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彥無心理會盛曉曉，一路沉默走到湖心亭上，凝視著湖面含苞待放的蓮花，問掌事公公，“你可還記得天鵝？”

“回皇上，老奴還記得呢。可惜宮中養不好那天鵝，白白夭折了……說起來，也算是老奴失職，請皇上責罰。”

“好了好了，一個兩個都這么急著請罰做什么。”慕容彥腦中還回蕩著從未聽過的芭蕾舞伴奏，他立在原地，目光飄向遠處，“好在朕見過天鵝。否則，朕該如何理解那種美態。”

那種一張一合都是優雅、一顰一笑都顯高貴的美態，為何她能體悟得如此透徹。

晚一步走入湖心亭的盛曉曉聽見慕容彥說天鵝，還夸贊“那種美態”，不由得心生嫉妒。

“皇上喜歡天鵝嗎？”盛曉曉柳腰扭擺，曼步走近。

慕容彥收回視線，看向盛曉曉，“你呢？”

盛曉曉的心激動得噗通噗通狂跳。

她的夫君在問她的意見，他在意她的感受啊！

可是天鵝為何物？天鵝難道和平常廚房里殺的雞鴨鵝有所不同？

盛曉曉佯裝賢惠，淡笑答道，“皇上喜歡，臣妾便喜歡。”

沒有個性的女子，竟是這么地無趣。

“朕乏了。”慕容彥轉身要走。

盛曉曉還沒反應過來，脫口問道，“皇上可是要去臣妾那里休息？”

“不必。朕回書房。”慕容彥連正臉都沒甩給盛曉曉過。

望著慕容彥漸行漸遠的背影，盛曉曉雙頰火辣辣地刺疼。

皇上您怎么能這樣呢！？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啊，您怎么能在御花園這種當初都是宮人的地方，如此冰冷地拒絕我？

“皇后娘娘，奴婢……”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從盛曉曉手下甩出。

被打的婢女渾身發抖地跪在地上，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

盛曉曉的陪嫁丫鬟芷蘭趕忙上前，“娘娘息怒。皇上今日定是被那個廢妃氣壞了，所以無甚心情。這筆賬，娘娘日后好好跟那個廢人算一算便是。”

這話算是說到盛曉曉的心坎上。

“本宮現在就去冷宮！”盛曉曉邁步就走。

芷蘭趕忙跟上，提醒道，“娘娘，皇上說了，要關那廢人十日，不讓她有機會再作妖。”

盛曉曉冷哼一聲，收住腳步，眼神狠狠朝冷宮方向剜了一道，最終甩著帕子氣鼓鼓地回宮了。

隔天，盛家夫人——也就是盛曉曉的生母，孫青蘭因為給太后獻佛珠的機會進了一趟宮。

太后喜清靜，與盛夫人聊不攏，便托故說身體不適，安排盛夫人去見一見皇后。

盛曉曉見到母親很是歡喜，孫青蘭卻是惦記著盛明啟交待的話，一碰面便問盛曉曉的肚子有沒有動靜。

說起這個，盛曉曉的火氣蹭蹭就上來了。

“娘，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弄死盛青青那個賤人！”

孫青蘭面露詫色，“她不是被打進冷宮了嗎？難不成她找了人來報復你？”

“不是！”盛曉曉憋著一肚子火，把昨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跟孫青蘭說了一遍。

孫青蘭拉住盛曉曉的手，滿面笑意，“有皇上替你撐腰你還覺得有什么不好？娘跟你說，盛青青她已經是掉進水里的豬了，臨死之前再怎么撲騰，也逃不過溺死的命運。倒是你自己啊，得多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你爹和我都盼著你這頭傳來喜訊呢。”

說到男女之事，盛曉曉還是有些羞赧，遮遮掩掩地，不想和孫青蘭多說。

孫青蘭卻更心急了，“你們都已經是夫妻了，還羞什么羞？這后宮之中這么多女子，你不快點爬上他的睡榻，機會可就溜到別人那兒去了！到那時你可別回家來哭！”

被孫青蘭這么一數落，盛曉曉的心情更糟了。

慕容彥也就在新婚的那幾夜來睡過，每次都是前調高漲，后面敗興而終。盛曉曉也想知道自己取悅得不夠，可是她的身份已經不再是盛府的二小姐，而是一國之后，此時再聽孫青蘭的念叨，就覺得心煩扎耳。

送走孫青蘭之后，盛曉曉飯都沒怎么吃，天一黑她便急急地把寢宮里的宮人都趕了出去，獨留自己一人。

盛曉曉悄悄從一個帶鎖的匣子里取出一本小冊子，忍住臉上火燒火燎的熱毒，以及渾身燥熱難安的氣息，一頁頁仔細認真地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