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是一座孤島》
如果我在自信點,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沈溺
“沈溺,明天來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嘛?”
“不了,我有事”
“對了,你知道程望疏走了嗎?我可沒有亂說,班里的陳澤告訴我的”
當我看見這個信息的時候,不相信充斥著頭腦,反反復復確認發現沒有錯。
我以為我能做的到不痛。
當閉上眼睛時,臉頰慢慢變得濕潤,心好像不是我的了。
手里緊緊地握著手機,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按照他說的地點,急忙忙地趕過去,路上的風景讓人無暇顧及。
到了地方是他之前常常走過的,我不會忘記。
遠遠地就看見有一個人在那里等著,但我知道不是他。
“你來了,不好意思是我擅作主張以他的名義叫你出來。”
“那他呢!”顧不得聽他說什么,只想要答案。
“他的確走了,當年你喜歡他,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始終沒有告訴過你,他也喜歡你。”
“那為什么現在跟我說這個,有什么意義?”
“的確沒有意義了,只不過我不想他帶著遺憾離開而已。
在你高三那年,你知道他已經準備好了跟你告白。但是他身體不好,你也知道。
他不想耽誤你,他選擇跟從家里面的人說的出國治療。
臨走之前他找過你,可是那一天你媽媽說你不在。他也發過信息給你,你沒有回?!?
當陳澤向我娓娓道來分別的原因,嘴里嘗到一絲苦澀。
當年不明白的,此刻有了答案,可是好像沒有那么重要了。
我聽著他繼續說著,開始逐漸模糊了。
“他以為你選擇放棄喜歡他了,臨走前他不停地再等你,從白天等到晚上,最終選擇離開。
他在治療期間很痛苦,想找你,他怕他的心意還沒有告訴你,他就離開了。
但是他找不到你,你知道嗎?他乞求他的父母幫他找,可是阿姨他們怕,怕他無法割舍你,所以沒有找。就這樣子你的聯系方式消失在所有人里,也是最近我們才得知?!?
這是第一次我看見當初那個跟程望疏一起來的少年,紅了眼,聲音不自覺地哽咽地。
在印象里他經常在程承疏身邊,吊兒郎當似的,跟班上的男生劃開了一道銀河。
我說不出來有什么感覺,手上不斷傳來的痛疼,耳朵開始耳嗚,眼里的視線更模糊了。
模糊到我開始看不見陳澤的身影了,幾乎用了最大的力氣讓我清醒過來。
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努力維持好平穩地聲音,還是暴露了。
“嗯…我沒有想到是這樣子的,哈哈…我以為,怎么不再等等,能不能帶我去他的…墓地,拜托了。”我幾乎用乞求地語氣跟陳澤說
當他答應的那一刻,我找不到我的聲音了,只能不斷地向他表達我的謝意。
跟著他的方向,我的腳步不禁有些凌亂。
到了車上,我們誰也沒有講話,準確來說是我已經無法開口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說有九公山長城紀念林(懷柔)這個地方。
當車子盤山而上,碾過碎石路停在一排松柏前。灰白墓碑整齊地嵌在山坡上,遠處殘長城隱約可見。我看見幾個穿黑西裝的人正在祭掃,鮮花上的水珠泛著冷光。
大約應該到了山腰處,路過了保安,周圍沒有什么人,可以說除了我們在外沒有人了。
慢慢地開往山頭上,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即使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我們快到了,大概距離還有10米遠,我們在這里下車?!?
“嗯…好”語言對此刻的我說,好像格外困難。
明明是10米遠的路,走了很遠很遠,遠到連我的呼吸都變得緊促。
陳澤帶我走到程望疏的墓碑前,他指了指墓碑上的字,隨后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樹猶如此?!?
碑上字很少,但我可以從陳澤平靜地聲音中感受到心疼。
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走過來拍了拍我,就離開這里很遠。
我蹲下來,看著碑上無名無姓,只有那四個字。可是我真的真的好痛,痛到手抓著心臟不斷收緊。
目光一點點地停頓,口中不停地重復。
原來當初那四個字被你撿到了,你知道的,對嗎!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怨我,怨我那一天不該跟她吵架的。
你說要是我勇敢點就好了,要是我不自卑該多好,可是沒有如果了。
控制不住地眼淚往下流,這個地方只有我一個人。
待了很久很久,從白天到晚上再也沒有遇見他了,以后也不會了。
慢慢地走向陳澤,才發現地上多了煙頭。我猜他應該知道我哭過了,因為他眼中多了一絲不忍。
拍了拍我的肩膀,從背后拿一封信給我。
接著說:“這是他給你寫的信,其實…算了跟你說了也沒用。還有他希望你向先看,還有忘記他。”
接過來后,我們便上車了。
當我坐上車的時候,看見他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好像在隱忍什么,等快到他突然說:“那里不是他真正的墓地,他…叫我在那里放著的,碑上的字是他親手刻的。”
只記得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等到朝陽 - 朝陽門南大街后,他把我送上樓就離開了。
打開門,看著這一切好像都不一樣,又好像都一樣了。
關好門后,先把信封小心地放好在床上,直直地走進浴室,任憑水流沖刷著我,什么都不想,聽著水流的聲音。
很久很久直到沒有感覺為止,我渾身濕漉漉連發梢都在滴水,小心翼翼地靠近信封。
害怕把它弄濕,拿起被子擦干了手,有些顫抖地打開。
看完后,按照原來的軌跡折好放進床頭柜,用被子不斷地裹著自己,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就這樣子過了很久,迷迷糊糊我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清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