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遠征西西里

古希臘戰船模型

伯里克利死后，以雅典為首的城邦聯盟和以斯巴達為首的城邦聯盟打了10年仗，雙方都拖得筋疲力盡。為了爭得喘息時間，雙方再一次坐到談判桌前，簽訂了50年和約。和約簽訂后的第二年，年輕的亞西比德當選為雅典將軍。亞西比德出身豪門貴族，有勇有謀，口才出眾，是當時最著名的哲學家蘇格拉底的學生。他極力主張重新開戰，并煽動出兵遠征雙方爭奪的重要目標西西里。盡管他的主張受到一些貴族和將軍的反對，但他的演說打動了許多人的心，最后公民大會批準了他的遠征計劃，并任命他和尼西亞為統帥，一同率軍遠征意大利南端的西西里島。

公元前415年6月的一個黎明，一支由134艘戰船、130艘運輸船和5100名重裝步兵、1300名弓弩手組成的強大的雅典艦隊，停泊在雅典外港，正揚帆待發。亞西比德站在一艘指揮艦上做出發前的演說：“雅典的公民們，勇士們！今天，我們要去完成一個光榮的使命——征服美麗富饒的西西里。那里有取之不盡的金銀財寶！斯巴達人正貪婪地盯著它。如果我們不去，就會落入斯巴達人之手！現在讓我們為航行的安全和遠征勝利，向偉大的神明祈禱吧！”

意大利西西里島

就在雅典遠征軍出發前夜，雅典城內所有十字路口的赫爾墨斯神像都被人砸碎了。赫爾墨斯神是希臘神話中的手工業和商業之神，也是航海和旅行者的保護神。迷信的雅典人認為這是遠征的不祥之兆。亞西比德分外惱火，他打算徹底清查雅典城，嚴懲破壞者，但大軍馬上就要出發，不容拖延，他只好悻悻地帶領軍隊離開了雅典城。

雅典遠征軍從愛琴海出發，往西橫跨亞得里亞海，不久就在西西里島東部靠岸，大軍迅速登陸，隨即與斯巴達的盟友敘拉古的騎兵交鋒。就在這時候，雅典派來了一艘國家戰艦，帶來公民大會的一項命令，要亞西比德立即回雅典受審。原來，亞西比德一離開雅典，他的政敵們便聯合起來，在公民大會上通過決議，追查他所犯的瀆神和陰謀反人民的罪行。亞西比德接到命令后，只得交出指揮權，隨艦回國。中途，他前思后想，覺得回國后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就找個機會逃跑了。

消息傳到雅典，舉國嘩然，公民大會對亞西比德做出缺席判決，判處他死刑，并沒收他的全部財產。亞西比德獲悉后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我亞西比德的厲害！”于是，他向斯巴達人獻上兩條建議，一是立即派艦隊援助敘拉古，二是同時派出陸軍去占領雅典附近的狄西里亞。斯巴達人馬上采納了他的建議，向西西里島派出了大批援軍，并以重兵攻占了狄西里亞。

雅典遠征軍統帥尼西亞是個主和派人物，原本就不主張遠征西西里，而且他還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家伙，行動遲緩，猶疑不決。他命令士兵在敘拉古城外筑起一道城墻，企圖從陸上切斷敘拉古外援的通路。誰知雅典人剛筑起城墻不久，斯巴達人就在雅典人的后面筑起了一道城墻，反倒把雅典人圍了進來。這一下雅典的士兵全都慌了，一些膽小怕死的士兵和劃船手不戰先逃，軍隊給養也發生了嚴重危機。尼西亞嚇壞了，連忙派出使者回國請求增兵，并要求辭去統帥的職務。這時，斯巴達人已經占領了狄西里亞，雅典自身難保，當然不會同意尼西亞的辭職要求，但還是為他增派了70艘戰艦和8000名士兵。

經過幾次交戰，驍勇的斯巴達重裝步兵把雅典人打得落花流水，尼西亞退回城里不敢再戰，不得不下令撤軍。巧的是，就在雅典遠征軍準備撤退的當晚，忽然發生了月食，迷信的尼西亞找來隨軍的預言家咨詢，預言家告訴他說：“現在撤兵必有災難，只有等過了三九二十七天才能撤兵。”尼西亞言聽計從，于是傳令堅守27天后撤軍。正是這27天的時間給了敘拉古重整海軍、補充軍資的大好機會。等到雅典軍開始撤退時，敘拉古的海軍已將海面完全封鎖了，雅典軍再一次被打得大敗，竟損失了50艘戰艦，而敘拉古方面只損失了26艘戰艦。

雅典軍隊已喪失了從海上突圍的勇氣，只能指望從陸路撤退了。但是4萬大軍全無斗志，途中不斷遭到敘拉古騎兵和步兵的襲擊，第一天走了7000米，第二天行進了3000米，到了第五天，雅典軍隊的糧食全吃光了，只走了不到1000米。走投無路之際，尼西亞不得已向敘拉古人投降。敘拉古人接受了尼西亞的投降，但受降之后，敘拉古人馬上把尼西亞斬首示眾，并將7000余戰俘全部賣為奴隸或押去做苦工。

遠征西西里使雅典喪失了最精良的陸軍和幾乎全部的艦隊，此后雅典和斯巴達的戰爭雖然又持續了將近10年，但是西西里的慘敗已經注定了雅典最后失敗的命運。公元前404年，斯巴達的艦隊封鎖了雅典。經過4個月的圍困，雅典被迫投降，并且承認斯巴達為盟主。至此，長達27年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