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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作弊,逃課,談戀愛

吃飯時,沈魚感覺氣壓很低。

從她買菜回來,到現(xiàn)在在一張桌上吃飯,顧墨洵都沒有好臉色給她,她像個小媳婦似的不敢說話,菜擺了一桌,她只敢一口口地扒飯。

顧墨洵就這么斜眼瞧著她,說不出的鄙夷。

“你跟那小子抱怨不想做飯了?”他問道。

沈魚一怔,搖頭道:“沒有。”

“你不喜歡做飯?”

“沒有。”

“你想去約會不管我死活了?”

“沒有。”

“是不是要請個保姆替你?”

“沒有啊。”沈魚快哭了。

“想也別想。”顧墨洵將手中的空碗遞給她,“再去盛一碗。”

沈魚聽話地站起來盛飯,顧墨洵還是古怪地盯著她,說道:“你說我是你舅舅?”

沈魚本來要坐下,聽到這句話就定在那里,喏喏道:“我跟子騁叫的。”

顧墨洵沒接話,看了沈魚一會兒,低頭吃飯,吃到一半,忽然說了一句:“以后不許叫。”

沈魚已經差不多忘記上一句是什么話了,猛然聽到他這么說,愣了愣,反應過來,道:“那別人問我,我要怎么說?”

顧墨洵放下筷子,道:“主治大夫。”

“哦。”沈魚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心里有些難受。顧墨洵是在治她的病沒錯,可是,她沒把他當大夫那么簡單啊,她這一年都住在這里,父母早就不管她了,而且還遠在另一座城市。在這座城市,她只有顧墨洵和斗光閣,這里已經是她的家了,而顧墨洵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卻沒想到,在他心中,自己只是個病人,和樓下那些每天來看病的病人沒有區(qū)別。

沈魚無精打采地洗了碗,因為昨天才扭了腳,顧墨洵讓她這幾天不要跳操,她就拿著電吹風等著顧墨洵從浴室出來幫他吹頭發(fā)。

顧墨洵沒料到她已經等在那里,出來時正把一件黑色的T恤往身上套,因為身上有水,衣服黏著皮膚不太好穿,他身體纖瘦,肌里分明,手舉在那里,腰側的線條完美,讓人看得臉紅心跳。

沈魚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也許是看習慣了,走上去幫著顧墨洵把黏在背上的衣服扯下來,顧墨洵回頭,本來想瞪她一眼,卻見她一只手抓著電吹風,很沒力氣的樣子。

“怎么了?”看她不對勁,他抬手撫她的額,溫度很正常,又拉過她的手搭她的脈,他剛洗過澡溫度有些燙人,按在她冰涼的皮膚上,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魚不說話,眨了兩下眼,忽然就哭了。

顧墨洵嚇了一跳,這個呆姑娘很少哭,今天是怎么回事?脈相是正常的,他抬手幫她擦眼淚,難得柔著聲音道:“哭什么?”

沈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有些手足無措,抓著電吹風的手想去擦眼淚,卻不小心開了開關,暖風對著兩個人一陣狂吹,被顧墨洵拿過來關掉了。顧墨洵看著她,她眼淚還在往下掉,頭發(fā)被吹亂了,整個人可憐兮兮,惹人憐愛。

顧墨洵忍了一下,終于沒忍住,張開手臂將她抱過來,口中又問了一遍:“你哭什么?”

沈魚趴在他懷里,他身上有剛洗完澡清爽的味道,抽噎了一會兒,才道:“顧墨洵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她一上來就問出這么重量級的問題,顧墨洵愣了愣,道:“為什么這么問?”

“你都不承認是我舅舅。”

“我本來就不是啊。”

“可是,宋子騁就叫你舅舅。”

“那他是我外甥啊。”

“哇……”

顧墨洵哭笑不得,看著沈魚還在他懷里哭,嘆了口氣,道:“再哭就真的不要你了。”

這句話果然有用,沈魚一下停住哭泣,卻止不住抽噎,淚眼婆娑地松開顧墨洵,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

沈魚這個樣子跟個孩子差不多,不過她本來就是個孩子,顧墨洵看著她的樣子,想了想,低聲道:“沈魚,你不適合叫我舅舅,叫了我也不應的。”

沈魚差點兒又要哭了,吸著鼻子道:“為什么?”所以只是醫(yī)患關系。

“因為叫老了。”顧墨洵拋下這句話,似乎并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說什么,人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你還要不要給我吹頭發(fā)?”

沈魚似乎驚了一下,慌忙道:“要。”說著跑上去。

學校這幾天開始考試了,于是各種高明的作弊方式上場,簡直眼花繚亂,還有幾個學號和沈魚挨近的估摸考試就坐在沈魚旁邊的同學,于是上來跟沈魚套近乎,希望沈魚考試時盡量字寫大點兒,可以的話傳個字條啥的。

沈魚整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她本來就不敢做傳字條這些事,只敢答應說把字寫大點兒,于是見到人就拼命點頭:“寫大點兒,我知道了,寫大點兒。”

上午考完了一門課,沈魚被張少政拉去校外吃飯,說是考試期間要吃好的。店里的人還真不少,兩人等了一會兒才有位置,桌子油膩,沈魚用紙巾仔細地擦了擦,這還是跟顧墨洵學的,顧墨洵不喜歡在外面吃飯,一在外面吃飯必然諸多抱怨。

張少政點了菜,沈魚看著,嘴里念叨:“夠了,吃不掉的。”

于是,張少政又點了兩個菜。

兩人坐在一起等菜來,沈魚就開始復習下午要考試的課,筆記剛拿出來就被張少政搶了。

“沒復習過?”

“復習了。”

“那還看什么?”

“我緊張。”

“喝飲料。”張少政把服務員送來的椰奶遞給她,見沈魚還是一臉的緊張,便問:“你緊張什么?”

沈魚低著頭想了想,道:“我已經把試卷上的答案寫得夠大了,但問答題他們還是看不到,讓我傳字條,我沒敢。”

“你怕他們會怪你?”

沈魚點點頭。

“那就傳吧,反正我也傳過。”第一個菜上來,張少政給她夾菜,輕描淡寫地說。

“你?”沈魚瞪大眼睛看他。

“嗯,你去問問你周圍的人,沒作過弊的人少之又少吧。”這大學校園里的學生,對待考試的態(tài)度各不相同,有的人覺得考試神圣不容侵犯,絕不作弊,也不敢作弊,比如沈魚;而大部分的人覺得考試就是場冒險電影,老師是大反派,自己就是邦德,之前不用準備太多,反正總能絕處逢生。

“你把考試這件事看得太重,”張少政試著讓沈魚緊張的神經放松下來,“大學生活有幾件事總是要嘗試一下的,不然真不算上過大學。”

“什么事?”

張少政吃了粒苔條花生,道:“作弊,逃課,談戀愛。”

“啊?”

“談戀愛這件事我們已經在做,到此為止,我三件都做全了,你還差兩件事沒做。”

沈魚張著嘴,想說我們不是在談戀愛,但她的注意力被作弊這件事牽著,沒多少心思跟張少政爭辯。半晌,她看著桌面有些沉重地說道:“張少政,原來你還逃過課哦。”

張少政揚揚眉,笑而不語,夾了一塊紅燒肉給沈魚道:“來,多吃點兒。”

沈魚低頭默默地吃菜,表情仍然糾結得要死。

下午考試,沈魚坐在第三排,天氣很熱,頭頂上的風扇呼呼地吹,她努力地將選擇題的答案寫大再寫大,然后開始做計算題。

身后有人踢她的凳子,她把身子往旁邊坐開點兒,盡量把答案紙移過去,身后的人快速地抄了幾題,圈著手放在嘴上輕聲道:“計算題,沈魚,計算題。”

沈魚又把計算題的答案紙移過去一些。

“看不見,能不能把答案寫給我,”那頭剛說完,一團紙扔了過來,“寫在這上面。”

那團紙在桌上蹦了一下,差點兒掉下桌去,沈魚嚇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人僵在那里瞪著那團紙。

后面人發(fā)急,用腳踢她的凳子:“沈魚,怎么回事,行動啊。”

沈魚在撿與不撿那個紙團的問題上想了很久,也不敢往周圍看,腦中想到張少政的話,似乎傳一下字條也沒什么了不起,她已經被孤立了,做些事彌補一下跟同學間的關系也好。她想著,終于下了決心顫著手把那團紙撿了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往上面寫答案。

沈魚覺得有幾千雙眼睛在盯著她,她慌得厲害,字也寫不利索,慌慌張張地寫,還怕人家看不清楚,字寫得特別大,只寫了一題就不夠用了,后面又在踢她。

“好了沒?”

沈魚本來是個不太容易出汗的人,此時卻是一頭的汗,哆哆嗦嗦地把紙揉成團,也不看周圍情況,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紙扔到了后面。

后面的人沉默了一陣,然后是一聲嘆息,在那邊自言自語:“我的親娘,才一題,字寫這么大干什么?”然后就開始猛抄。

沈魚擦著頭上的汗,心跳得厲害,看自己也還有好幾題沒做,苦著臉繼續(xù)做題,不料只一會兒,后面的人卻又在踢她,那個小紙團也同時扔過來:“背面也寫上,這回字小一點。”

沈魚瞪著那團紙快哭了,以為一次就結束了,竟然還沒完沒了,跟他們玩在一起真的好難啊,她硬著頭皮撿起那團紙。

“同學,”猛然,身后一個聲音喊住她,同時一個胖乎乎的老師手指著沈魚沖過來,“你手里拿的什么?”

沈魚腦中“嗡”的一下,手里還握著那團紙,扔是肯定來不及扔了,她竟然想也不想地直接塞進嘴里。

“沒什么。”她含混不清地說。

“還沒什么,你把什么塞嘴里了,吐出來。”

“真沒什么。”她奮力地吞咽,終于將那團紙吞下去,吞得整張臉都紅了,眼中淚水都憋了出來。

胖老師有些傻眼地看著沈魚,半晌搖著頭道:“我以為你是好學生,怎么這副樣子。”他十分無奈卻也沒有證據(jù),心里憋著氣,竟然就站在沈魚的旁邊不走了。

一場試好不容易考完,監(jiān)考老師正忙著收卷子,沈魚周圍一圈的同學頓時唉聲嘆氣。

“沈魚,你怎么回事,作個弊有你這么大動靜的嗎?害我們都沒法看。”

“就是,你是好學生,你自給自足就可以了,我們可不一樣,沈魚,如果我這門掛科,那就是你的責任。”

沈魚覺得那團紙就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難受得要命,她垂頭喪氣地站在那兒,自己果然是沒有作弊的天賦。

等其他人走了,她才整理好了書包往外走,張少政就站在門口等她,一手拎著包,一手插在牛仔褲口袋里,也不知他等了多久,是否聽到那些人的話,他看著沈魚垂頭喪氣地出來,還一頭一臉的汗,遞了張紙巾給她。

“考得不好?”他伸手來替沈魚拎包。

沈魚低著頭,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道:“應該過了吧。”

“那怎么這樣的表情。”

沈魚沒作聲,一個人走出教室,張少政跟在她身后,道:“作弊了?”

“作弊”兩個字像針扎一樣,讓沈魚的腳步一頓,捧著頭道:“你不要提這個詞。”

張少政大概已經猜到發(fā)生什么,大聲笑起來,道:“那被抓了嗎?”

沈魚回頭瞪他,煩躁地說道:“吞了,吞了。”

“啊?”張少政不太理解。

“字條被她吞了,現(xiàn)在的孩子哦。”整理完卷子的監(jiān)考老師已經從教室里出來,正是抓到沈魚傳字條的那個,經過兩人時,他替沈魚答道。

“嗚……老師。”沈魚干脆蹲在那里,要哭了。

“哈哈哈!”張少政笑得更大聲了。

沈魚看他的樣子,真的哭出來,道:“張少政,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張少政看她真哭了,趕緊收起笑,蹲下來道:“不是吞了沒抓到嗎?時間還早,走,我?guī)愎涔洹!?

沈魚失魂落魄地搖著頭道:“不了,我要回家復習。”說完她不理張少政,自顧自地走了。

張少政站在那里,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直到沈魚消失在樓梯口,才追上去道:“等我一下。”

顧墨洵今天很忙,好不容易可以出來透口氣,喝杯水,就看到沈魚回來了,身后站著張少政。沈魚苦著一張臉,頭耷拉著,張少政手里則幫沈魚拎著剛買的菜。

顧墨洵一口水抿在嘴里皺了下眉才咽下去,身后圓圓跑上來,想通知顧墨洵下一個客人已經在等了,看到沈魚的表情,愣了愣,說道:“小魚,怎么了,考得不好?”

沈魚搖了搖頭,唉聲嘆氣地往樓上去,身后的張少政也跟著上去。

“誰允許你上去的?”顧墨洵在他身后說了一句。

張少政回頭,道:“我是來和沈魚一起復習的,怎么?同學愛也要扼殺嗎,叔叔?”

顧墨洵的眉皺得更深:“同學愛?”

“考試這幾天,要好的同學都會聚在一起復習,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叔叔,連這樣最普通的學校生活也不讓沈魚體驗一下嗎?”

他這樣一問,顯得顧墨洵很不通情理,一旁的圓圓握著粉拳,對著顧墨洵道:“顧顧,小魚好不容易有個朋友。”

顧墨洵看著張少政,半晌,沖身邊的圓圓道:“叫沈魚下來,你們的休息室給他們復習用,不許待在樓上。”說完他將手往口袋里一插,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休息室里,芳芳和靚靚對張少政很是好奇,沈魚捧了本書被冷落在一旁,兩個小護士就開始圍著張少政問東問西。

“沈魚的男朋友啊?”芳芳問。

張少政看了眼沈魚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努力啊,小魚很好騙到手的。”

“呵呵。”

“皮膚很好,怎么保養(yǎng)的?”

“多喝水。”

“長得好帥,怎么長的啊?”

“多喝水。”

“家里有沒有跟我們一樣年紀的哥哥啊?”

“沒有。”

“可惜了,那一樣帥的親戚有沒有?”

“呵呵。”

好不容易兩個小護士出去,張少政舒了口氣,他看看還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沈魚,抽掉她手里的書道:“老師取消你的成績了?”

沈魚搖搖頭:“沒有。”

張少政于是道:“那就沒什么好難過的。”

沈魚抿了抿唇,還是很難過的樣子,道:“我以后再也不作弊了。”說了她拿過張少政手中的書又看起來。

張少政瞪著她,見她不理人,自己拿筆在紙上亂畫,寫了“沈魚”兩個字,劃掉,又寫。

“沈魚,你以前有過喜歡的人嗎?”他將整張紙都畫滿了,實在無聊,便又問沈魚道。

沈魚一怔,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個問題,想了想道:“好像沒有吧。”

“好像?”張少政奇怪地問,“喜沒喜歡過一個人也會搞不清楚?”

沈魚耷拉著頭,道:“我這人記性不太好。”

“記性?”

“嗯,以前的事情都不太記得了啊。”沈魚似乎很不想聊這個話題,手一下下地折著書角。

張少政有些不可思議,見沈魚很抗拒這個話題的樣子,也沒再問,伸手過去拉住沈魚的手,見她想掙開,便使勁兒握住,道:“你現(xiàn)在是我的女朋友,這事你可別忘了啊。”

沈魚苦著臉,總算抽回手道:“張少政,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呢?”

張少政想了想,道:“剛開始時只是覺得你這丫頭怎么可以這么無視我呢?現(xiàn)在處處覺得你挺有趣的,然后就有些喜歡了。”

“有些哦?”還好,還好,沈魚拍著胸口,道:“張少政,你不要再喜歡我了。”

張少政一怔:“為什么?”

“因為,我不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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