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空吸了吸鼻，還別說這火烤的野雞跟剛才湯碗里燉的雞味完全不同，海空發現他似乎又有餓的感覺了。海空一路小跑過去，學著海道的樣子盤腿坐著，伸手想要去拿海道手中的雞肉和酒。

海道出乎意料的搖搖頭，沖海空身后擠擠眼。海空暗叫不好，轉過頭果然看見了舍戒和尚一臉不善的看著海道和他，而舍戒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莊嚴圣潔的得道高僧——住持師兄。

海空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這算是被抓個正著么？他剛才怎么就被野雞勾昏了頭呢？

“四師弟，你現在的身體吃不了這次，等你過了銅人巷再吃較為合適。”住持露出得體的微笑，臉上圣潔的光輝讓海空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抵著他的鞋子膜拜，但前提是忽略他口中的話。

“住持師兄，早。”這是海空現在唯一想到的話，他所有對于寺廟和尚的常識已經被顛覆的沒剩多少了。

“四師弟，現在隨老衲一起進入銅人巷，至于三師弟，你無需等他，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住持說完朝著那座銅人巷山旁邊的山走去，沒錯，是旁邊的那座山。

海空連忙起身拍了拍屁股跟了上去，而他離開舍戒和尚就出現在了他剛剛的位置，雙手合十對著海道說道：“海道師叔，這雞是舍戒放養的，舍戒一日需用百年人參喂食，需用泉水……”

海空嘴抽了抽，果然牧馬寺的都是怪胎，誰會用百年人參，泉水喂雞的。

“四師弟，我們進去吧。”

海空回過神就看見山峰的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出了一個可以容納三四人進出的大洞口。

“住持師兄，你真厲害。”海空真心夸贊，這絕對是傳說中的五行八卦陣法。

“一點小手段而已，四師弟日后也可學習。”住持沒有多說，朝前走去，海空連忙跟了上去，他可記得在這種陣法里是不能亂走的，一不小心他就得掛在這里了。

山洞里比海空在外看得要大很多，也奢侈很多，長長的隧道兩邊每個五米就有一顆嬰兒腦袋那么大的夜明珠——海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明珠，反正是會發光的珠子，小說里都說了是夜明珠。

隧道很快走到了盡頭，海空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亂糟糟的房間，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個金佛，金佛前面本應放著貢品的貢盤傾倒在一旁，還有一只放在供桌前的蒲團上，蒲團四周散落著各種果核還有……瓜子殼。

海空摸了摸鼻子，不說誰說他就能憑借空氣中殘留的酒味知道這個房間里的杰作是到海道做的，真不愧是海盜，海道作風真是驚人的逆天。

住持的涵養顯然比海空想象中的還要好，前者連一根眉毛都都沒有動，轉過身沖海空淡淡的笑道：“讓四師弟見笑了，這里就是四師日后休息的地方，只要你到了這里銅人巷的弟子是不會攻擊你的。”

海空明白了，敢情這就是一個臨時休息的地方，只要到里就表示比武暫停，等體力恢復了再進去就可以了，還真是人性化。

海空剛走進房間朝四周走了一下，不行他一抬腳就踩到了一個圓潤，可滾動的東西，海空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偷瞄了一下依舊保持這笑顏的住持，果然是他定力不夠，他克制著心中的笑意，平靜的蹲下身體把腳下的酒壇拿起擺放在墻邊。

以后一切都跟著海盜師兄混，海空在心里暗自下著決定。

住持見海空把房間逛完了，然后走到房間的另一個出口處朝里面一揮，他的身后立刻出現了一座金燦燦的墻。

“海空，這就是我們牧馬寺銅人巷中的十八羅漢。”住持向海空介紹，神色里半點只好驕傲的情緒都沒有，這讓海空心里對住持的敬意蹭蹭上漲。

一個人都不會為自己做出的成就感到有任何情緒波動了，除了真正看透了這紅塵中的人生，不會再有其他的選項了。

“你們好，我是向……海空，你們名義上的師叔。”海空向著金墻鞠躬，對于這個十八羅漢他經歷是充滿敬意的，常年待在不見天日的銅人巷中，若是沒有超于常人的毅力是做不到的。

“師叔好。”金墻一口同聲的問好，同時彎了下腰。

住持這下子皺了下眉，嚇得海空以為他自己做錯的了什么，誰知他卻是對著金墻開口的，“怎么只有十七個，戒嗔呢？”

金墻里的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個金人走了出來雙手合十的向住持鞠躬說道：“師傅，戒嗔師弟被海道師叔昨日帶到外面去了，似乎是去了花街。”

“咳咳咳。”海空猛咳了幾聲，花街，就算他平日里不怎么看古代劇也知道那絕對不是一條賣花的街，這海盜師兄這不是一般的強悍，這住持師兄的弟子也不是一般的能干。

住持倒是神情不變，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竟然點點頭說道：“戒嗔從小就跟著我在牧馬寺中長大，是時候要了解一下紅塵中的事情了，你們中人若是想去就抽空去看看，銘記佛祖在心中。”

“是，弟子受教。”金墻再一次同聲回答。

這會輪到海空愣住了，這果然是牧馬寺，這教育簡直太牛B了，海空第一百零一次的明白自己今后在牧馬寺的生活絕對是會很精彩的，超過他已經活了這26年的生活。

“海空，今后你就在銅人巷中學習，他們會教授你我們牧馬寺所有的武學，你能學多少是多少，等你從銅人巷中走出之時就是你擔當牧馬寺住持之日。”住持一本正經的說道，海空再一次點頭，同時他的肩上多了一份膽子。

“住持師兄放心，我會努力的。”海空沒有故作推遲，從他接受海空這個身份開始他就已經愿意接受屬于海空的所有擔子，再說了他本就喜武，這下子能夠接受到武林中最正統的武學，對他而言完全是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就在這里好好學習，我就離去了。”住持說完就飄然離去，隱隱有一絲逃離的感覺，弄得海空莫名其妙。

“請問這個要怎么學習？”海空雙手合十向金墻鞠躬，他的身份是他們的師叔，可他此刻就是一個學武的徒弟，這個心態他擺的很正。

金墻沉默了一會，就在海空以為他們不睡說話的時候，那個剛剛回答住持話的金人再一次開口說道：“師叔，我們也沒有教過人，要不師叔您說了算？”

海空這次鎮定多了，果然是挨雷劈多了也就習慣了，他摸了摸光頭試探的問道：“那你們和海道師兄平日里是怎么做的？”

他的話一落下，金墻里的眾人就用堪比X光線在他身上掃過，然后左右互看了看，最后還是那個金人站出來說道：“師叔，我們和海道師叔平日里就是我們一起群毆他，您現在的身體恐怕不行。”

海空嘴角抽了抽，他想起了海道曾經說過的不經打，果然他真的是不經打。

“難道就沒有別的方式嗎？住持師兄教你們的時候用的什么方法？”海空虛心求教，對于十八羅漢這種精英中的精英，只要把住持教他們的方法稍稍改一下強度就應該可以適合他。

“挨打。”金墻再一次異口同聲，連一秒鐘思考的時間沒有花費。

好吧，我不該把你們當成正常人。海空在心里默默的道歉，他怎么用正常人的思維去侮辱他們這群不正常人呢？是他的過錯。

海空想了想，然后開口道：“你們看我身體這樣虛弱，要不你們一個一個的和我對打怎么樣？”

金墻再一次騷動了，過了好一會一個娃娃臉的金人站出來說道：“師叔，要不我們把功力壓到一層，然后單手和您打如何？您看行嗎？”

“行行行，這個方法真是太好了。”海空連連點頭，心里一陣郁悶，這個海道師兄到底有多厲害呀，他一個學了將近20年武術的人都需要別人壓下功力單手和他打，而他竟然是直接群毆，這還能活嗎？

“那師叔，您看現在合適嗎？”娃娃臉金人問道，語氣中似乎有些急切。

難道他們還有其他什么事情？海空摸了摸頭，“可以，只是你們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話可以不用管我，做完了再教我也一樣。”

金墻統一搖搖頭，然后娃娃臉的金人解釋道：“等會海道師叔吃完雞，喝完酒就該要進來了，那個時候我們要一起毆打海道師叔，恐怕就無法顧忌師叔您了，早一點結束這樣師叔就不會受到意外的傷害了。”

海空囧了，這都什么跟什么，他在他們眼里就是這樣弱小嗎？都要愛護到這個地步了，海空自卑了。

他自暴自棄的點點頭，然后指著娃娃臉說道：“就你吧，我們開始吧，我好給你們騰地方。”

“好，請師叔站出來。”娃娃和金墻都退后三步，海空剛把腳踏出去，另一只腳還沒有落地就聽見身后傳來了海道囂張的聲音：“你們這群小金人，看你們海道爺爺今天怎么收拾你！”

海空眼角正準備抽一下的時候，他就感覺面前的娃娃連給了他一拳，然后他就飛了起來。

“TMD，都是一群怪胎！”海空心里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