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在走廊里遇到了皮特。
“嘿,副巡長剛剛打電話來,他要你今早上馬上去見他。”
“正合我意。”埃里克靠在墻上,搖了搖頭,“他有沒有說是什么事?”
“沒,布羅斯特羅姆想要找人麻煩。真是幸運,他挑了你,不是我。”
“看來我運氣不錯。”
皮特壞笑。
埃里克瞪著他的搭檔:“有什么好笑的?”
“我看見你注視羅蘭的眼神了,你還喜歡她。”
“別煩,我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那對病人的態度可真是不錯。”
“拜托,”埃里克擺了擺手,“你能不能找點事情忙個十分鐘?我想和斯蒂芬單獨談談。”
“行,我可以去喝杯冷飲。你愿意相信也好,不愿意也罷,你還是喜歡著她的。”皮特快步走過走廊,向電梯走去。
埃里克瞟了一眼有白色裝飾的陳舊藍墻。皮特是對的,他對羅蘭的感情還沒有消退。當初他們約會的時候,他常常應酬喝得爛醉如泥,而她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公主,日常生活一成不變。他們并非天設地造的一對,他也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再見到她。但這一次,他不能也不會任由自己的感情成為阻礙,他承受不起。找到殺他父親的兇手才是首要任務。
“打擾一下,警官。你現在可以去看泰勒先生了。”護士說道。
“好,謝謝你。”
晚上發生的事情在埃里克的腦海里回放,挫敗感深深地扼住了他喉嚨。他看了一眼手表,凌晨兩點一刻。他在咖啡廳接的摻水咖啡使他的胃感到難受。埃里克漫步溜達著走過西廳,推開了斯蒂芬房門。
斯蒂芬瞪大了眼睛,挑了挑眉:“埃里克?”他在床上挪了挪,撫平身上的毛毯,“你在這兒干什么?”
埃里克感覺到了斯蒂芬依然不喜歡他。有些事情嘛,是不會變的。斯蒂芬從來不贊成他和羅蘭談戀愛,總認為羅蘭應該交到比一個警察更好的男朋友。他總是想給他的小公主更多更好的東西。
“拜托,斯蒂芬,你是個聰明人。紐約史上最大的黑幫審訊前兩天,有人把你撞下了路,這很顯然不是一起意外事故。”埃里克往床邊走近了一步,雙手依然插在口袋里。
“事情很簡單,那貨車純粹是想叫我們離開那路,于是對我們窮追猛打。”
埃里克端詳著斯蒂芬的面龐。除了眼周多了幾條皺紋,頭上多了幾根白發,這個男人并沒有變老多少。他有著同羅蘭一樣的俊美外表:高高的顴骨,豐滿的嘴唇,以及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
“有沒有接到什么奇怪的電話?信件?我是說,幾年前你不是起訴過那個混蛋嘛。”
“一切如常,可你為什么會牽扯進來?”
埃里克雙手握成拳,手臂上肌肉緊繃:“一個瓦爾迪納家族的人殺了我父親。”
斯蒂芬臉上閃過震驚之色:“老天,我還不知道這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關于你的父親,我很抱歉,這真是一種玷污。”
很難相信斯蒂芬·泰勒這些年來居然變得心軟了,不再是那個企圖給他一百萬美元為他妹妹治療癌癥、代價是要他離開羅蘭的那個難纏的家伙。當然了,埃里克沒有收下那筆錢,他只是盡可能地多加班。
“是啊,謝謝你。”
“你妹妹怎么樣了?”
“她很好。三年來她的癌癥都處于緩解期。”
“真是個好消息,我想你已經去看過我女兒了,她怎么樣?”
“她還不是很清醒,而且很擔心你。這次意外本有可能更糟糕的。”
“我知道,不用你說,這種經歷我可不想再來一次。”斯蒂芬臉上的緊張表情終于放松了,“感謝上帝,羅蘭沒有事。”
埃里克指了指蒂芬腳上的白色石膏:“你的腳怎么樣了?”
“小骨折,還挺疼。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最關心的就兩件事,一是保證羅蘭的安全,二是確保瓦爾迪納得到應有的報應。”
“看來我們有很多共同之處。”
斯蒂芬的嘴巴微微一緊。
皮特的頭從門中探了進來,時機掌握的剛剛好。
埃里克沖他點了點頭:“我的搭檔來給你錄口供了,你知不知道誰可能會想要傷害你或者羅蘭?”
斯蒂芬的腦袋靠回枕頭上,他的眼皮似乎很沉:“不知道,鬼都不知道。”
“我知道沒必要提醒你保持警惕,你早就知道你們是在和大人物玩。而且,這些家伙一心要贏——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