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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索菲亞和隊長走進廚房的時候,閃著強光的燈泡熄滅了。在停下腳步之前,索菲亞都下意識地把頭別到一邊。

“你來了,麥金泰爾。”法醫是一個年長的矮個子男人,他脫下手套揉成一團,遞給了一個助手。“殺人兇器一目了然。”

索菲亞向下瞥了一眼文森佐的尸體。傷口周圍的血跡已經開始變成深褐色。她強迫自己不要轉身離開,不過毫無生機的文森佐仍然躺在地上的事實讓她真切地明白了,他已經命喪黃泉。死了。有人在她的派對上奪去了他的性命。

“無論如何。”法醫繼續說,“我在這里的工作已經做完了。”

“不算,你還沒做完。”隊長朝著尸體揚了揚頭。

還有什么沒有做完?索菲亞不知道對謀殺案的尸體在處理上有什么規矩。安吉羅從來沒有講過他工作上的細節,當然,至少沒講過這種血淋淋的細節。

法醫咧嘴笑了。索菲亞想:在這種場合,這個表情簡直愉悅過了頭。確實,她不喜歡文森佐——實際上是非常不喜歡——但即使他活著的時候性格乖戾,這場謀殺也不亞于一場悲劇。

“你是對的,隊長。”他從包里拿出了一雙干凈的手套套上。

“曼奇尼小姐,法醫移除謀殺兇器的時候,也許你會想轉過身去。”

“沒有必要,隊長。它一點都不會影響我。”索菲亞向他保證。她不會讓他看見自己一絲一毫的不安。畢竟,還能糟糕到哪去呢?

法醫對著文森佐的尸體彎下腰,握住了刀柄,迅猛地將刀拔了出來。刀子上沾著文森佐鮮血這畫面對索菲亞來說太難以消化,她暈倒了。

過了一會兒,她睜開了雙眼。讓她感到屈辱的是,她正躺在隊長的臂彎里。她希望自己能再次暈過去,不用面對他就行。

“接得好,隊長。”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警察在屋子另一邊喊道。

麥金泰爾隊長松開索菲亞的時候,她感覺到她的臉紅了起來。他的胳膊環在她的腰間,直到她恢復鎮定才松開。

“平靜下來了?”他問道。

她點點頭說:“謝謝你,隊長。”她把裙子撫撫平,但是沒有抬頭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剛才我是怎么了。”

她這話讓隊長笑了出來。她的臉又一次變得通紅,這一次臉紅是因為憤怒而非尷尬。也許吧,他的胳膊是強壯且讓人感到安穩的,但要是連臉面都不給她留,那他也太無禮了。

法醫將刀塞進了一個塑料袋,再一次脫掉手套。“別尷尬,小姐。這樣的事本來就很恐怖。”

他說這話時的輕快讓索菲亞很好奇他把刀子從尸體上拔出來這檔子事已經做了多久。“那我走了,我妻子和孫子們都等著我一起享用美味多汁的烤肉呢。隊長,我明天中午會給你一份報告,不過不會有任何意外之處。很明顯這把刀插的夠深夠快,從而導致了受害人的當場死亡。”

誰干的呢?這個問題煩惱著索菲亞。文森佐是個大塊頭,力氣也很大。要以這樣的力度把刀插進他后背需要很大的力量,或是憤怒。

“過去把他包起來吧。”麥金泰爾隊長指示他的手下們,“我要在餐廳問話。”他轉向索菲亞,目光打量著她。“你還好嗎?”

“隊長,當然,我還好。我好得很。”

“我看出來了。”

她決定表現得寬容一些,忽視他的挖苦。“我們下一步做什么?”

“我們下一步?”他聲音里的警惕可不會被聽錯。

“你說過你需要我的幫助。”

“曼奇尼小姐,我沒說過這樣的話。我讓你待在我旁邊不是讓你幫我,而是這樣我就能看著你。我不需要你在這里四處偵查,打擾我的工作。”

“偵查?隊長,這詞用的真奇怪。”

“現在這么用奇怪嗎?難道你不是曼奇尼私家偵探事務所的主事人之一?”

這么說他知道了。她怎么一點都不驚訝呢?

***

一回到餐廳,索菲亞馬上去找她的哥哥。她能感覺到麥金泰爾在她背后盯著她的視線。他不情不愿地同意了她去找安吉羅,好看看盧西亞諾的情形。他堅持讓她待在可以讓他看見她行動、聽見她可能與人交談的地方,這對她完全是種侮辱,但這樣的做法也有便利之處。

“他不會讓你離開他身邊是什么意思?”安吉羅問道,“讓我跟他談談。”

她把手放在哥哥的胳膊上。“別這樣,安吉。這也許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可以近距離傾聽他是怎樣詢問大家,大家又是怎樣回答的。”費瑟斯通小姐的臉在她腦海中浮現,“聽著,我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擔心。麥金泰爾隊長和我待在外面的時候,費瑟斯通小姐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

“費瑟斯通小姐?”

索菲亞忍住想要尖叫的沖動。她哥哥記不住事不是他的錯,但她還是氣得要死。“是的,費瑟斯通小姐,她是法庭派來的社工。她在找我們。她想看看盧西亞諾怎么樣了。”

“她現在在哪?”

“麥金泰爾隊長把她送走了。”

安吉羅露出了笑容。“還算是有點好運。”

“好運?安吉羅,她可能發現盧西亞諾正處于一個謀殺現場。我可不會把那叫好運。”

“有人把文森佐變得冷冰冰,這可不是我們的錯。”

冷冰冰?他剛才同誰講話了?她環視一圈屋子。先前升起的那股陰郁的情緒被剛冒出頭的好奇取而代之,那談話的嗡嗡聲里是否有什么線索。她的余光瞥見了弗蘭基·文東尼,他身著襯衫站在那邊,手臂環抱在胸前,他正在和瑪麗亞·阿奇諾講話。瑪麗亞也站著,她的蕾絲披肩搭在手臂上。她心煩意亂的樣子表現得很明顯。索菲亞觀察了他們一會兒就返回到她哥哥那里。“你剛才和弗蘭基講話了嗎?”

他點點頭。

“有趣的男人。”

她可不會用有趣這個詞來形容弗蘭基。

“他明天想見我們。”

“他到底為什么想——”索菲亞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她在弗蘭基汽車后座的那番交談的記憶向她涌來。他說了什么來著?他知道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她睜大雙眼。他是指文森佐被謀殺這事嗎?問題像芝加哥雪暴中的雪花一樣在她腦中打著旋。“他告訴你什么了?”

麥金泰爾隊長出現在她身旁。“告訴誰什么?”

索菲亞沖著哥哥不易覺察地搖了搖頭。“我們在說我們的爺爺。”她撒謊了,謊話隨口就從嘴中冒出讓她嚇了一跳。

“所以是說你侄子的事?”

安吉羅點點頭。“盧西亞諾和我爺爺回家了。奧布萊恩說他們沒有理由留在這里。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隊長?”

“就是想拜托你聽一聽有什么可疑的,待會告訴我。”

索菲亞希望他不要指望安吉羅能記住任何細節。他將會非常失望。

“那么曼奇尼小姐,現在你愿意跟我去房間后面的桌子那嗎?我準備開始面談了。”

措辭倒是禮貌,但她能聽出來這是一個命令。

***

麥金泰爾隊長談話名單中的第一個是尤金·蓋洛。索菲亞坐在隊長旁邊,對尤金淡定的舉止而感到不可思議。

“蓋洛先生,你最后在廚房里是什么時間?”

尤金聳聳肩。“我不記得了。我沒有戴表。”

“你的合伙人剛被發現被人謀殺了,你看起來令人難以置信的冷靜。”隊長揚起了一只眉,“你對于有人想要莫雷蒂先生死掉不感到驚訝嗎?”

尤金傾身向前,雙手交叉著放在桌子上。“隊長,我當然感到非常恐懼。恐懼得不得了。”

“但是不驚訝?”

“我向你保證,我完全震驚到了。”

索菲亞忍不住想,尤金的講話的語調一點都沒顯出他所謂的震驚。

“文森佐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大廚,是我們這個社區里很重要的一部分。他會被大家深深地懷念的。”尤金劃了一個十字。

索菲亞一點都不相信她所聽見的。尤金肯定不可能相信大家會真正懷念文森佐的吧?他們談論的還是同一個人嗎?她瞥了一眼隊長,想看看他是否相信了尤金口口聲聲說的這些話,但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跟我說說莫雷蒂先生的仇人。”

尤金擺了擺手,似乎要避開這個問題。“我不認為文森佐有任何仇人。”

索菲亞很想問問尤金,他認識的人中有哪一個會說文森佐一句好話,但是她忍住了。麥金泰爾隊長警告過她要保持沉默。

要是有機會單獨盤問尤金,她會斥責他把文森佐華麗地形容為一個善良、有同情心的社區團體一員。這簡直胡話連篇,雖然隊長沒意識到,但她意識到了。

弗蘭基·文東尼是第二個被問訊的人。

“麥金泰爾隊長,你知道我要說什么的不是嗎?”弗蘭基的舉止放松而自信,還有那么點挑釁的意思。

“文東尼先生,我確實知道。不過當然,你并不需要律師在場才能告訴我今晚莫雷蒂先生被謀殺之前你看到了什么,除非你有所隱瞞。”

索菲亞看著這二人以溫網比賽的強度將問題和回答向對方抽打過去。隊長在提問上步步緊逼,而弗蘭基也不失冷靜,也沒有泄漏出一丁點會令人感興趣的信息。

“文東尼先生,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派對上?”

弗蘭基的目光從他干凈且精心修剪過的手上移開,抬起頭來。“曼奇尼小姐很善良地對我發出了邀請。”他對索菲亞微笑著,“對于鄰居如此大方的邀請,我可沒有拒絕的習慣。”

“這是真的嗎?”

索菲亞猶豫了。事情不僅僅是他說的那樣,但她覺得沒有必要提起弗蘭基讓她搭便車的事。“是的隊長,我邀請了他。”

弗蘭基得意地微笑著。賽點——文東尼。

瑪麗亞·阿奇諾沒有她男朋友半點冷靜的樣子。“在弗蘭基給我找一個律師之前,我什么都不會說。”她緊張地坐著,蕾絲披肩在她手中團成一團。

麥金泰爾隊長只是看著她,用鋼筆敲打著桌面,他的沉默里帶著一絲期待。

“干什么?你為什么盯著我看?”瑪麗亞的聲音幾近尖叫聲,“我什么都沒做。”

“沒人說你做了。”

“那你為什么那樣看著我?”

隊長聳聳肩。“我只是在想,一個對死亡司空見慣的女人,再見到一次理應不會如此不安。”

索菲亞幾乎為她感到難過了。她面前的這個女人,和昨天還勇敢站在文森佐面前的那個自信得幾乎自大的瑪麗亞完全是兩個人。但誰才是真正的瑪麗亞·阿奇諾?是那個曾經俯視怒火沖天的文森佐的女人,還是這個在隊長的審問下散架的女人?

“做一個寡婦可不會讓我變成死亡專家。”瑪麗亞在她的座位上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弗蘭基在哪?”

“去抽煙了。”索菲亞回答,說完才想起來她被警告要保持安靜。她快速瞟了隊長一眼,但他的眼睛緊盯著瑪麗亞。

“阿奇諾夫人,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我們待會兒會再找你談話的。”

瑪麗亞一走,麥金泰爾隊長就轉向她。“曼奇尼小姐,在我們繼續之前,你有什么想說的嗎?任何你認為我需要知道的事?”

索菲亞咬住了嘴唇。她應該提起安吉羅看見文森佐的妻子斯泰拉這件事嗎?她在心里又更正,他以為看見了。她當然應該告訴警察。只要安吉羅確定他的確是看見了斯泰拉,她就會說出來。她搖了搖頭,說:“我什么都想不到。”

他的眼睛在說她是個騙子,但他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卻更親切些。“讓我們聽聽你的家人有什么要說的。”

就像她之前猜測的那樣,她的親戚們很愿意毫無缺漏地將他們知道的信息同警察分享。索菲亞坐在那里聽的時候,對家人的欣賞之情漸起。她的女性親戚們在一個與家里未婚女人的前途相關的談話中那么聚精會神的同時——毫無疑問,她在她們未婚女人的名單中排名很靠前——還能準確描述文森佐被謀殺時屋里的其他人都在哪里,這著實令人驚嘆。

如果不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版本的真相,這可能只是一件很簡單的案件。

“奧蕾莉亞,停下,你說錯了,大錯特錯。”

索菲亞的奧蕾莉亞阿姨把臉轉向她的小妹妹。“科雷拉,安靜。你才弄錯了。隊長,我向您保證,我的版本比我妹妹準確得多。索菲亞你同意嗎?”

每當她的親戚們要把她拽進來充當裁判時,她都用一貫的標準免責聲明“我不能卷入這種爭論”,她都幾乎要說出這句免責聲明了,但她還是阻止了自己。她很久以前就知道,遇到渾水最好辦法就是待在岸上。她很好奇,如果隊長冒險蹚了這趟渾水,他是會沉下去,還是浮起來。

“感謝你們兩位。女士們,目前我需要了解的都了解到了。兩位都十分慷慨地提供了信息。”

索菲亞朝他那邊快速地投去一瞥。如果他這是在挖苦,那看起來她的阿姨們也沒注意到。

“你想喝什么嗎?比如卡布奇諾?”奧蕾莉亞問道。

“不用了,我不需要。謝謝您。”索菲亞回答。

“親愛的,我們是在問隊長,不是你。”

現在他看起來神氣十足。要不是索菲亞注意到奧布萊恩警員正慢慢地引導她叔叔農西奧來到這邊,她早就生氣了。她露出了微笑。如果農西奧叔叔像往常一樣,那麥金泰爾隊長可有的受了。

“女士們,我什么喝的都不需要。謝謝你們。”

“胡說。”奧蕾莉亞阿姨幫她妹妹站起來。她沖他皺起眉頭。

“你需要吃些東西。”

隊長搖了搖頭,舉起一只手做拒絕狀。

“但很顯然你已經打了一整天的棒球了。”奧蕾莉亞堅持道。她把他弄得像一個八歲的小男孩,而不是一個成年男人。“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們會給你帶一些脆餅的。你喜歡脆餅,不是嗎?”

“他當然喜歡。多么多余的問題。”科雷拉責備她的姐姐。“來,我們給你帶一些嘗嘗。然后你就不餓了。”

她們挽著對方的胳膊向甜點桌走去。索菲亞忍不住笑了起來。和謀殺相比,一個腹中空空的男人更讓她的阿姨們操心。對她們來說,這才是真的犯罪。

“奧布萊恩警員,這又是誰呢?”

“我想知道我的權利何在。”農西奧叔叔嚷嚷道。

索菲亞心中記下了,要跟她表兄翁貝托談談他父親助聽器的問題。

“先生,請您坐下。”奧布萊恩警員拉出了椅子。

農西奧叔叔坐穩后,麥金泰爾隊長身子向前探去,聲音稍稍提高了些:“先生,我們只是想知道您看見了什么。”

農西奧叔叔嘲弄地說:“不要在意我之前看見了什么,讓我們來說說我現在看見了什么。”他指著索菲亞,“你為什么要審問這個可憐的姑娘?”

“我們沒有在審問曼奇尼小姐。這一點您不用擔心。”

農西奧叔叔像沒聽見似的繼續說著,可能他也確實沒聽到。“只因為她威脅了那個廚師,并不意味著她確實做了。”

索菲亞抱怨道:“噢,叔叔,又來了。”

“威脅他?她威脅他了?和我說說還有什么。”

“叔叔。”安德烈從房間另一邊喊道,“chiedi loro quanti agenti di polizia sono italiani[1]?”

農西奧叔叔一字不落地聽見了。他看著麥金泰爾隊長問:“你們警員里有多少是意大利人?”話題突然的轉變讓隊長吃驚地瞪著眼。索菲亞惱怒地瞪了一眼安德烈,但他只是咧嘴笑著。她可要數落他一頓,不過不是現在,場合也不對。

“你叫麥金泰爾?”農西奧從椅子上轉過身,對奧布萊恩警員打著響指,“年輕人,是的就是你。你叫什么?”

“奧布萊恩警員,先生。”

“奧布萊恩。麥金泰爾。唔,哈里森高地的警察隊伍里沒有意大利警察?”

索菲亞幾乎都為隊長感到抱歉了,因為農西奧叔叔剛剛的僅僅是暖場。她知道有一場演講即將到來,也許她應該阻止。畢竟麥金泰爾隊長剛才把她從費瑟斯通小姐那里救了出來,她確實欠他的。

她開口準備講話,但是農西奧搶在了她之前。

“我要向你的隊長投訴你。”

“我就是隊長,先生。”

“穿成這樣?”農西奧叔叔指著他的棒球服,“所以,當隊長就是尋歡作樂玩游戲,是嗎?”

索菲亞湊到隊長旁邊,這樣隊長能聽見她講話,但她叔叔聽不見。“真的有必要現在來問我叔叔嗎?”

“你威脅文森佐了嗎?”他反問。

“就算我威脅了他,農西奧的說辭你也想聽?”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但很快消失了,像流星一樣。

一個半小時后,他們坐在幾乎空無一人的餐館里,每個人面前都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得到許可后,尤金給依然留在那的警員們沖泡了一壺咖啡。她看見安吉羅站在外面和幾個他以前做警察時認識的警員聊天。

其他人都被獲準回家了。

索菲亞攪動著她的咖啡,問題在她腦中打轉。聽了隊長的問話,她感到既沮喪又失望。多蠢吶。她之前在期待什么啊?看見血跡斑斑的衣服?聽一場供認?

“我認為從所有那些問話中,我們什么都沒了解到。”

“我們?”隊長久久地抿著他的咖啡,盯著索菲亞的眼睛。

他的愛爾蘭口音聽起來迷人,溫暖,又舒服。然而,他的語氣還有待改善。

“好吧,那我就講講自己的看法。對于發生了什么,大家各有說辭,這不可能讓人理解全貌。”她嘆了一口氣,“我沒有了解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別告訴我你了解到了。”

“我確實了解到了。”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他的沉默挑撥著她去問。她的驕傲和好奇心斗爭了一會兒。好奇心勝了。

“麥金泰爾隊長,你了解到的是什么呢?還是你不能告訴我?”

“曼奇尼小姐,你也聽見了,大家都聲稱看見很多人走進了廚房。這就意味著這里有人進了廚房,謀殺了文森佐,而后又走了出來。這個人知道,不會有人察覺出異常。”

索菲亞睜大了雙眼。“你的意思是謀殺犯就那么明目張膽地走了進去?”

“非常有可能。”

“但廚房里有一扇后門。”她反駁。她非常不愿相信這派對中有人能做謀殺這事。這不可能。“某人一定有可能是以這種方式進去的。”

“是的,是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你走進廚房的時候是從餐廳這頭的門進去的?”

“對啊,當然。大家都從那進去。”

“你從那個門進去的時候,文森佐轉身了嗎?”

她回想了一下。“沒有,他沒轉身。他正彎著腰對著一摞紙——我猜想是書本。他沒有轉過身來,只是大喊大叫著讓我走開。”

“那你不覺得如果有人從后門進來的話,他有可能會抬頭看看那是誰嗎?”

他這么一說,就了然多了。文森佐被人從背后刺中,這意味著一定有人偷襲了他。他是個幾乎能抵擋任何人的大塊頭,但廚房里看起來并沒有搏斗的痕跡。要不然就是他看見了那個人是誰,但沒有察覺到威脅,就背過身了。

一個致命的錯誤。

她恍然大悟時的驚駭一定已經寫在了她臉上。

“你嚴肅對待這件事是正確的。謀殺是件嚴峻的事。”他向前傾過身子,壓低了聲音,他的話依然強硬,“曼奇尼小姐,我不想聽見誰告訴我你以任何方式參與了這事,我一個字都不想聽見。聽懂了嗎?這是警察的事。”

索菲亞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麥金泰爾隊長,如你所知,我和我哥哥合伙開著一家私人偵探事務所。”

“你沒有對這件事有興趣的客戶,對嗎?”

她沉默了。

他站了起來。“那么記住我的話,別讓我知道你就這件謀殺案去問哪怕一個人一個問題。一個都不可以。”

注釋:

[1]意大利語,意為:問他你們的警員里有多少是意大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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