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比高下雙婆斗法術,爭輸贏眾漢搏功夫(3)
- 大唐曹妃傳
- 劉蘭朝 孫夢成
- 3127字
- 2018-05-14 16:43:01
巫婆輕輕搖晃搖晃腦袋似覺沒事了,忽然瞪大憤怒的眼睛道:“妖婆!你個妖婆!”
王婆婆道:“我是妖婆?我可不會為了幾個臭錢,便拆散人家家人,戕害人家骨肉,行人間之大惡!”
巫婆自知理虧,猶自強辯:“那,那,那是人家自家人要本師如此,本師又能如何?”
王婆婆馬上聽出其話中之意:“人家自家人要你如此?”說著目光凌厲地朝甄氏和程氏一掃。
甄氏和程氏趕緊都把目光移向別處。
王婆婆追問巫婆:“你所言自家人,所指為誰?”
巫婆卻道:“我不想與你再糾纏!”隨即轉向一旁眾人,“送我回去!”
王婆婆對站在一旁的王大海道:“你把驢車套上,送這位大師回去!”
曹富榮趕忙道:“不用勞駕大海兄弟,我去送。”
王婆婆道:“就讓他去。”
巫婆起身要走,可能是腿傷尚未完全恢復的緣故,左腿一軟打個趔趄,停下正一正身子才穩住。
目送著驢車載著巫婆走出小村,王婆婆對曹富榮道:“老大,走,去看看你那兩位多災多難的小千金。”說罷,看都不看站在身邊的甄氏和程氏一眼,徑自向東面屋子走去。
“呸!”等王婆婆和曹氏兄弟都走進東面屋子,甄氏才敢朝著王婆婆進門處恨恨啐出一口。
程氏也跟著恨恨地啐了一口。
曹富榮夫婦屋內,正在給兩個嬰兒喂奶的張氏一見王婆婆進門,就急切地問道:“老嬸子,您與那婆子是如何理論的?孩兒還要扔了么?”
王婆婆沖她粲然一笑:“放心吧,不扔了,你們就好生養著吧。”說著脫鞋上了炕,“讓我看看兩個孩兒。喲,你看,兩個孩兒生的一模一樣,真真是一對雙生姐妹,難怪這孩兒能進你家呢,這不是天意么?”
張氏臉上綻開笑紋:“方才杏兒還說呢,兩個小妹妹長得一模一樣,都分不出誰是誰了。我便說,娘生的孩兒脖頸下面有一顆米粒大的胎記,抱來的孩兒渾身上下都白白的無丁點瑕疵。老嬸子,您看。”用手輕輕往下揭一揭懷中左邊嬰兒脖頸下的襁褓。
王婆婆看了道:“嗯,真是。”
張氏又道:“還有,抱來的孩兒脖頸上戴著一只小金鎖。老嬸子您看。”說著揭一揭懷中右邊嬰兒脖頸下的襁褓。
王婆婆看了點點頭:“嗯,這小金鎖可是貴重的稀罕物件。”
曹富榮接上話:“恩公把孩兒交給我之時,特意叮囑我,這小金鎖是孩兒的爺爺留給孩兒的護身符,定要孩兒鎖不離身。”
王婆婆又點頭:“嗯,這可是寶貝,定要讓孩兒戴好。”
曹富榮道:“老嬸子,您老是兩個孩兒的大恩人,您老便給兩個孩兒都取個名吧。您老肚里有墨水,又通經書,給孩兒取的名定是既好聽又吉祥。”
王婆婆道:“嗯,是該給孩兒取個好名字,沖一沖晦氣。來,讓我看看,嗯,這家生的孩兒將會出落得既溫婉又柔麗,便叫婉兒吧。這抱來的孩兒么,看她相貌,將會出落得既嫻雅又美貌,便叫嫻兒吧。老大你看可好?”
這王婆婆出生于一走向破落的書香門第,小時曾過了幾年錦衣玉食的生活,也就耳濡目染地粗通了些文墨。
曹富榮連連點頭:“嗯,好,好,往后就這么叫。”
這時曹富貴一掀門簾進了屋:“老嬸子,我跟我娘講好了,兩個孩兒都不送走了。大哥大嫂,你們就放寬心吧。”
王婆婆滿意地點點頭:“我便知道會是這樣。你們家,老二是個明白人,又仁義,若闔家上下皆如老二這樣,也便沒有那么多是是非非了。”
曹富貴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繼之道:“老嬸子,我知道是我屋里那兩個賤人橫生是非,都怪我對她們管教不嚴。”
曹富榮道:“沒事,沒事,你切莫多想,你只管安心去店里當好你的差便是。”
曹富貴道:“大哥,往后那兩個賤人若再對你們妄行非禮,你定要告知于我,絕不可再這么忍讓下去,她們那種人是萬萬忍讓不得的!”說罷竟自出屋,來到甄氏臥房內。
一見丈夫進門,甄氏馬上起身相迎:“先生可是累了?”
曹富貴鐵青著臉色坐在椅子上:“去,讓她也過來,我有話對你們講。”
甄氏一怔,看一眼對方的臉色,轉身出門,很快又進來了,后面跟著程氏。
程氏進門就埋怨:“有什么要緊話不可以過那邊去以后再講呀,非要招到一起來講?”
曹富貴聲色俱厲:“今日之事,原來是你們二人做的好事!”
甄氏佯作不知:“先生此言何意?”
曹富貴厲聲道:“你莫要裝糊涂!你以為,方才那婆子的話我未曾聽到?那婆子說,拆散家人,戕害骨肉,行人間之大惡,是我們自家人要她如此!這所謂自家人,不是你們二人又能是誰?”
程氏道:“自家人,這一大家子人又不止我們姐妹二人,先生為何便認定是我們呢?”
曹富貴朝程氏一瞪眼睛:“你還想朝他人身上栽贓?你以為我能信嗎?”
程氏低下頭不再吭聲。
甄氏兀自強辯:“那大仙的話,先生也信?”
曹富貴口氣不容置疑:“我當然信!你若說她所言有假,明日我便帶你們去與她當面對質!你們敢去嗎?”
甄氏也低下頭,不再說話。
曹富貴情緒激憤地在屋地上來回走動著:“我早對你講過,大哥大嫂于我有大恩,當年若無大哥大嫂供養我,我絕無今日!當年爹爹剛把我送進私塾讀書,便身染重疾不治而亡,是大哥早出晚歸出海打魚,與大嫂一起節衣縮食省出銀錢供我讀完四年私塾的。其后我方能進入綢布店當上一名伙計,繼而走到了今日這步田地!”
程氏道:“你不也曾講過么?你能當上綢布店掌柜,全靠你的精明與勤快!”
曹富貴又朝程氏一瞪眼睛:“若無四年私塾苦讀粗通文墨墊底,我能當上今日這掌柜嗎?縱是精明與勤快又能如何?不過是與大哥一樣終日出海打魚苦熬日月!故此大哥大嫂的養育之恩我至死不忘!禽鳥尚知反哺呢,我曹富貴豈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說著冷眼朝她們一掃,“你們二人都給我聽好!大哥大嫂既是我的至親骨肉,更是我的恩人,我因不能報答他們的大恩大德已深感內疚與不安,再不能因為我與我的女人讓他們受半點委屈受半點傷害!今后,你們二人對大哥大嫂與他們的孩子皆不得有任何非禮之舉,更不能無事生非攪得他們不得安生!現下我把話說在前面,往后我每隔幾日便回家一趟,親口問過大哥大嫂,你們二人對大哥他們是否有非禮之處,大哥大嫂若對你們有半句微詞,我決不輕饒你們!輕則斷了對你們的供養,重則把你們都休掉!”
甄氏眨眨眼睛:“如此說來,是大哥大嫂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曹富貴朝她一瞪眼睛:“正是!大哥大嫂的人品我這個做弟弟的最清楚不過!自我記事起直到如今,我就未曾聽大哥大嫂說過半句假話!故此他們的話句句是真,說一句我聽一句,說兩句我聽兩句,說一百句我便聽一百句!我今日的話你們二人都聽清楚了么?”說罷,嚴厲的目光如兩把利劍直直地刺向二人。
程氏低眉俯首:“聽清楚了,先生請放心,先生如何說,妾身便如何做。”
曹富貴把目光轉向甄氏:“你呢?聽清楚沒有?”
甄氏扭動一下身子:“妾身依著先生的話去做便是。”
曹富貴站起身來:“好!這可都是你們自己說的,希望你們說到做到!”
黃昏時分,“泰平號”商船行駛到了老河口外海面上。
站在船頭甲板上的姜忠對站在其身邊的郭霖道:“快到老河口碼頭了,我等一行就在該處下船。今后,我們父女師徒已不能再開武館,也不宜再聚在一起了。與那伙人周旋,為師我倒覺得獨往獨來更方便些。”轉對艙門口道,“月華,你出來吧。”
姜月華應聲從船艙里走了出來。
姜忠道:“你不是有意要出家為尼么?”
姜月華點點頭:“是。這些年來,女兒已經見了太多的打打殺殺與恩怨情仇,對這俗世紅塵實在是厭倦了,只想尋一清靜處,做那方外之人。只是,女兒著實放心不下爹爹您。”說到這里眼中已有淚光閃動。
郭霖道:“師姊切莫擔心師父,有小弟我與師父在一起,我定會照拂好師父的。”
姜忠道:“你們都無須掛念我,我身子骨還硬朗著呢。”又對郭霖道,“徒兒,你也莫再跟著為師了。你武功甚佳,可去平州盧龍城做鏢師,那個行當掙錢糊口是不算事的。真到我老邁不能動之時,你再來照拂為師不遲。”
郭霖問:“師父要去哪里?”
姜忠道:“為師尚須到薊州地界逗留些時日,好拖住尹府那伙人,免得其再打平州沿海的主意。”
郭霖又問:“那么,師父要在該地逗留多久呢?”
姜忠道:“逗留多久,目下尚不可知,只能走著看,歸總不能讓你師伯之遺孤出任何差錯。為師我會相機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