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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拿捏

最近更新:2020-08-03 17:23:14

小說 情感 12.7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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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久我和梓是年輕時的戀人,分別多年各自經歷婚姻后重逢,愛火重燃,而正當兩人沉浸在來之不易的幸福中時,梓卻患上了重病。是追隨原始的渴望,還是屈從于世俗的壓力;是殘缺而痛苦地活下去,還是盡情綻放后隨風而逝。梓的選擇或許是另一種完美的答案……

第1章 灼熱

“哎,你來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兒呀?”梓對著久我呼喊。久我剛從床上起來,拖著長長的睡袍,正從冰箱里取出啤酒來喝,所以并不理睬梓的呼喊,直到將啤酒喝干才回過頭去。背后的梓已是一身和服打扮,對著墻上的鏡子聚精會神地端詳著自己的臉蛋。

久我不理解梓在說什么,便從她身后靠過去,從鏡子里看著梓的臉。

鏡子里的梓,和服才穿到一半,只用一條腰帶扎了一下,門襟雖說疊得緊緊的,但領口的部分卻是微微地敞開著。

剛才一起睡在床上,久我已經充分地享受過了梓的酥胸芳澤,可此時此刻,這些都被緊緊地裹在和服里了。久我突然感到有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失落感,目光里閃出一股恨不得鉆進梓的懷里去的沖動。

面對久我的這種貪婪的目光,梓嬌嗔地嚷道:

“看我的眼睛呀!”

被她這么一說,久我才如夢初醒似的重新端詳她。鏡子里的梓,除了額前的頭發有些凌亂,臉上有些倦意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別的奇怪的地方。

“眼睛怎么啦?”

久我還沉浸在剛才兩人的情愛里,認為梓臉上的倦意只是她剛才在床上好幾次激昂沖動所致。

“不是蠻漂亮的嘛?!?

“別老不正經的,好好看看??!”

梓的口氣難得這么嚴肅,久我才感到問題嚴重,趕緊繞到梓的面前,仔仔細細地端詳梓的臉。

“左邊的眼睛。”

梓輕輕地將臉朝左側了側,稍稍顯得細長的雙眼里潔白的眼白、棕色的眸子中間黑亮的瞳孔,層次鮮明,并不見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像現在這樣,認認真真地看女人的眼睛,還是第一次呢。”

“看出毛病了嗎?”

盡管梓這么說,非眼科醫生的久我,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實在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呀。”

梓無可奈何地攏了攏和服的門襟,開始扎起腰帶來。

和服打扮的女人,一件件卸裝時是十分妖艷的,而看著她們一件件地穿起來,也是別有一番情趣。特別是像梓這樣的女人,對和服有著特殊的感情??此龔膬纫乱恢贝┑酵馓祝瑒幼鲖故斓財[弄著一條條腰帶,正像在觀賞一件活的藝術品。

在澀谷的家政學校里,梓是教和服的老師,所以她穿和服時的動作嫻熟并不奇怪。每當久我出神地觀賞她穿和服的情景,她便會嗔斥道:“你在看什么呀!”

她也許認為女人穿衣男人是不該看的,或者內心更有一層深意,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里里外外變化的過程。

久我離開鏡子,取過床頭柜上的啤酒,走到外面的客廳里。

客廳的空調里噴出的涼風吹得風鈴叮叮當當地響。好一會兒,梓終于穿戴停當出來了。

“讓你久等了?!?

剛才在床上顛鸞倒鳳弄得渾身亂糟糟的梓,此時面貌一新。一件嫩綠的輕紗和服裁剪得十分合身,下擺和袖口的邊上點綴著點點的淺紫色的桔?;ā?

“這件和服,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什么呀,去年夏天不是也穿過一次嘛?!辫鞑豢蜌獾胤瘩g道??删梦疫€是迷迷糊糊地記不真切。

“巴黎節的那天,不是穿了它去‘萊?!瘑??”

梓又說出了“萊?!边@家銀座的餐館名來提醒久我。久我這才記了起來,感到梓的話是不錯的。

“你呀,對我的事好健忘呀?!?

“不是的?!?

確實,兩人去過什么餐館還可以說說,可對其和服是什么式樣、顏色,全部牢牢地記住,實在是件麻煩透頂的事。

“夏季的和服,猶如曇花一現,好可憐呢?!?

那種羅或者紗質的和服只能在七八月間穿一下,梓說它是曇花一現,是有些道理的。

“我說,你就這身打扮,找個時間一起去看焰火怎么樣?”

“和這樣的老太婆一起去,不會沒趣吧?”梓時常會這樣嘲弄自己,其實她才四十五歲,身材小巧,所以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五六歲。當然梓自己也是知道的,正因為離變成老太婆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她喜歡如此調侃自己。

“和我這樣的老頭子一起去,不會沒趣吧?”乘著梓的興致,久我也調侃地說道。

他雖說剛過五十二歲,看上去倒確實有些老態龍鐘了。

“可是,你不是說討厭看焰火嗎?”

“是嗎?也許我是說過的?!?

“你說,會令人觸景生情,所以討厭焰火?!?

確實,夏天的夜空中升起一大朵一大朵爭妍競放的焰火,是非常美麗的。可這美麗轉瞬即逝,那些艷麗的火花很快便會變成一條條細長的光的尾巴,墜入漆黑的夜色之中。這種夸張的艷麗繁華,會使人浮想聯翩,有時會使人產生一種樂極生悲的念頭。

“不是十分討厭,我說那話的意思是……”

“那么,是喜歡嘍?”

“也不是喜歡,只是有一種擔心……生怕它會倏然消失?!?

“這倒蠻像你呢,悲天憫人。”

梓苦笑地說著,拿起了桌上的白蘭地杯子。

“好了,不喝了吧,我收起來啦?!?

梓優雅地甩動著寬大的和服袖子,拿著兩只白蘭地杯子去了廚房。

看著梓的背影,久我想起了剛才睡覺前硬逼著她喝白蘭地的情景。當時久我先含了一口白蘭地,說是給她一個刺激的親吻,于是便吮住了梓的嘴唇,將自己嘴里的白蘭地灌進了梓的嘴里。

措手不及的梓嗆得有些吃不消,但她還是爽快地咽下了那口白蘭地。馬上她便渾身發熱,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不知是不是那口白蘭地發生了作用,今夜的梓比平時要興奮得多。

久我這么胡思亂想著,一邊的梓看了看表,輕聲叫了起來:“不好,已經十點了。”

傍晚與梓會面還不到六點,一起吃了晚飯,又一起在床上纏綿了好一會兒,現在十點了也是很正常的,不過夜還漫長著呢。當然這只是久我的想法。對梓來說,馬上回世田谷的家還得半個多小時,到家時差不多要十一點了。

“那么叫車吧?!?

“不用了,我下去攔一輛算了?!?

“還是叫車好,你等一下?!?

每當這時候,梓總會在這種細微的事情上為久我著想。這固然是緣于梓自身的素質與教養,但她的這種凡事為別人著想、謙恭的待人接物方式,確實更能使她增添幾分女人的魅力。

久我打了電話,說車子十分鐘后到。于是他便到書房里取了出租車的乘車券,再回到客廳,梓仍然拿著拎包,畢恭畢敬地站在那里。

“你坐呀!”

“不了,車不是馬上就到嗎?”

“還有五六分鐘呢。”

被久我勸著,梓才勉強地坐下,但只是輕輕地將屁股擱在沙發的邊上而已。

也許是成了習慣,一穿上和服,梓的神情便會肅穆正經起來。

這也許是一種最適合和服的表情,或者說是對馬上來臨的分別的一種心理上的準備。

不管是什么原因,剛才在床上還淫蕩不堪、浪聲蝶語,現在一下子變得如此一本正經、道貌岸然,久我覺得實在無法理解。

為什么會突然判若兩人呢?

久我迷惑地思索著,同時又想象著她將要回去的那個家里的種種情景。

他并沒有了解得太清楚。梓的家好像是在世田谷,那條兩邊櫻花樹成行的道路深處、那個叫深澤的地方的附近。她的家好像是公寓房,坐落在幽靜的住宅區,到了晚上連汽車的聲音都聽不到。

至今為止,久我沒有特意問過梓的家事。當然,梓也沒有對久我講過她的家事。

可是久我卻知道梓的丈夫是律師,有一兒一女共兩個孩子。這是兩人交往后,自然而然知道的,并不是特意向梓打聽出來的。

彼此不問對方家庭私事,好像是他們之間一個不成文的約定。盡管如此,兩人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猜測對方家庭的各種事情。

今夜,梓馬上就要回家了,她的丈夫也許正在看電視,也許有什么應酬還沒回家。

梓會用怎樣的理由向丈夫解釋自己的晚歸?她的丈夫又會對她的解釋產生怎樣的想法?對梓的一絲不茍、整整齊齊的和服穿戴,她丈夫又會用怎樣的目光來審視?又會產生怎樣的感覺?

說來使人難以置信,久我想象著梓回到家里的種種情景,心里隱隱地感到一種危險,同時又會產生一種針扎似的緊張。

在這種心情下,他一方面衷心祈禱自己與梓的好事千萬不要被人發現,另一方面又覺得萬一被人發現也無所謂。這樣兩種交錯混合的復雜心情,就如同看禮花時的心情。

“你在想些什么呀?”

盡管是瞬間,久我陷入沉思時的神情,還是沒有逃過梓的眼睛。

“沒什么,想你呢?!?

“你不說我也知道?!?

“真的,你真的都知道。”

不知怎的,看著面前的梓馬上要回去,久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固執來。

這種固執,也許是對被梓的那位未曾謀面的丈夫的寬恕而感動得歸心似箭的梓的迷戀。

“住下別走好嗎?”

“這怎么……”

知道梓絕對不會住下,久我還是不依不饒:“明天,一早回去好了?!?

“這不行,我住下了,不是給你添麻煩嗎?”

如果邁出這一步,兩人的關系便會陷入不能自拔的泥沼里,梓說這話的意思是很明顯的。

“下次,什么時候再見面呢?”

至今為止,總是先問清梓能從家里抽身出來的日子,久我再調整自己的時間來迎合梓。久我的職業是寫書,和梓比起來,久我的時間是相當自由的。

“下星期怎么樣?”

“也許不行?!?

“為什么?”

“我真的病了呢?!?

久我不禁朝梓轉過頭去,梓慢慢地站起了身。

“還看不出來嗎?”

“人是瘦了些?!?

輕輕地撥開和服的領子,將卷起的頭發左右分開。或許是這頭發蓬松的緣故,梓的臉看上去顯得尖尖的。

“剛才抱你的時候,也感覺到你瘦了些呢?!?

久我不經意想起兩人的情愛來,梓卻伸長著脖子道:“看呀,真的還看不出來?”

幾乎都眼睛貼著眼睛了,久我還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于是梓只好說穿了。

“我的眼睛,看不出鼓起來了嗎?”

經梓的提醒,再仔細地觀看,左眼比右眼好像更加明亮一些。

“你這么說,好像是有些亮晶晶的……”

“就這些?”

“是巴塞多氏癥吧?”

“不是的?!?

梓使勁兒地搖了搖頭,掏出手帕,輕輕地拭了拭瞪得有些吃力的眼睛。

“我女兒也說,我的眼睛有些朝外鼓呢。”

“是嗎……”

“是的,我自己也感覺出來了?!?

久我還是有些不明白,梓卻不容置疑地宣告道:“這是一種病,醫生明確對我指出了。”

“這是什么病呢?”

“是一種疑難病,眼眶里面的視覺神經受到壓迫。”

“眼睛的里面……”對醫學一竅不通的久我,對視覺神經這個詞一知半解。

“搞不好,可能要動手術。”

“可是,不會是什么重病吧?”

“是重?。⊙劬芷?,看東西會重影……”

梓的眼疾發展到如此地步,久我卻全然不知。

“真的要動手術?”

“還需作進一步診斷,現在還說不準,但是……”

“這么說,是無法碰面了嗎?”

“你也不想看我臉上被割一刀吧。”

“臉上割一刀?”

“眼睛動手術,不是在臉上嗎?”

久我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梓好像說給自己聽似的自言自語:

“這也許是報應啊!”

“說這種話……”

“是的,是報應!”

這真像梓的性格,總是喜歡跟自己過不去。久我這么想著,突然感到那報應仿佛也正朝自己逼來,不禁將臉悄悄轉了過去。

久我的公寓坐落在離市中心不遠的青山。本來他的家是在鐮倉的梶原,但離東京太遠不方便,十年前便在東京租下了這套房子,作為工作的據點。最初也確實是除了偶爾太晚的情況,一般每天都回到鐮倉去的,可漸漸地在這里住的日子便多了起來,同時與妻子的感情也疏遠了起來?,F在想想,自己與妻子疏遠的原因,是因為自己長期不回家?是自己與梓的感情日益加深?或者說是這兩者都有?

本來,男人單身生活是很不方便的。所以兩年前久我便找了個女秘書,幫助料理一下自己的生活,可她也只是下午的幾個小時的鐘點工,到了夜里便只有他自己一人孤燈獨影了。

久我回到書房,整理一下桌上散亂的書籍,然后拿了一本讀到一半的書,走到臥室里。

床剛才梓整理過了,取下床罩,還能隱約地感覺到床上殘留著剛才兩人相戀的溫馨。

久我似乎想擁抱這種溫馨似的睡到床上,手里拿著書,腦海里卻還是惦念著梓。

馬上十一點了,梓就要到家了吧。或者已經到了家吧。幽靜的住宅小區,梓回到家里見到丈夫、孩子會談些什么話題呢?

胡思亂想著的久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梓與她丈夫在一起是什么樣的情景。

這也許是因為梓從來不與他談起自己同丈夫在一起時的事情;同時也由于梓與久我在一起時,從來就沒有過身為人之妻的表現。

也許對于梓來說,她對久我的認識也是一樣的。

“你與太太孩子一起的樣子,真是想象不出來呀?!?

記得梓曾這樣對自己說過。這是可喜還是可悲呢?總而言之,這種不帶家庭生活色彩的偷偷摸摸的戀愛,也許正是他們所希望的。

久我這樣自我解釋著,將枕頭墊得高一些,拿起了那本看到一半的書看起來。

這是一本記載醫學史資料的書。書里記載,明治初期,還沒有人解開腳氣之謎。有人說松樹的香氣能治腳氣,于是便在腳氣患者的周圍堆滿了松樹的枝條?,F在連小學生都知道,患腳氣病是缺乏維生素B?。可這在當時卻是個不解之謎。什么細菌感染啦,魚毒啦,蛋白質、脂肪缺乏啦等等,各種各樣的論說流傳于世。

事實上也真有那么一位東京大學醫學系部的K博士,竟然大言不慚地發表有關在腳氣病人的床下墊上松樹枝條很有療效的論文。現在聽來好像是笑話,可在當時確是十分認真的。讀著這樣的論文,感到可笑的同時更有一種悲哀。

和人文科學相比,自然科學難道不是應該更不允許弄虛作假嗎?

如果這種荒謬之事出在人文科學的領域中將會有怎樣的后果呢?假設當時有人以這種態度撰寫了有關日本國內形勢及國際形勢的各種論文,現在我們讀來,絕對是錯誤百出的。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這篇論文已被漫漫的歲月淹沒了。即使有人將這文章翻出來,批駁它荒謬透頂,也有人能夠以社會形勢變化無常為由搪塞過去。

但是自然科學就不同了,這是絕不可能含糊搪塞的。毫無根據的胡編亂造,只能給后人留下笑柄。

久我在大學里學的是文學,畢業后當了記者,偶然得到機會,他負責制作有關幕府末期的歷史專題紀錄片,便對明治維新及整個明治時代的歷史產生了興趣。他現在作為一個專寫幕府末期社會生活的歷史小說作家而受人注目,應該說那次制作專題紀錄片是個起因??戳艘粫簳梦腋械缴窠浻行┡d奮,突然想喝茶了。

于是他便將手里的書擱在床上,走到連著客廳的廚房里,從碗櫥里拿出茶壺和杯子。一個人生活習慣了,這些瑣碎小事倒并不見煩,他一邊等著水開,一邊拿起了放在不銹鋼灶臺上的茶杯觀賞起來。

這是兩年前與梓一起去京都時買的,當時買了一對名叫紅志野 [1]的瓷器,白色的瓷底印滲出薄薄的淡紅色花紋,十分細膩艷麗。當時看了喜歡所以買下了。

那以后,久我一個人在家喝茶時便用這茶碗。同樣的東西,梓自然也有一個。

現在那茶碗在什么地方,久我當然不可能知道,但望著手里的這只茶碗,久我自然地聯想起梓那裊娜的身子。冰清玉潔的肌膚,正如這茶碗一般,泛著微微的紅暈,透露出使人心悸的氣息。

久我雅人認識梓的時候才二十八歲,至今已有二十四年了。

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何時何地第一次見面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是朋友上村良太介紹認識的,當時還有其他兩三個姑娘,但久我卻只記住了梓一人,可見他對梓是一見鐘情。

這樣說也許會有人認為梓一定是個絕世美人。其實不然,她除了皮膚白嫩,并沒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久我被她迷住,完全是因為她的氣質,當大家都無拘無束地談笑風生時,只有梓默默無言,顯出一種含蓄穩重又涉世未深的氣質。見面后又去飯館聚餐,大家都是大大咧咧、隨隨便便的,只有梓十分規矩。開始時她認認真真地雙手合掌道:“我不客氣啦!”結束后她又合掌致謝道:“謝謝各位款待?!?

受了她的影響,當時在場的其他幾位姑娘也合掌致禮,可總顯得牽強不自然,只有梓給人一種十分自然、平時就習慣了的感覺。

要說初次印象就只有這些,但從這些細節上,久我感覺出了梓的家庭教養,因此對她產生了好感。

事實也確實如此,通過以后的交往他知道,梓家經營著宇都宮一家老字號酒廠,雙親都是古風猶存的清雅之士。

當時久我在大手町的一家報社工作,梓在丸之內的銀行上班。兩人開始在銀座、新橘頻繁幽會,感情也就日益加深了。

那以后,兩人交往了將近一年,久我已經將梓作為自己的情人,梓也一樣。但是老天捉弄人,最終他們并沒有結合在一起。這最大的原因是第二年久我被報社派往紐約分社長駐,兩人疏于聯系,感情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空白。

當然,如果久我抓得緊一些,主動與梓確定婚姻關系的話,也許事情會有個好的結果??僧敃r久我只想到去外國,希望自由,所以便將與梓的婚事擱了下來。

不過去了紐約,久我還是給梓寫過好幾次信,梓也都給他回了信。又過了一年,梓在一次信中說她父母要她快些結婚,于是久我便感到應該態度明確地給梓一個回答了。正當他這么思前想后地考慮怎么回答時,突然接到梓的來信,說她已經結婚了。

一瞬間,久我只感到失去了一樣非常珍愛的東西,而且正是因為失去了,才越發感到這東西的可貴;如果不失去,也許他是不會感到梓有多么可貴的。

從那以后三年,久我回國結婚,梓的倩影卻總是縈繞在他的心頭。

當然,這種感覺隨時光的流逝漸漸淡薄下去,但每當聽到與梓一起聽過的音樂或者某個季節的來臨,這種感覺又會鮮明地浮現出來,無法拂去,正所謂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久我與梓的重逢是八年前的事了。

那種久別重逢的熾熱,使兩人感到一種激奮??刹皇锹?,這其間十四年的歲月已流逝了。

這十四年間,每當過年,久我總會寄上一張賀年卡,梓也總是回敬一張,所以彼此的地址和情況是有些知曉的。

這以后兩人正式重逢則是久我出版了一本書以后。書里描寫的是幕府末年那些有抱負的能人志士及勇于獻身的女性的故事。在新宿的書店簽名售書時,書店的職員捧來一大束百合花和一封信。

打開信,躍入眼簾的是“祝賀成功”,字體十分熟悉,最后的簽名是梓。

是興奮,是懷戀,是親切,是感慨,久我馬上回信表示感謝。梓又來信,這次久我終于下定決心向她發出了希望見上一面的邀請。于是終于兩人又重逢了。

長長的空白,長長的分別,兩人盡情地敘述著別后的情景。這時梓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久我也已是有著妻子和一個女兒的人了。天真爛漫的青春年華已是昔日黃鶴,然而兩人間的談話卻還是如當初相戀時一樣無拘無束,卿卿我我。

這么交往了幾次,久我的心里便產生一種希望與梓相愛的強烈欲望,而梓也一樣感到與久我在一起有著一種無比的親切感。但是已為人妻的梓很為難,久我為此很是花費了一番的心血,一年以后,她終于以一句“你真是個討債鬼”的回應,將自己的身子投入了久我的懷抱。

“能夠得到你,做個討債鬼也不壞。”

久我自言自語地陶醉在一種久旱逢甘露的幸福之中。是以前習慣了的游戲,所以舊情一旦復燃,兩人的感情便如膠似漆地分不開了。

從久我去紐約開始算起,兩人已有二十年沒在一起了,可現在的梓還是與以前一樣,一點也不讓久我感到有什么變化。

盡管歲月無情,可是梓的臉卻越發顯出一種成熟穩重的雍容美,渾身的肌膚也還是富有彈性,柔軟似水。以前她是十分愛干凈,簡直是到了潔癖的地步,所以有時又難免會令人感到做作不舒服。現在卻全然沒了這種毛病,比以前更加真誠,更具有一種高貴的氣質。

另外,變化最大的便是梓情感的熱烈。

以前年輕時兩人在一起,她的反應總是淡淡的,對她來說,性的快樂不如兩人相擁相抱在一起來得有意義。

當時,久我為了男人的好奇心,對她有過各種各樣的淫蕩要求,她總是逃避,而且眼里還露出輕蔑的光。正是梓的這種對性的呆板和缺乏充實感,惹得久我心猿意馬,總是感到不能盡興。

可是十幾年過去了,現在的梓已不再是以前呆板無趣的梓了。

就像優質的葡萄釀成的美酒,經過陳年的貯藏,滋味芳香無比、沁人心脾。梓的云雨之情也正像這美酒一般,變得醇而又醇了。

這是梓隨著年歲增長而改變的,還是她作為女人經過結婚、生育而自然成熟起來的呢?或是那位未曾謀面的梓的丈夫言傳身教的結果呢?久我想到這里,油然生出了深深的嫉妒和悔意。

但是,盡管有嫉妒、有悔意,但他馬上又悟到梓的這種成熟,實際上本來就蘊藏在她的身體里的,是她與生俱來的氣質,現在終于怒放了。

久我這樣想的根據是,不管梓多么淫蕩,她身上還是存在著那種沉著和含蓄。

歡快時她的呻吟聲總是那么有節制,有時太劇烈,激情難熬時她也總是拼命壓住聲音,越是這樣,就越是給人一種淋漓盡致的暢快。

自己拼命地壓抑著,壓不住時又不太勉強,讓感情似火山盡情地噴發出來,這種壓抑與噴發,正是梓所特有的魅力。

現在久我已被梓徹底地俘虜了。

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再加上那種恰到好處、很有分寸的淫蕩,使得梓變成了一個魅力無窮的女人。

二十多年貯藏的葡萄酒,使人愛不釋手。與此相同,梓那百煉成鋼般的嫻熟、爐火純青的技巧,使久我愛得更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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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青島出版社
譯者:祝子平
上架時間:2020-08-03 17:22:40
出版社:青島出版社
本書數字版權由青島出版社提供,并由其授權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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