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無巧不成書

雖然一開始心里有了猜測，不過聽詡依白親口證實，莫失語還是不由得疑惑道：“既然你都知道身份了，直接告訴武家的人，以他們對武素蘭的執(zhí)著程度，他們估計恨不得用八抬大轎把你接回來，干嘛拐彎抹角得進將軍府？”

“母親臨終之前，告訴了我她的身份，不過她并不是為了讓我回來認祖歸宗，而是要我發(fā)誓，此生絕對不能和武家扯上關(guān)系。后來安親王收養(yǎng)我，與武家接觸也不多，何況我長得也不像武家人，從未有人懷疑過我與武家有關(guān)系。”

在現(xiàn)代私奔其實不算啥，但是在古代，離家出走斷絕關(guān)系還未婚生子，隨便一條也是驚世駭俗的，莫失語對于武素蘭也不由得起了好奇：“當年你母親離家出走的原因你知道嗎？”

“我母親并未解釋過前因后果。”詡依白搖了搖頭：“當初我并不明白原因，畢竟武家為了維護母親的名節(jié)，不惜被百官彈劾，這些年也花費了大力尋找從未放棄，直到你告訴我，那塊玉佩會害我。”

但凡牽扯到往事都有許多扯不清的隱情，武家身為大家族腌臜事情自然也不會少，莫失語看了那么多宮斗劇可不是白看的，只楞了一下變反應(yīng)過來，壓低了聲音道：“你的意思是說，將軍府里有人要害你母親？”

“一月前，有個恩客為了討好送鳳舞，送了她一對手鐲，那鐲子的質(zhì)地恰好與我的玉佩是一對。我讓人順著玉鐲的線索查找，發(fā)現(xiàn)那玉鐲是從黑市里面競價而得，而那賣玉鐲的人，正是武平山。”

“是武平山偷了武素蘭的首飾出去賣？”無巧不成書，想不到這居然是一個鐲子引發(fā)的血案，莫失語抬眼看了看詡依白，皺眉道：“你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些，所以才故意讓我來幫董程林查案的吧。”

“是。”詡依白面色沉下來，咬牙道：“我答應(yīng)母親不追查當初之事，可不代表可以任人糟蹋我母親的遺物，只是等我的人想去找武平山的時候，他就失蹤了，直到前幾日下大雨，將他的尸體從水潭的暗道沖入護城河，才被人發(fā)現(xiàn)。”

“我說……武平山不會是你殺的吧！”

“你是白癡么？”對于莫失語的懷疑，詡依白無語得翻了個白眼，道：“這些人明顯就是同一人所殺，而那第一具尸體可是在二十年前就死了，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又要如何殺人？”

“呵呵，那倒也是……”莫失語尷尬笑笑，大概是詡依白動不動就亮刀子，戾氣太重，害得自己總擔心他一言不合就殺人。只是，如今雖然問清楚了詡依白的身份，然并卵，問題比沒問之前還多了。

將軍府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此事疑點重重也不是三言兩句說得清楚，互相商量幾句也找不到什么頭緒，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先把死者身份搞明白再說，因此兩人也沒再多說，只能回去繼續(xù)查看資料了。

一夜時間悄然而逝，拂曉時分，武蘇德悠哉得過來詢問結(jié)果的時候，就看到幾人幾乎都埋在了成堆的冊子里，除了莫失語睡得橫仰八叉的，剩下兩人面色憔悴滿眼通紅，完全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我說，董小子你那什么臉色，太嚇人了！”武蘇德讓人將食盒放下，給董程林遞了一杯茶過去：“都熬了一夜，別看了，先用早膳吧，免得你娘知道了又罵我們將軍府欺人太甚。”

董程林接過茶水也沒喝一口，放在一旁，輕輕推了推趴在桌下一堆資料上的莫失語輕聲道：“莫姑娘，醒醒，天亮了。”

“嗚……不要吵……”莫失語整晚集中精力看資料格外累，最后熬不住才剛睡了過去不到半個時辰，此時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滴答答的口水連成一條亮晶晶的細絲，蹭掉了臉上的幾顆痘痘，暈出一片淡淡的粉紅。

武蘇德還沒看清楚，一旁詡依白已經(jīng)伸手，將莫失語的頭直接按到了自己懷里，一臉淡定道：“我綺夢閣的姑娘，是不允許蓬頭垢面便見人的，我先帶她去熟悉一下，你們慢用。”

說完，詡依白一伸手將死狗一樣的莫失語夾在腋下，拖著便走了。

“這個……”武蘇德見兩人瞬間就走得沒了影子，一臉壞笑湊過去，指了指左臉的位置，對董程林道：“原來她臉上的痘痘是假的？她還會易容術(shù)么，我之前居然都沒看出來！”

“你看錯了，是真的。”董程林喝了口茶，回答得特別真誠。

武蘇德笑笑，也不點破，自己的視力絕對好，剛才定沒有看錯，聯(lián)想到自己父親的癖好，莫失語此舉也不奇怪。只是想到董程林若是真的動了心，和詡依白搶女人，看來以后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幾人很快梳洗好，莫失語被詡依白拿濕毛巾糊了臉之后終于算是清醒過來，仔細補妝之后，又是丑丑噠的妹子一枚了。

將軍府的仆役都是有記錄的，雖然遺失了頭骨，可是各種骨骼特征卻是留下來，自然逃不過莫失語的高超技巧，確定了死亡時間，根據(jù)驗尸記錄里面的各種特征，經(jīng)過一夜奮戰(zhàn)終于將這五人的身份一一核查出來。

除了最開始發(fā)現(xiàn)的管家之子武平山身份已經(jīng)確認過之外，剩下的五個死者中，第一個死者是府中的丫鬟，二十年前被家人贖身；

第二個死者是負責外出采買的廚娘，二十年前偷了府里的錢逃逸一直沒找到，考慮到數(shù)額也不算大便沒有報官；

第三個死者是黃龍城外道觀里的一個道姑，因為老夫人信道因此常來府上，不過此人十八年前聽聞去了別處之后便再沒來過；

第四個死者身份是大將軍的一個寵妾，半年前與人私奔將大將軍氣個半死，還曾命人去暗中尋找，卻沒能找到，考慮到家丑不外揚所以也沒有報官。

這些人每一個人身份都不相同，年齡與性格之類也是各不相同，彼此之間甚至都沒有什么聯(lián)系，可卻被人以同一種方法殺死，而且時間跨度還這么長，讓人不由得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