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擺置的紫檀木桌上,赫然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
楚墨一看便皺起了眉,味道如此之苦,如何喝得下去。他瞥了一眼門前的丫鬟,吩咐道:“去取些蜜餞來。”
丫鬟福了福身,道了句“是”,便聘聘婷婷地離去了。
楚墨輕輕晃了下葉思皖的身子,道:“娘子,該醒了。”
人未動,只是微微掀起了眼,一派虛弱的模樣。
楚墨料想她是不肯起,便存了幾分戲謔的心思,俯下身子,故作喃喃:“我也困了,娘子,咱們就寢吧。”
說罷,就直直壓在她的身上。
重!
好重!
葉思皖驀地瞪圓了雙眸,斷斷續續地道:“快……快些起來。”
她睜著眼,雙頰浮著紅暈,竟讓他呼吸一窒,半是玩笑地道:“娘子好生漂亮,看得為夫著迷竟著迷了。”話間,身子也撤了回去。
她瞧著他,微垂了眼簾。緊緊地抓著被褥,她往后倚靠著,輕聲道:“相公,說笑了。”
剛剛睜眼醒來,卻是見楚墨眉眼含笑的模樣。他的呼吸……葉思皖怔愣著撫上耳側。
一時之間,空氣之中,隱約浮動著曖昧的味道。
忽而一道女聲打破了氣氛,“侯爺,蜜餞來了。”是丫鬟端著一方小盒子,打開來,里面果然是香甜可口的蜜餞。
葉思皖的眼神有些復雜。
她生病,他在床側守候。他們不過初相識,他為何對她如此之好?新婚之后第一日便生了病,他該嫌棄才對。
這樣的關心,來得莫名其妙,讓她惴惴不安。
楚墨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眉目靜然的樣子,揚唇一笑,“娘子,吃蜜餞吧。”
“啊?”葉思皖微怔。
他笑吟吟地遞來幾顆蜜餞,親手喂她吞下,不急不慢地道:“先吃甜的,再吃苦的。這樣,就完全是苦澀的味道了。”
“……”
他的眸光一轉,又看向那碗藥,道了一句:“如此,我便是同你共難。”
而所有的福災,正如此,我扛了一切災難,你只要完好的享受榮華便可。
也算是把心,捧在了你的面前了罷。
話音方落,一勺苦藥便入了葉思皖的微張著的嘴中。
她來不及閉口,只能囫圇吞下,苦味頓時彌漫開來,讓她苦不堪言。
偏生那罪魁禍首還笑意吟吟地瞧著她,好似體貼一般地柔和了眉眼,徐徐道:“大夫說,要讓病人好好吃藥,就得哄。這樣才能順利的喂藥。”
他聲音一頓,愈發溫柔,“當真是不錯。”
“……”
以后她的仇人,便是那多嘴的大夫了。
葉思皖抽了抽眼角,乖順的一口一口,喝完了那苦澀的藥。
一碗藥很快便見了底,楚墨垂下眼簾,徑自喝了最后一口,在她驚詫地目光下,反哺喂去。
她緊張的不似自己,只能緊緊抱著他的腰,慌亂之間,她的眸中,盛滿了楚墨含笑的模樣。當真是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琢,如琢如磨”。半晌,他才松開她,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聲音低沉,“大夫說,喂藥時必須同甘共苦,當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