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原來一眼真的可以產生好奇
一一沈溺
2021年5月19日
“唉，你們聽說了嗎？，我們班要來轉校生。”
“這個不是我們二中的傳統嗎？每到高二不管那一屆都會有人來。”
“哎呀，不要這么衰氣嘛！說不定有帥哥呢”
我正巧走進來，聽到這些話，往常一樣走到座位上看書 。幾個女生圍在后面討論“轉學生"的話題，不知道討論到什么，頓時笑作一團。
聽見上課鈴聲一響起，大家各亂作一團，有的人趕緊跑回座位上，有的人還想趁著剛剛打鈴就跑去廁所，有的人連忙收起化妝品。
“我想去上廁所，一到上課莫名其妙就想上”
“這節課是老班的課，你就上廁所等一下就…哈哈哈你懂得。如果你不想在前面的話最好不要”
“快幫忙呀，等一下我的化妝品寶寶怎么辦呀”
鈴聲響起后莫約等了四五分鐘，老班楚州姍姍來遲。
在老班進來的瞬間，教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老班見狀有些調侃：“今天這么乖的嗎？好好保持，不錯不錯。”說著便摸向自己的下巴
話語剛剛落下，班上比較活潑開朗的同學馬上把話接了過來：“新學生呢？乖不乖那是另一回事，我要看新同學。”
老班瞪了一眼那個同學，班上就開始起哄了。
“就是啊，老班我可不要聽大道理，我知道帥哥。”
“快點快點，帥哥在哪里？”
……
老班聽到我們聲音嘰嘰喳喳的，不禁撫摸他已經禿頂的額頭。
抬了抬手，班上又平靜下來了，老班的目光看向門口，大家也把目光看向那里。
鴨舌帽歪扣著，碎發垂在眉眼間。半塌的墨鏡下，一雙上挑的桃花眼滿是漫不經心。唇角叼著根牙簽，下巴的胡茬透著懶意，松垮的衛衣隨意裹在身上，單手插兜，站姿歪斜，書包松松垮垮掛在他手上，漫不經心地走到講臺寫一手飄逸的字。此時正在自我介紹：
“我叫陳澤，陳皮的陳，瑞澤的澤。”
話語剛落下，見他沒有說話，老班帶頭鼓掌，同學紛紛開始鼓掌。
大家以為他介紹完自己會下臺，結果他跑出門去，遠遠地都能聽見他聲音。
“無期，你走快點，老子都做完自我介紹了，你還沒有到。”
“你跑過去的，我慢慢走的，肯定追不上你。”
等了不是很久，陳澤拉著他口中的無期進來了。
在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因為他長得符合心動的樣子。
他臉色灰白，眼尾覆著淡淡青影，細碎劉海垂在眉前。薄唇總保持著禮貌弧度，卻透著疏離。他身穿霧霾藍亞麻襯衫和米白抽繩褲 ，手上戴著細小佛珠，鼻子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
當他看向臺下時，我下意識緊張地錯開他的目光，即使不是單單地在看我。
在臺上陳澤推了推無期，無期有些驚訝居然沒有上課。轉過身子在黑板上端正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再自我介紹：
“我叫程望疏。”
新同學自我介紹結束以后，老班笑著打圓場：“看來新來的同學，一個過于活潑，一個過于嗯…安靜吧。那自我介紹就到這里了，小陳、小程同學你們就坐…”
老班的目光環視這個教室，而這時我剛剛好跟她對視上。輕輕地略過了我，定睛一看，便指向我后面的位置。
我長期一個人坐，而后面的位置一直沒有人坐。沒有什么原因，大家可能不想打擾她吧！
“小程、小陳同學，你們就去第四組最后面那兩個空位坐吧。”
其實當老班安排他們坐我后面，心里特別開心，甚至是竊喜。
安排好新同學座位問題，老班又說：“誰愿意帶他們去拿資料，順便介紹一下咱們學校。”
老班剛說完，女生基本都舉了手，除了我。
聽著大家的聲音，后面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很像有人踢了一腳另一個人。
陳澤突然站了起來說：“承蒙厚愛，老師那個不如我叫我前桌幫我吧。我自從我進來她就在看書，應該知道什么秘密寶藏，好奇。”
老班看了一眼他，慢悠悠道：“行，沈溺同學這個任務就托付給你了。”
我能感覺到有很多目光看著我，比平常的多的多。
“丁零零——”下課鈴聲剛響起，老班夾著一個文件包就走了。
今天不同的是班里靜靜悄悄的，沈溺慢吞吞轉過頭，不敢直視他們：“我們去綜合樓二樓吧”
說完我便走出教室門向后面看了一眼，撞進了陳澤眼睛中，笑著朝我揮手，很瀟灑地把手放在后腦勺。
不敢再看下去，慢慢地走，時不時停下來聽一聽腳步聲，再向前走。
到了綜合樓二樓，他們進去拿了資料走出來，我有點小緊張，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他們長得太好看了。
盯了一眼他們手中的書，禮貌性地問了一句：“要幫忙嗎？”
程望疏搖了搖頭，陳澤跑到我面前開心地說：“還有這等好事，小呆子，幫我。”
準備向前幫他，反而他身體側了一下。轉過頭跟程望疏說：“我就說她是呆子，我開玩笑的。做男孩子要紳士。”
程望疏看了一眼陳澤，陳澤馬上安靜了許多，可是等一下又開始了。
“哎，呆子，老師不是叫你給我們介紹學院嗎？你是不是…陽奉陰違呀，可以的嗎？”
“沒有”
“確定嗎？”陳澤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可能他有點不舒服，因為他看著我，需要低頭。
默默地帶著他們走到我經常待著的地方，那里有全學校的地圖。
在這期間我耐心地回答陳澤稀奇古怪的問題，比如哪里螞蟻多，多了會怎么樣。而程望疏他很少說話，我不知道為什么，或許不想說吧！
時間過得很快，把他們帶回去的一刻，我聽見了我不該聽見的。即使我聽見了，也要沒有聽見。
“也不知道她裝什么裝，一天到晚都在學習”
“對啊，跟個strong姐一樣”
……
從小我就明白討厭不需要理由，也不要去理會，做好自己，有時候都是錯的。
停頓了一下，我還是靜靜地坐回了座位。等放學就好了。
陳澤和程望疏走到她們面前，對她們搖了搖頭，失望地說：“我…我沒有想到你們是這樣子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原來她們也會手足無措，大概是美貌的威力吧，真好。
剛放出來的思緒又回到課本里，幸好這節課是自習課。讓我消化一下情緒，不會太難過。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我從書本上抬起頭來時，班上的人已經走了七七八八。
收拾好書包，把今天的作業帶回家。感覺后面有人拍了拍我，轉過頭去發現是陳澤。
陳澤雙手托著下巴，嬉皮笑臉：“唉，小呆回家啦，我看你一直掉進課本里，以為你不回家了呢。枉費我一直以為有什么寶藏？然后等你呢。”
旁邊的程望疏原本趴著，聽到陳澤講話，抬頭看著我們，沒有講話。
注意到程望疏的目光后，握著書包帶，有點緊張地說：“沒…沒有什么，我剛剛在發呆。”
說完我也沒有注意他們什么表情就離開了。
———
“默默，這邊別發呆啦～今天過得怎么樣？”褚橙在遠處對我擺了擺手，同時不忘記扶著電動車。
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她敲了敲我的額頭，狐疑地看著我：“不對勁呀，今天怎么失魂落魄的。嗯…不像我家默默，說妖怪快從默默身上出來，俺老孫要收了你。”
她把電動車放好，勾搭著我的頭抱了抱我，接著追問我：“怎么啦，聽說你們學校來了帥哥，你不得開心開心，好啦，我們回家。”
褚橙跟我不是同一個學校，她在隔壁一中，距離很近，每次放學回家她都會等我。我們學校跟別的地方不一樣，放學一般在下午四點鐘，沒有晚自習。她知道我的習慣是待到五點多，今天卻沒有待到那個時間。
我上車環抱著她，把頭抵在她的背上，聲音有些哽咽：“沒事，只是有一點不開心。”
褚橙安靜地聽著，手上的青筋愈發明顯。我知道她生氣了，不是對我，是對別人。
每次都是這樣子，即使我什么都沒說，她好像格外明白我的心情。
陽光傾斜，云層慢慢地鋪開，為繁忙的人們添上一絲爽快。
“到家了，我們的家。”
褚橙剛說完，就把車停在庭院里，拉著我往后一倒，整個人陷進了松軟的草甸里。后腦勺蹭到幾片菊葉，涼涼的，帶點毛茸茸的觸感。陽光從頭頂的菊花縫隙里漏下來，金燦燦的花瓣被照得幾乎透明，像一層薄紗似的晃著我的眼睛。
風一吹，整片花叢就沙沙響，幾片細長的白菊瓣飄下來，落在她的襯衫上。我瞇起眼，能看到花枝交錯間的天空——藍得發亮，偶爾有一兩片云慢吞吞地飄過去。
鼻尖全是菊花的味道，清苦里帶點甜，混著泥土曬暖后的干燥氣息。
走廊盡頭傳來“嗒、嗒、嗒”的聲響，清脆又規律。喬言看到不省心的兩個“閨女”躺著花叢，快步走到我們面前，叉著腰假裝臉色不好地低頭看著我們。
“囡囡，小默你們回來了，怎么不從正門直接過來這里。你們肯定是側門那里過來的，不然我不會知道。”
“哎呀，老媽我來放松放松的，累死你的寶貝了。”褚橙說完連忙把我拉起，拍拍我身上沾上的花瓣，我有些急促不安地站在旁邊。
喬言用手點了點褚橙，褚橙對她搞怪地笑了笑。
看著她們這樣子，即使看了十幾年依然覺得很羨慕。
從小阿姨總會帶好多好多好吃給褚橙，無論刮風還是下雨她總會來接褚橙，褚橙永遠都會后退的選擇，即使不想學習了，阿姨也只會說那就不學了，我的閨女我養一輩子。可是我不一樣，我只有無盡的說教和無路可退，不過幸好我遇見了她們。
喬言轉向看著我，左瞧瞧右瞧瞧發現沒有什么，像松了口氣似拍拍心臟。
拉過我的手拍了拍， 她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含笑意：“菊花我們每年都種，就等著默默去試試呢。”
“好啦好啦，老媽，我們有事哈，走了走了，晚點見。”
褚橙對喬言雙手比了個心，拉著我，三步作二步地跑上樓，遠遠地就聽“好，囡囡你慢點，別把默默摔了，等一下你親親媽咪我，少不了給你藤條燜豬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