，他開口轉移話題道：“這家醫館的館主……是一頭犬妖？”

聽到這話，蘇戀歆有些好奇干嘛問這種問題。

她接著點頭道：“是！館主醫術很高明的，我的醫術都是他教的呢?！?

這個世界，本是人的世界。

但在很久很久以前，妖氣復蘇，世間諸多生靈，皆化為妖。

然后這個世界，便是成了人與妖共處的世界。

“萬世浩劫將至，你最好離他遠一些?！绷柩抢涞穆曇艚又懫?。

此話一出，蘇戀歆頓時秀眉微皺：“你也相信萬世浩劫之說？”

既然是人與妖共處的世界，那當然會出現敵對關系。

有的人殺妖，有的妖吃人，都是很常見的事。

但……大多數的人和妖卻能和平共處。

甚至情同手足，或者相濡以沫。

人有善惡之分，妖當然也有！

這本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的一個道理。

但在十幾年前，卻傳出了一個萬世浩劫的之說：這世上沒有真正善良的妖。

妖就是妖，那些所謂善良的妖都不過是偽裝，所有妖與人的感情都是虛假的。

全世界所有的妖，都不過是在等待一場萬世浩劫的降臨。

那時將天下大亂，血流成河！

群妖起，人族滅！

當然，這終究不過是一個毫無根據的謠言，世人并不相信。

絕大多數的人，還是相信自己身邊那些朝夕相處的善良的妖怪都并非偽裝。

相信人和妖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