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莫比烏斯環
晨霧中的青銅殘片在林墨掌心發燙，五歲的自己蹲在溪邊數著卵石。他抬頭看向沐清歌殘軀指引的方向，白衣女子正在柳樹下結印——那手法與《太虛衍星訣》的起手式完全一致，卻多了道逆轉靈紋。
"原來從最開始就......"林墨的星紋突然刺痛，溪水倒映出天外天戰艦的輪廓。他抱起沐清歌的殘軀瞬移至山巔，看見三百艘星梭正在撕裂界膜。
幼龍意識在八荒戟內發出預警："是清洗者！他們來銷毀失敗品了！"
領航星梭降下光柱，機械合成音震蕩天地："檢測到弒神兵器波動，執行凈化協議。"地面裂開深淵，青石村在粒子炮中汽化。林墨揮戟斬斷光柱，魔氣與龍魂交融的沖擊波掀翻三艘星梭。
"發現初代玄陰能量反應！"星梭群變換陣型，中央母艦伸出青銅樹根系的觸手，"啟動因果律武器！"
時空突然凝滯，林墨看見無數金色絲線纏住四肢。每條絲線都連接著不同時空的自己：有的在星隕之地自爆，有的在歸墟海眼沉眠，甚至有個時空的他正抱著沐晚煙冰冷的尸體。
"這就是輪回的代價。"清洗者的聲音從每根絲線傳來，"每拯救一個世界，就扼殺萬種可能。"
沐清歌殘軀突然抬手，指尖星紋注入八荒戟。龍魂在戟尖蘇醒，幼龍長吟震碎因果絲線："父親，用那個！"
林墨的魔瞳映出柳樹下的逆轉靈紋，三百時空的記憶在此刻重疊。他咬破舌尖，玄陰之血在虛空繪出沐清歌當年未完成的陣圖——莫比烏斯環在腳下顯現，將整個時空折疊成閉環。
清洗者母艦的青銅根系突然枯萎，星梭在維度褶皺中互相碰撞。林墨趁機躍入陣眼，八荒戟貫穿母艦核心："告訴天外天，輪回不再受你們擺布！"
爆炸的火光中，他看見沐清歌的殘軀化作星光消散，最后一點星紋沒入青石村地脈。溪水倒流的剎那，五歲的自己撿起青銅殘片，朝陽將林墨的身影拉長成沐清歌的模樣。
***
青銅樹殘骸在歸墟海面漂浮，林墨從時空亂流跌出時，手中八荒戟已銹跡斑斑。幼龍的意識愈發微弱："父親...西南方有同類氣息......"
汐瑤的鮫珠碎片突然發燙，指引向最近的島嶼。當林墨降落在黑色沙灘時，沙粒自動聚成箭頭，指向溶洞深處被星鏈禁錮的冰棺——棺中躺著與他容貌相同的青年，胸口星紋殘缺不全。
"第299號實驗體。"清洗者的金屬碑文泛著冷光，"因產生自主意識被廢棄。"
冰棺開啟的瞬間，林墨的星紋突然暴走。299號實驗體睜開的雙瞳呈現詭異的太極圖，左手掐住他咽喉，右手按向自己眉心："終于等到完美容器......"
八荒戟自主護主，龍魂與魔氣交織的戟刃貫穿實驗體胸膛。黑血濺在青銅樹殘骸上，竟催生出嫩芽。林墨在掙扎中觸碰實驗體記憶，看到沐清歌在無數培養艙間徘徊，每個艙體都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原來我們都會經歷這份痛苦......"299號實驗體突然收力，將殘缺星紋刻入林墨眉心，"替我看看...輪回盡頭......"
嫩芽在吸食黑血后瘋長，轉眼化作微型青銅樹。樹冠垂下的氣根纏住林墨，將他拖入地底祭壇。當看清祭壇中央的物體時，幼龍發出凄厲悲鳴——那是被剝離的始祖龍脊椎，每節骨刺都釘著塊星盤碎片。
"弒神兵器的真正核心。"清洗者的投影自骨刺浮現，"感謝你帶來最后一塊拼圖。"
林墨的星盤自動分解，碎片嵌入龍脊空缺處。整具龍骸突然站立，眼眶燃起幽藍魂火。他感覺意識正在被抽離，三百時空的記憶如潮水退去。
最后一刻，299號實驗體殘留的星紋突然發亮。沐清歌的聲音自虛空傳來："記住溪畔柳樹的第九道年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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