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朔茂死了。
因為拯救同伴的生命,從而放棄了任務,最后致使村子產生了重大損失。
被同伴,被高層,被村子所不齒,甚至是指責……這個擁有著半截火影袍的男人,最后選擇切腹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
……
……
都是狗屎。
旗木卡卡西表情僵硬地看著往來的吊唁者,六歲的他不能思考太深的東西,但卻能夠清晰知曉朔茂死前的痛苦。
老爹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卡卡西,節哀順變。”
“關于你父親的事,大家都覺得很抱歉。”
“今后你們兄弟兩個生活上有什么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僵硬地點頭,微笑,送客。一連串的流程,讓卡卡西早已精疲力竭。可即便如此,他依舊要持續著維持這份‘矜持’。
因為他是旗木家唯二的傳人了。
等到整個靈堂都走空過后,夜已深。穿著一身素裝的卡卡西疲倦地整理著東西,直至看到另一個消瘦的人影送客歸來,緊皺的眉頭這才舒緩些許。
“白一,今天辛苦你了。”
留著一頭旗木家特有的白發,少年有著與卡卡西極為相像的五官。
只是更為柔和的線條,加上被束成了馬尾狀的長發,則是讓他看起來更為纖細,并且中性。
旗木白一。
作為卡卡西的孿生胞弟,如今也是六歲的年紀。他腰間懸掛著朔茂的遺物短刀,身披著寬松的長袍,模樣也是如他一般的憔悴。
“不會,哥你才是辛苦了,今天都在這里忙活,沒有休息過吧。”
盡管與卡卡西有著相同的年齡,但旗木白一的內在卻是另一個人。
而作為與卡卡西同卵胞弟出生的他,在經過六年的沉淀與適應過后,如今也早已習慣了名為旗木白一的身份。
兄弟二人對視了片刻,最后齊齊地坐在了旗木家的院子前。
月光稀疏,清清冷冷。
“記得上次坐在這里的時候,老爹還跟我說……要好好修習家傳刀術,不要墮了旗木家的威風來著。”
“嗯,我也有聽到。”
“總覺得還只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呢。”
勉強地扯起了嘴角,卡卡西想要說些什么,可那涌到了嘴邊的話語卻盡數變形,最后被揉成了一句平淡的陳述。
“白一,等這場葬禮徹底結束以后,我就會去申請從學校畢業。”
白一沉著腦袋,懷里頭抱著旗木朔茂的遺物,輕聲問道。
“為什么?”
“我要去證明,即便沒有了木葉白牙,旗木家也并未就此衰落。我不會讓任何人看輕我們,就算是火影也不行。”
“那我也……”
“白一你不行,你要繼續在學校進修才可以。”
卡卡西很少會打斷弟弟的話頭,但這次不同。
他看著旗木白一抬頭對著自己凝望而來,眉眼舒展片刻,露出了自旗木朔茂自殺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白一你覺醒不了查克拉屬性,但我可以。這意味著你只能通過體術去鍛煉自己……就跟邁特凱那個笨蛋一樣,你需要時間去沉淀,可以不用太心急。”
“而現在又是與云隱村摩擦不斷的時期,未來或許會重新演變成忍界大戰也說不定。我提前進行準備,這也算是幫你探探路吧。”
“這也是老爹把刀留給你的緣故吧……旗木家的刀術要在你的身上傳承下去才行,你才是未來的家主。”
“不需要想太多,作為你的大哥,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旗木白一很想辯解什么,可卡卡西已經徑直起身,叮囑著說道。
“早點休息吧,或許從明天開始,我或許就不能經常回家了。”
看著卡卡西遠去的背影,旗木白一眨了眨眼睛,最后放聲喊道。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老爹的死可能跟村子的……”
“白一!”
卡卡西站在原地,頭也不回地說道。
“老爹已經不在了,但我們還要繼續生活下去。這種事情,以后也不要再說了。”
看著卡卡西遠去的背影,旗木白一低垂下了腦袋,只是輕嘆了口氣。
“只是現在不要提嗎……”
擁有著半截火影袖袍,三忍都需敬畏三分的木葉白牙,他的名望絕對足夠競爭四代目火影之位。而如此厲害的人物,卻并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被同村的流言給生生逼迫致死。
旗木白一的右手在朔茂的遺物上摩挲著,白一的目光微凝。
一抹譏諷的笑容自他嘴角浮現。
“被同伴指責,被村子唾棄,這就是勞碌了一輩子,把心血都交給了木葉的末路嗎。”
英雄可以陣亡,但決不能死地這么凄慘。起碼……為村子付出了一切,甚至連親情都為之暗淡了的旗木朔茂,絕不應該!
旗木白一將拳頭緊握,他手中的刀鞘微微顫抖著,預示著少年內心的不甘。
他的確沒有查克拉屬性方面的天賦,并不能夠施展五行遁術,這是無法忽視的缺點所在。
而且他的身體也比尋常忍者要更為病弱,小時候就經常生病,現在只能說是好轉些許。
但對于旗木白一而言,他卻有著不一樣的出路。
少年緩緩閉上了眼睛,將思緒沉底。
于意識的空間之中,旗木白一看到了一座寬敞而又明亮的大殿。
數不清,道不盡的長劍懸浮在空中,散發猙獰白芒,看起來駭人無比。而旗木白一站在臺下,正抬頭打量著這一把把神兵利器。
這便是旗木白一覺醒的能力,被稱之為‘斬魄刀大殿’的意識空間。
于死神之中出現過的斬魄刀都出現在這座大殿之中,懸浮于空。
感受著頭頂之上傳來的強烈抗拒感,旗木白一并無任何的意外——畢竟斬魄刀就是靈魂的形狀,此刻蒞臨于此的諸位,也都擁有著與之相匹配的智慧。
“我又來了。”
話音未落,一陣陣譏諷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
“我們不會侍奉一個連刀都握不穩的小鬼。”
這其中的絕大多數刀劍都不屑于跟這個小鬼接觸,也不難看出,想要馴服這些桀驁不馴的家伙……旗木白一就是需要更為強大的力量。
六年以來旗木白一都未能夠得到丁點的認可,本以為今天也是沒有絲毫變化的結果。
而就在他將要離去之前,某個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嚴肅感。
“等等……”
旗木白一抬頭望去,他瞥見了一柄修長的利刃正在散發著爍爍白芒。
“喂,難道要去幫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嗎?”
“無關于個人喜好,此乃道義。”
大殿之中,一個渾身散發著白光的身影陡然浮現。他朝著旗木白一緩步走來,身上的鎧甲鮮明,頭戴著兇惡的鬼面具。
咔嚓,咔嚓……
盔具摩擦,鬼面男子慢步上前,居高臨下地凝望著身前的旗木白一。
“你的父親死于己手,如今家道中落。而在見證了這個世界的黑暗之后,你還愿意堅守真正的道義嗎。”
“什么是真正的道義?”
“不論何時何地,心中的正義與規則都不可磨滅……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旗木白一突然笑了,他看著面前的男子,仿佛自言自語般地喃喃說道。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
少年抬頭,對著鬼面男子展顏一笑。
“我會堅守心中的道義,所以……給我力量吧。”
“諾。”
鬼面男子半跪在了地上,他的右手朝前伸出,最后緊貼在了旗木白一的額頭之上。
“吾之名為千本櫻,乃尸魂界護靈庭六番隊之隊長,朽木白哉所持之物。如今借予汝用,勿要迷失心中之念。”
鬼面男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熾熱白光耀眼無比。它在旗木白一手中流淌,回轉,最后凝聚成物。
一柄修長的武士刀浮現于旗木白一的手中。
較之于忍者的刀具更顯粗長,流線狀的刀身輝光陣陣,正反射著如同月光般純粹的微芒。
比起尋常人使用的刀具而言,這種更偏向于收藏品般的精致感,讓旗木白一都是看得目光發直。
“喂,你已經得到那家伙的認可了,還不打算走嗎。”
催促的聲音傳來,旗木白一微微點頭,起身后對著懸掛著的一眾刀刃恭敬行禮。
“那我就先告辭了。”
意識沉底,身形消散。
隨著旗木白一的退去,刀殿之中也是傳來了一陣窸窣的對話。
“哼,明明都說好了不要去幫那個小鬼的,千本櫻居然不遵守我們的約定!”
“那種約定根本沒有意義,更何況我們也觀察他六年之久,對方品行如何大家都應該心里有數了吧。”
“八千流覺得一醬很可愛呢!”
“呵,剛才千本櫻要是不站出來的話,老夫倒是也想上去一試。”
……
忍者學院。
看著旗木白一走入房中,原本略顯嘈雜的教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那家伙來了……”
“嘖,叛徒的兒子還有臉在學校繼續上課嗎?”
“喂小點聲,那家伙朝這邊瞪過來了哎……”
盡管高層說著要讓旗木朔茂去世的消息盡量不擴散出去。
但也不知道是為何,不過一日工夫,這消息就連學院里打掃衛生的婆婆都已經知曉……這里頭又得是有什么誤會呢?
“白一!”
聽到有人呼喚著他的名字,旗木白一抬頭望去,看到個頭戴著護目鏡的藍衣少年正對著自己招手。
“這里這里!”
宇智波帶土,這家伙與白一同年級同班,雙方更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系。
“你聽說了沒有啊!卡卡西那家伙居然要退學,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白一你快點去勸勸……哎呦!”
只見身后伸出一條纖細的胳膊,拽過帶土的腦袋就是狠狠一敲。
“別人剛剛忙完家事,你就說這些東西也太失禮了吧!”
野原琳從帶土身后露出半張臉,此刻也是寫滿了‘擔心’二字。
“不過話說回來,卡卡西他真的沒事嗎?”
“嗯,我大哥一直都是這個脾氣,你們也知道的。”
“切~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會這么脆弱。”
帶土把腿給架在了課桌上,故意做出了一副毫不關心的模樣。只是那時不時朝著這邊撇來幾眼的表情,實在是有些暴露本心。
“帶土,快要上課了把腳放下,不然老師看見又要挨罵了。”
“不要!反正這節課的老師一直都看我不順眼,給他添堵才是好事~”
看著身旁不斷拌嘴的兩人,旗木白一有些僵硬的臉龐微微顫抖,最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謝謝……”
加上已經退學了的卡卡西,眼下湊在了一起的四人,本來就是走得最近的幾人。
或許是被前世所看到的原著所影響,白一當初看著宇智波帶土的表情總是有些古怪。
然而時至今日,他卻是已經習慣了這整日都喜歡搞怪,沒什么正經的笨蛋。誠如原著里頭的卡卡西所言,在沒有經歷那場巨變之前,他就只是一個單純的脫線笨蛋而已。
“對了白一,昨天你們沒來上課吧,我已經提前做好筆記了,你拿去好好復習一下,回頭考試成績可不能落下太多呢。”
野原琳將她粉色的手賬推到了白一的面前,少年微微一愣,轉頭望去,正好看到對方那微微泛紅的臉頰。
“本來也給卡卡西留了的,但他都已經退學了的話,就沒有辦法了呢……”
宇智波帶土在旁看得大呼小叫。
“啊!好狡猾,為什么你從來都不借我看筆記!”
“你這家伙成績本來就是倒數吧?要是突然考太好了老師反而會懷疑你作弊。”
看著吵吵鬧鬧的兩人,數年之久相處,讓旗木白一早已習慣了眼下的交流方式。
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懸掛于腰間的白牙遺物。
要保護的東西,不僅僅只有卡卡西。
不多時,授課老師就來到了教室之中。簡單地闡述了卡卡西退學的事實過后,身穿馬甲的中忍點了點名,很快就開始了上課。
該說不說,不愧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二線忍者,在薄情這方面完全做到了極致。
“今天的文化課就先講到這里,另外,雖然并不是官方消息,但我也得提前跟你們打聲招呼。”
授業的中忍突然表情嚴肅,他直挺挺地站在講臺上,臉上的刀疤似青蟲蠕動,最后緩緩說道。
“就在昨天深夜,云隱村那邊已經正式向木葉宣戰了,雖然我們這邊目前還沒有討論出結果,但從目前的態勢看來……我們與云隱村或許會開戰。”
戰爭。
對于旗木白一這群十歲都沒到的學生而言,這個詞匯實在是太過于陌生了。
看著臺下一張張迷茫的臉,中忍的情緒不由得低落了些許——把這些年輕的生命送到戰場上去,真的是明智之舉嗎。
只是很快,他就調整好了狀態。
“綜上所述,因為云隱村單方面宣戰的緣故,從今天開始村子會與云隱村斷交。平日里頭你們看到可疑人物也得記得及時上報,以上。”
結束了文化課,眾人從教室中走出,來到操場,開始準備對練課。
“照例進行抽簽,兩兩作對開始練習。注意事項我就不強調了。”
“另外,今天有一些上忍也會旁觀你們的表現,我還在里頭安放了幾個‘彩蛋’,你們就好好加油吧,不要丟了學校的臉面。”
忍者終究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存在的個體,較之于文化課,對于忍術的運用才是重中之重。白一看到今天旁觀的教師數量特別多,而在其中,某個正在和紅發女忍者交談的馬甲青年尤為顯現。
波風水門,還有漩渦玖辛奈。
二人似乎正對彼此說著什么悄悄話,旗木白一看到他在場,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都跟云隱村開戰了,這兩個家伙怎么還有空在這里閑逛……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這兩人現在還未能確定關系。看來在劇情之外,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多東西也在逐漸變化,定型。
“人很多呢,或許是想看看我們學習的成果吧。”
宇智波帶土大咧咧地上前抽簽,白一與野原琳緊跟其后。取回之后三人湊在一起攤開對照,最后紛紛松了口氣。
“還好,大家都沒有湊到一個組別呢。”
不用跟同伴動手可以說是皆大歡喜,只是野原琳卻也有些擔心白一的實力。
“我是沒什么關系,但白一要是抽到別人的話很容易吃苦頭吧。”
忍術為零,體術孱弱。以這種級別的水準上場,碰到誰都會吃大虧的。
看著二人投來視線,旗木白一提了提腰間的短刀,輕笑回道。
“我沒關系的。”
就在昨天,他身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話說回來,白一你是二號對吧?那不就是第一場嗎。”
“對手是誰?”
眾人抬頭對著周遭張望一圈,卻是突然聽到臺上的教師攤開右手掌里頭的紙簽,正朗聲喊道。
“第一場,一號對二號。”
“一號在我手上,對象是在場的所有上忍任選一位。不要覺得不公平,在不下死手得前提下,跟上忍交手絕對是次刻骨銘心的經歷。”
所以……
“二號是誰?”
“是我。”
沒有絲毫的猶豫,旗木白一站立起身。他無視了帶土與琳的勸說,徑直走向了空曠的場地。
少年斜跨著腰間的佩刀,表情如常。被高高系起的白發垂落些許,卻是凸顯出了其一脈相承的冷漠氣質。
他站定在了考官的對立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輕聲說道。
“二號考生,旗木白一。”
呈上名后,場間頓時一片嘩然。
“旗木家的那個老二?那可真是壞事了……”
“跟自家的大哥比起來,他的確顯得太廢物了一些。”
“讓他上場也太丟臉了,還是抓緊時間換個人吧。”
宇智波帶土很明顯地攥緊了拳頭,對于這種沒來由的侮辱,沖動的少年最是不能忍受。得虧野原琳偷偷地拽住了帶土,這才不至于當場鬧出亂子。
不止是一些朝夕相處的同學,就連監考的教師都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最后輕輕搖了搖頭,無奈說道。
“旗木白一,你的抽簽不算數,再回去重新輪一遍吧。”
旗木白一因為自身的缺陷,甚至無法使用最為低級的忍術,而僅是如此的話尚且還有‘挽救’的余地,畢竟體術也是一個很大的系統項目,若是精心修習,未來成就也不會太低。
可偏偏這家伙的身體天生就不怎么樣。
體弱,多病。一些常規意義上的鍛煉都會讓他感到吃不消……這種狀態的忍者,已無愧于真正的‘吊車尾’之名。
“等等!”
開口的是站在不遠處的紅發女性忍者。
她面容姣好,皮膚白皙,此刻右手朝著身前平伸,皺著眉頭,用追究似的語氣說道。
“既然已經抽出了這個孩子,那為什么還要把他給放回去?這樣做不會顯得太不公平了嗎?”
監考教師訕訕地點了點頭,他眼眸低垂了下去,以頗為恭敬的語氣說道。
“玖辛奈大人,這個孩子他的實力實在稀疏平常。用他來作為參考的話,會讓各位上忍對本屆的畢業生印象產生一些偏差……”
漩渦玖辛奈。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似乎對于這名教師的發言頗為不屑。
“你這家伙……這么簡單就可以給別人下定義嗎?作為教師而言,你的行為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只見她朝著身前兩步跨去,氣勢洶洶的模樣幾乎一瞬間就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這家伙還真如她的別稱那般……赤血尖椒,是個極為直爽,并且不顧及場合的人。
“我,這,這個……”
面對漩渦玖辛奈,監考教師明顯地變得窘迫些許。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根本想不到說些什么才好。
得虧另一個黃發的溫和男子快步上前,這才拽住了漩渦玖辛奈。
“水門,你別拽我!”
“玖辛奈,稍微冷靜一點。在發脾氣之前起碼先了解下當前的情況吧。”
溫和的語調,極為平和態度。玖辛奈肉眼可見地冷靜了下來,最后聽著對方說道。
“我知道你本來就不喜歡閱讀文書,所以早一些時候就先看過這些孩子們的資料了。而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位旗木前輩的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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