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越是盛世,農(nóng)民起義反而越多?皇帝明明在推崇青徭伯父,可你連個飽飯都吃不上。所謂的盛世,究竟剩的是誰的碗?剩的是誰的夢?你是古代糟糠縣的一個農(nóng)民,每天雞沒叫就得爬起來種地,狗都能打個滾,你卻只能供著背,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狗差,餓的比狗還瘦。人說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可你連狗都不如,種了幾畝薄田,刮風(fēng)下雨全得自己認(rèn),還得修橋補路,砌城壘墻,縣里要征兵征糧,從來都是第一個找到你頭上,一年到頭累到腰都直不起來,掙扎著只為不被活活餓死。當(dāng)然,皇帝也不是完全沒做事,他特地下了圣旨,把人頭稅從120文降到40萬,把田賦從15稅一降到30稅衣聽著很美是吧,利國利民啊,哼,太天真了。就像天邊的云彩看得見摸不著,你從來沒享受過,因為縣太爺另有花樣,進城稅、出征稅、磨房稅、年米稅、嫁娶稅、葬禮稅、好火稅、買藥稅,連喘氣都差點收稅。只要能從你口袋里摳出半文錢來,他們什么花招都敢想,皇帝只管看爆表,只要縣城沒暴動,就沒人管你死活。又讓馬兒不吃草,又讓馬兒跑得快,是縣太爺?shù)谋臼拢R兒要是跑慢了,就換個更狠的來養(yǎng)馬。青瑤伯父紙在紙上,真正能享受的是黃老爺、王富豪、李地主這樣的地頭蛇,他們買通官府,分光了所有好處,連給你留一口湯的念頭都沒有。你呢,春雨再大,抵不到大樹底下的小草上,你就這么在饑餓和疲憊的夾縫里活著茍著。這一年災(zāi)來了,水災(zāi)不大不小,卻足以讓你顆粒無收,你沒存糧只能硬著頭皮向黃老爺借了幾斗米,利滾利心里清楚,這條路一旦走上,永遠(yuǎn)翻不了身。你祈求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老天爺卻給了你一場滅頂之災(zāi),蝗蟲鋪天蓋地,啃得百里赤地千里荒,母親餓死在床上,懷著孩子的妻子餓的只剩皮包骨頭,屋子里一片死氣,連哭聲都沒了力氣。你抱著地契低聲下氣的去找黃老爺,想換幾斗米救命,黃老爺搖著折扇笑得像開了花的狗尾巴草,借米,五城地租。你氣得渾身發(fā)抖,大罵黑心狗賊,趁火打劫。王老爺橫眉一挑,懶洋洋道,自由買賣,你情我愿,誰逼你了無賣滾蛋,后面還排著人呢。你回頭一看,果然后頭擠滿了同樣絕望的香氣,一個個臉黃肌瘦,抱著家里最后一塊破地器,眼神空洞麻木。荒哉,是老百姓的墳?zāi)梗瑓s是地主們的盛宴。幾年下來,整個縣城9成農(nóng)民都成了佃農(nóng),地主們掌握了八成土地。王富豪用金縣修褲衩,黃老爺家蓋的比城隍廟還大,他們揮霍到發(fā)瘋,錢多的沒地方花,而你每天累得像條狗,還只能吃發(fā)霉的野菜和爛井里的水。皇帝聽說災(zāi)情嚴(yán)重,又下詔減稅,可你呢,連地都賣了,減什么稅?還不是又便宜了那幫黃老爺們兒?他們自己偷逃稅收,反而把自己的稅攤派到你們這些苦哈哈身上。王富豪直接把地掛在死人的名下,李地主則早就簽好了買地不買稅的陰陽合同,到頭來減稅減的不是你的負(fù)擔(dān),是你的命。你怎么也想不明白,糧食多得發(fā)霉,為啥自己卻吃不飽,年年豐收,為啥你卻一年比一年窮?種田像種命,可到頭來命也不值錢,最后實在熬不過去了。為了少交一個人頭稅,你親手把女兒賣進了青樓,后來連自己都想賣身為奴,可即便如此,黃老爺都嫌棄你又老又窮,不值錢了。絕望之中,你們這些被逼到絕路的流民成群結(jié)隊落草為寇,小打小鬧的搶糧結(jié)道,已經(jīng)養(yǎng)不活越來越多的饑民。充于有一天,大伙兒推舉出一個叫振鼻翼虎的漢漢做頭領(lǐng)。振鼻翼虎站在一塊破墻上大吼,兄弟們,干脆來條大的,想縣衙糧倉。你們眼睛一亮,拔出大刀跟著他黑夜里摸進城去。城里一片繁華,燈火輝煌,歌舞升平,酒肉香氣四溢。一個穿著金絲長袍的胖子端著酒杯站在青樓窗邊大聲吟詩,夜市千燈照碧云,高樓紅袖客紛紛聽得你們一陣惡心,你握緊大刀低聲罵,燈是老子的血燒的,紅袖里是老子的女兒,盛世,這是他們的盛世。跟你屁關(guān)系都沒有。你按了按懷里的刀柄,咬緊牙關(guān),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今晚要么餓死,要么搏命橫豎,都是個死。我自己選個透沫,壓低帽檐,緊了緊衣襟,默默走向燈火輝煌的街市,不是為了劫糧,是為了讓這該死的盛世燒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