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著本心對這個世界善良,卻換不回一絲憐憫。痛苦我要受著,委屈你也只會勸我忍著,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為我,沒有一個人與我感同深受。是不是?每每一處我身心具難,你還不一樣冷眼旁邊?人心有薄涼?
冷漫緩緩地睜開眼,眉頭深鎖,又淡然神傷了一下。她眼中朦朧,一個青衣的少年靠近。再看他面容清峻,笑容在嘴角,有一絲的溫暖。
“師父,師父,”他輕聲地喚著,白晰而溫暖的手輕拍在她臉上。
她緩緩地伸出手,在空中擺了擺,“莫叫我?guī)煾噶恕!?
青衣的少年遲疑了一下,不說話,只伸手將她扶起身。冷漫從冰冷的石床上起身,手捂緊了胸口。一陣疼痛后,她試圖要想起什么,卻腦中一片空白。剛才的那些痛苦、委屈、悲戚卻那么真切。
臉上的冰冷感滑過,她伸手去拭,是一串淚。冷漫坐起身,滿眼茫然又有悲且地望著少年,少年起身向后,跪在她的面前,“徒兒在守了足足三月,看您今日醒來真是滿心歡喜!”
冷漫扶起少年,緩緩踱步到門前,“三個月了?”
“是,整整三個月,徒兒這每日數(shù)著呢,你修煉三合心法,又服了藍(lán)魂丹藥,現(xiàn)在應(yīng)是長生不老了呢!只是您的藍(lán)魂丹藥能丟失一些記憶,現(xiàn)在徒兒也不知您記下多少,忘了多少,但是您叮囑過,若是問起往事,我不需再提再憶便罷了。好在我也只侍了您半年,對您的事知之甚少。”
“好,我知道了。”
少年起身,“師父剛才我看您流了眼淚表情難過才試圖想將您拍醒的。”
冷漫再次打量身前的這個男孩,十五六歲,眼中有天真,臉上有一絲頑皮,微笑有些許溫暖。他語音羞澀,甚至有一些地小心翼翼。他微微抬頭,她輕輕側(cè)目,他轉(zhuǎn)瞬間又低下頭去,臉上溢出笑容。
冷漫還在剛才夢魘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無心理會。她踱步到門前,眼前一處蒼涼,瞬間又加深了心中的悲涼之感。這長白山于群山之中,周圍山巒疊嶂,一眼望不出邊際。雖正值午后,卻還可見深霧籠罩,環(huán)于山巒之中。
“師父,您要是想不起什么就不要想了。”男孩的語調(diào)中甚是有些竊喜。他站在冷漫身后,看著她周身灑滿了金色的陽光,一襲白紗隨微風(fēng)飄起,揚(yáng)起一種奇特的藍(lán)魂草的香氣,那可以說是一種能讓人迷了心智的奇香。
“白惹,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禍?”
“我以為你會把我忘記了?”
“有些失望嗎?最近功課做得怎么樣了?長仁堂的醫(yī)術(shù)又進(jìn)得幾成?”
“我沒有荒廢,在這三個月我可是把這些書都反復(fù)看過了。”少年指了指木屋內(nèi)一角,百十本書堆成一面墻一樣。
“這山上甚是冷清,難為你侍了這么久,即刻下山回長仁堂吧!”
“我還不想回去,您不會是不喜白惹待在您身邊?”少年心急。
“我清冷慣了,你不該喜歡鬧一些?”
好吧,好吧!
少年滿臉不悅又不得乖乖地告別,再三作揖轉(zhuǎn)身出了木屋,“師父,多保重。”
少年沿著山側(cè)小路向下,只走幾步便回頭望望,他滿眼跳動希望師你能叫住他,可待了片刻之后還是失望地低下眼,繼續(xù)上路了。他穿過泛著星光一樣的三星枝,嘖嘖地忍不住贊嘆,又穿過一片無心蓮花,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師父啊師父,果真是這界荒世里最會種奇花異草的上尊了。長仁堂也依靠了師傅種的仙草,煉制了無數(shù)救命丹藥,才在這三界立于長盛。可就是這師父也太過冷漠,從不與人交道,長鴻師叔不知道使了多少辦法,都沒讓這長白山上人丁茂盛一些。
才見了我一眼就叫我走,真的太絕情了。少年白惹不光心思上亂跑,還把抱怨說出了聲。他指著無心蓮花,嘟囔著“無心,無心,真的是無心,我在這荒涼的山頂三月有余了,每日清晨晨光未出,我就化風(fēng)引露,耗了我多少法力,你看看她師你老人家都沒有多看我一眼。”白惹走近一處蓮花,白霧繞處有一清淺凈水,他緩了兩步走過去,低頭看水中倒影,一個眼中閃著光亮的男孩,“哈哈,我不帥嗎?”
他伸手扶去兩額的發(fā)角,又欣賞了一下自己,“白惹,一個俊美的少年,一個能化風(fēng)引露的少年,一個才氣橫溢的少年。”
凈水中又出現(xiàn)了師父的臉,只不過和平時清冷的樣子大不一樣,嘴角微微上揚(yáng),滿眼溫柔寵膩,“師父要知道自己已是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是不是會開心一笑呢?
冷漠昏睡百天,在三合心法和藍(lán)魂丹的力量下,容貌、體膚已然十五六歲。膚若凝脂、白如冰雪,紅唇嬌艷,表情冰冷卻眼含碧波柔風(fēng),是一種超然世間的美。
白惹無法形容,一年前初見師父,雖是美得清麗卻遠(yuǎn)不像這般超然世外。他每天守在她的床前,看她每天容貌發(fā)膚的變化,也著時欣喜。沒有當(dāng)面議師父的外貌,卻還時時放在眼里,喜在心上。
白惹一驚,回頭,轉(zhuǎn)而望向四周,原來只是心中的境像而已,若讓師父看到自己如此無禮還不知道會出什么麻煩。白惹擦去一頭冷汗,又緩緩向山外走去了。
山腳下,少年被草叢里的聲音吸引,小心上前,原來是一只雪白的兔子。他蹲下身,輕輕地喚著,“小兔子,乖乖地來,我不會害你”。
話畢,小兔子三跳兩跳地到了白惹掌上。白惹一時激動,抱著兔子在懷里,“好可愛啊,要是師父見了也定會喜歡。”
白惹一手將兔子撫在懷里,另一手輕輕地拍著它雪白的毛,“腳上還有著傷啊,快求我的師父救救你。”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白惹嘴角笑意十足,或許師父就不用那么孤單了,“你說呢?”
小兔子瞪著紅色的眼睛看他,“好啦,你不作聲就是非常愿意,我送你去山頂木屋吧!”
少年說著,轉(zhuǎn)身,抱著兔子蹦蹦跳跳地又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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