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親的遺物
- 金石為開:沈家二爺求放過
- 一把火
- 2055字
- 2018-05-28 17:48:10
這天三月見底,連續幾天的雨水總算有所消停,天朗氣清。
盧茜月走后,白婭靠墻站了很久,最終嘆息一聲,開始收拾。
賭石盛會還有三四天,最后一天是今年賭石會的高潮。
沈家的人,應該都不會缺席。
他們一向愛出風頭,這次也絕對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以前有白家的人站在他們身邊分享眾人的敬仰,現在獨占鰲頭,滋味不言而喻。
白婭捏緊拳頭,牙齒咬緊,腮咬得發疼,她不可能讓他們好過。
幾天后,賭石盛會最后一天的前夜,白婭往公墓走去。
她通常都是晚上過來,避人耳目。
夜里十點,冷冰冰的墓碑前站著一個身影,很瘦小,幾乎被淹沒在夜色中。
不遠處停著一輛車,男人坐在后座,淡漠地看著她的背影,比夜色還要壓抑黑暗的,是他深邃的黑瞳。
“白婭……”兩片薄唇輕碰在一起,發出輕微的聲音。
沈寒二十三歲,雖然比白婭年長四歲,但五年前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他人在國外,并不完全知情。
盡管,當時這件事在蓉城鬧得滿城風雨。
他燃起一支煙,眉頭偶爾皺上一瞬又很快松開,無人知曉他在思索什么。
忽而,視線內闖入一個矮小的人,走路有些跛,夜深色重,沈寒看不清那人的臉,只隱約能見著他和白婭一般高。
“二爺,要不要……”駕駛位的袁偉也注意到有異常,低聲詢問。
車內的溫度比外面要高一些,沈寒并未猶豫,讓袁偉開車回去。
袁偉雖不解,但爺都發話了,也只能照辦,把車調頭,漸行漸遠。
感覺到有人靠近的時候,白婭心里,猛地驚了一下,這個點,應該不至于還有人來公墓,而且還是她父親墓碑的旁邊。
但她虛握拳頭,另一只手里攥著父親的手抄本,準備找合適的時候離開。
可是她剛轉身,那人就朝她點頭。
“你好啊,白小姐。”
白婭往后挪了一步,公墓燈少并且昏黃,她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和五官。她只知道眼前這后背佝僂的男人和自己差不多高,并且骨瘦如柴。
“我們老板想找你借一樣東西。”他見白婭不說話,便直說了目的,“如果姑娘慷慨,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你,但是姑娘如果吝嗇,恐怕就要得罪了。”
他講話聲音很細,壓根不像男人的聲線。
白婭覺得好笑,她一窮二白,還會有人問她借東西?跟問乞丐借錢有什么兩樣!
“想借什么?”白婭語氣輕松,因為無論錢財還是值錢管用的物品,她都沒有。
但那人往墓碑上看了一眼,說:“借你父親的遺物。”
遺物二字瞬間刺中白婭的神經,剛放松下去,立馬繃緊。
攥著手抄本的那只手下意識往身后藏,幸好這舉措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
白婭不愿再說話,只往旁邊挪步想走。
不曾想,這人又隨她腳步追上。
“白小姐,你父親的遺物貴重,我們老板希望能讓它發揮出更大的價值,不然,留在你手上,不讓它出來見見光,也沒有太大意義啊,暴殄天物了!我們老板是個惜才惜物的人。”
白婭額頭和后背的汗便是在這一瞬間下來的。
她眼角往四周打量,四下黑暗,沒有旁人。
就連守墓人也在大門對面的屋內。
看樣子求救是不可能的,就算跑路,也不一定能跑掉。
雖然眼前只有一個人,但保不齊外面還有人等著她自投羅網。
春夜仍有微涼的風,白婭后背和額頭的汗卻沒停止過往外冒。
“請問……”白婭終于說話,“你們老板是誰?”
眼前的男人彎腰駝背,仍然尖著嗓子講話:“我們老板的名諱我不敢瞎說,你待會兒見到他自然就知道了。”
再說也無用,白婭雙手背在后背,手抄本往后腰一塞,別無他法。
“我跟你去見見他,不過,東西我沒帶。”
那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興許是怕老板等太久,便沒多說,只讓她趕緊跟他先走。
“你……你前面帶路,我把地上的花收拾一下。”白婭朝墓碑看了一眼。
男人明顯不耐煩了,說了句讓她快點,別耍花招,便轉了身,緩慢走著。
白婭立馬蹲下,快速把手抄本抽出來壓在那束花下。
這地方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人動。
只能祈禱在她回來之前,不會下雨。
……
面包車就停在公墓大門口,白婭慶幸自己剛才并沒有選擇硬跑,因為車上還有兩人等著。
夜半時分,一路暢通。
在路上,她得知干瘦的男人姓黃,車內的人都叫他黃牙。
白婭的一顆心惴惴不安,父親有手抄本的事,應該知道的人不多。
那本子是父親畢生的心血,不僅有積攢的賭石經驗,還有她至今沒參透的秘密。
白婭之所以緊張,一是珍惜父親的心血,二是,她想知道,父親當年用命來珍惜的東西,除了賭石經驗和技巧,究竟還有什么秘密!
千萬,不能落在別人手里。
面包車內氣味難聞,黃牙并不開窗,卻一支煙接著一支煙。
這瞬間,白婭想起另一個男人,他也在車內抽煙,卻并不令她反感。
“下車。”黃牙尖細的聲音響起,同時,車門被拉開了。
這是一處宅子,不大,卻給人沉重感。
也許是在晚上,也許是白婭自己的心理作用,她看著眼前的宅子,總有種壓抑感。
但,她看到前面停著一輛極其眼熟的車子。
一瞬間,白婭比看到救星還要激動,血液都在往腦子里沖。
又喜又驚。
她甚至自己都沒察覺到,她內心的狂喜。
進大門的第一件事,她便迫不及待地尋找他的身影。
果然看到大廳里有熟悉的身影,正坐著喝茶。
另一個人坐在他對面,年紀稍長一些,興許長了十歲左右。
“白小姐,你請往里面。”黃牙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婭忽然被這稱呼驚住了。
她之前用假名騙了沈寒,現在……
“白小姐?”黃牙聲音重了些,尾音拉長。
白婭急忙往里面走,她的目光一直在沈寒的背影上,本來驚喜的情緒,現在復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