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因果洪流
虛無之地的風裹挾著星塵碎屑，林墨每走一步都在虛空留下燃燒的腳印。八荒戟尖垂落的血珠尚未落地，便凝固成璀璨的晶體——這是時空法則無法滲透的絕對領域，弒神兵器誕生的墓場。
"小心！"幼龍新生的魂火在戟身跳躍，"三點鐘方向有因果亂流！"
林墨側身避開銀白色漩渦，看見漩渦中漂浮著青石村的殘影。五歲的自己正在被沐清璃修改記憶，星隕閣的磚瓦在背景中扭曲重組。他揮戟攪碎幻象，飛濺的碎片卻凝聚成沐清歌的模樣："墨兒，你當真要弒親？"
柳葉星紋在掌心發燙，林墨的瞳孔分裂成金銀雙色："母親，您當年把星紋刻在柳樹年輪時，可曾想過會誕生我這樣的怪物？"
虛無深處傳來鐘鳴，青銅巨樹的根系刺破維度。沐清璃端坐樹冠王座，指尖纏繞著九百九十九根星鏈："真是感人至深的母子重逢。"她彈指擊碎沐清歌的幻影，"可惜你母親早被我煉成星鏈的養料了。"
林墨的戟刃割裂虛空，龍魂與魔氣交織成咆哮的巨獸。當巨獸即將撕咬沐清璃時，她身后的青銅樹突然綻放血花——每個花苞中都包裹著林墨的克隆體，他們胸口的星紋正逆向抽取本體的力量。
"你該感謝這些失敗品。"沐清璃輕撫最近的花苞，"沒有他們承受反噬，你早被弒神兵器榨干了。"
太極瞳突然流出血淚，299號實驗體的記憶洪流沖垮防線。林墨看見每個克隆體銷毀時的場景：沐清璃將他們的星紋刻在青銅樹上，用至親的血脈溫養兵器核心。最深處的花苞里，封存著他與沐晚煙誕下的嬰孩。
"畜牲！"八荒戟引動諸天雷霆，卻在觸及青銅樹的瞬間被星鏈鎖住。沐清璃的指尖穿透林墨胸膛，挖出跳動的星核："你母親當年也是這個表情。"
星核離體的剎那，虛無之地開始坍縮。幼龍魂火突然暴漲，化作萬丈龍影吞下星核："父親，用那招！"
林墨的銀瞳映出柳葉星紋的終極形態，雙手結出沐清歌獨創的逆靈印。當法印按在青銅樹主干時，樹干浮現出年輪狀的時空圖譜——每個年輪都是被修改的歷史，最內層的年輪刻著創世前的真相。
"原來你才是初代玄陰......"林墨的指尖撫過年輪深處的畫面：沐清璃盜取天外天至寶，將姐姐沐清歌煉成弒神兵器原型。青銅樹根本不是兵器，而是囚禁沐清歌的牢籠。
沐清璃的星鏈盡數崩斷，她瘋狂撕扯著青銅樹皮："住手！你這忘恩負義的......"
柳葉星紋綻放的光芒中，青銅樹轟然炸裂。三百具克隆體的星紋匯聚成河，在虛空沖刷出璀璨的銀河。林墨踏浪而行，每個腳印都誕生出新的星辰："該結束了，姨母。"
沐清璃的肉身在星輝中瓦解，元神化作九頭巨蛇撲來。林墨不躲不避，任由蛇牙貫穿胸膛，染血的雙手插入巨蛇七寸："感謝你教會我，真正的弒神之道需要犧牲。"
銀河突然倒卷，虛無之地開始重塑。幼龍叼著星核歸來，卻發現林墨的軀體正在星塵化。未被污染的時空中，沐晚煙突然心口劇痛，懷中嬰孩的啼哭震碎星隕閣的驗靈石。
"他成功了......"汐瑤望著歸墟方向流淚，手中的鮫珠映出林墨最后的微笑。純凈時空的沐清歌殘魂抬手接住飄落的柳葉，輕輕放在五歲林墨掌心："這次，要走出不同的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