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率真熱情的天臺女人
- 山海之間的臺州女人
- 王寒
- 4155字
- 2017-11-09 19:15:54
如果用一種花比喻天臺美女,云錦杜鵑最是合適,別地方的杜鵑是灌木,而天臺山的杜鵑偏長成了喬木,一到暮春時節,滿樹繁花,燦若云霞。天臺美女一如華頂山上的云錦杜鵑,燦爛明艷,熱情洋溢。
總感覺天臺這個地方陽氣甚重,可能是水土使然。
像臨海一樣,天臺的文化底蘊深厚,不過,與臨海溫文爾雅的城市性格相比,天臺這個地方,因了眾多性格各異的學者大師、文人墨客,顯得更加生動一些。如果說臨海是一位一板一眼的儒者,那么天臺給人的感覺則是一位不拘小節的名士。你看,天臺的歷史文化名人中,無論是一代宗師智者大師、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的紫陽真人,還是嬉皮士的祖師爺寒山子、好打抱不平的酒肉和尚濟公,抑或是愛玩蟋蟀的丞相賈似道,個性都是鮮明生動的,抹去歷史的塵埃,他們的面目在千年后還是那么清晰。
天臺之地帶有仙氣,這里是唐詩之路的最后一站,天臺有著全臺州最美的山水風光,被天臺山水勾引得魂不守舍的文人墨客數不勝數,辭賦家孫綽、書圣王羲之、詩仙李白、理學大師朱熹、地理學家徐霞客都曾在天臺的山水間游走,僅唐代就有三百多位詩人慕名而來,留下無數吟詠天臺山的詩句。在這些千古絕唱中,無論是李白的“龍樓鳳闕不肯住,飛騰直欲天臺去”的大氣豪邁,還是湯顯祖“春光一夜無人見,十字街頭賣杏花”的淡雅清新,無論是賈島的“石澗雙流水,山門九里松”的疏淡峻美,抑或是孟浩然“日夕望三山,云濤空浩浩”的意氣風發,都讓人一詠三嘆。在天臺的任何一處景點游玩,不經意間總會看到那些過往文人雅士留下的雪泥鴻爪。與臨海人動不動拿文化說事相比,天臺人在這方面顯出滿不在乎的勁兒。
天臺是個出美女的地方。《西游記》就有“妖嬈嬌似天臺女,不亞當年俏妲姬”之句,可見天臺女子美得不俗。在天臺的山水間徜徉,沒準會遇到美麗多情的天臺仙子。要知道,中國古代最早的“人神戀”傳說之一“劉阮遇仙”就發生在這里。漢明帝永平五年(62),剡縣劉晨、阮肇入天臺山采藥迷路,在桃花流水處邂逅兩位美麗多情的仙子,被邀入洞府,結為伉儷,“云鬢翠黛流蘇帳,伉儷不殊人世狀”。半年后劉阮返鄉,人間已歷七世。劉阮遇仙的故事非常有名,美麗多情的天臺仙女是男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清朝某年的科舉考試,作文題目就叫《天臺仙子送劉晨阮肇還鄉賦》,考生李鴻章在那年應試,寫了這樣一段話——“遇真奇遇,虧他前世能修。享此清福,可賦白頭,共結絲羅,自必是天長地久,同偕琴瑟,應不致云散風流。”因了這篇滿紙卿卿我我的應試作文,他被錄取為第一,成為一名秀才。劉阮的艷遇至今還掛在男人的嘴邊,天上的仙女很難遇到,但在山水間遇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天臺美女,那是常有的事。
“天臺古稱樂善之邦,民俗儉而勤,民性淳樸而強悍重義。”因為陽氣甚重,這座城市的性格在火爆中凸顯耿直,豪放中展現直率。一般來說,陰柔的城市出美女,像蘇州、杭州、揚州,都是公認的女性化的城市,以美女眾多而著稱。而像天臺這樣一座硬朗的城,美女竟然也有那么多,只能說它的山水太能滋養女人了。近年來在各類選美比賽中,時常可見玉環美女、天臺美女的身影。天臺才子陳虹曾經拍過一張照片:在呈梯田狀的茶園里,兩個秀美的天臺女子拿著茶壺在倒茶,表情溫婉,她們像天臺山上的云霧茶,有著碧綠鮮活的顏色,的確能代表天臺美女的風情。
熱情好客。
天臺是個古意盎然的地方,至今在天臺的廣大農村,紅白喜事還有復雜的流程與講究。而鄉野老人一開口,亦頗有古風。
天臺女人最是熱情好客。她們待人接物的禮節禮貌都做得非常到位,簡直滴水不漏,不管是故友至交,還是初次見面,她們未開口唇間先帶三分笑,周全的禮數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無論是沾親帶故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找上門來,天臺女人基本上都能做到高接遠迎,在天臺,你不知道什么叫人情淡薄。
天臺女子的熱情好客有著良好的口碑,天臺人稱之為“接客門風”。你到天臺人家里做客,可以享受到在別的地方享受不到的待遇。天臺女人招待客人,不是拿陳茶用熱開水一沖了事,而是鄭重其事地請你喝雞子茶或者桂圓茶。雞子茶桂圓茶說是茶,實則更像是進補的點心,前者是雞蛋豆腐皮做的,后者是用桂圓肉沖泡而成的。
天臺女人待客真誠,不會玩心眼,這從招待客人時的雞子茶就可以看出。本來雞子茶中的雞蛋打成蛋花,一個雞蛋沖一碗“茶”也綽綽有余了,蛋花打散后“占地面積”大了,既顯得面子有光,又顯得熱情好客,還能省成本。但天臺女人心眼實,碗中的雞蛋全都是整個的,一碗雞子茶,少則兩三個雞蛋,多則四五個雞蛋,客人沒喝上一口,先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感受到人家真誠的待客之心。現在到城里做客,未必都能喝上雞子茶,年輕的女主人可能給你上飲料水果什么,但是到農村去走家串戶,招待你的還是雞子茶、桂圓茶。如果多走幾戶人家,這一家一碗雞子茶端上來,十來個雞蛋吃下去,把你撐得夠受的。據說常有外地女婿跟新媳婦到鄉下走親戚,喝了太多雞子茶,以至于消化不良。天臺女人待客之熱情,讓人如沐春風,有時也讓人招架不住。我在天臺訪友,正好趕上另一撥朋友在她家搓麻將,女友硬要留我搓麻將,拉扯之間,差點將我的衣袖拉脫。有一次到天臺朋友家時快到飯點,女友一定留我吃飯,我說要趕回家去,飯就免了,惹得她大為生氣。最后,在她家酒足飯飽,才得以脫身。
天臺女子不但待人熱情,而且十分講義氣。她們重情重義,如果是知己,她們甚至愿意為你兩肋插刀。有什么難處,但凡你開了口,只要力所能及,她們都會傾盡全力幫助你。為了幫你解決一件她無力解決的事情,她可以打上幾十個電話,輾轉托上十幾個人。
心靈手巧。
“要想俘獲男人的心,先要俘獲他的胃”,天臺女子深諳此道,她們的好廚藝成為攻克男人心和胃的利器。天臺女子都是巧手媳婦,個個樂于下廚,人人都是高明的面點師。一團面粉,在她們的巧手下,可以變成糊拉汰、餃餅筒、扁食、麥餅、雞子面等等。論面食上的功夫,臺州別地方的女子,都不及天臺女子的手巧,就是全中國,也沒幾個地方可以與天臺女子相比。天臺的巧手媳婦,能在十幾分鐘內,把面粉變成面條,把一團糨糊似的面糊,變成糊拉汰或麥餅。如果你喜歡吃面食,娶個天臺妹子,保你一輩子有享不盡的口福。
天臺女子不但心靈手巧,而且特別勤快,一天到晚手腳不停。在天臺農村,女子基本上包攬了所有的家務,男人只要忙完地里的活,天塌下來也不管,就像北方那些十足的大老爺們。一直到現在,天臺男人在家大多心安理得地當著甩手掌柜,偶爾下次廚,必會引來“某某那姆”發自內心的感激。有客上門,“某某那爸”自管自在外與客人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大聲吹牛,“某某那姆”在廚房里忙得滿頭大汗,燒出一盤一盤好菜送上來。
天臺女子那種對夫君的恭順,也是臺州別地方的女子中少有的,特別是天臺的農村婦女,都是丈夫說東絕不說西的人。在城里,中年以上的女人對夫君的態度也是相當恭敬,雖說不是凡事“卬隨你”般低眉順眼,但天臺男人回到家,可以享受到充分的權威,在家說一不二,所以天臺男人的自我感覺都相當好。天臺女人都是大嗓門,但只要自家男人嗓門一大,她們的嗓門立即小下去了。天臺男人很享受在家的這種權威,當外地媳婦抱怨天臺男人不干家務時,天臺男人理直氣壯地對外地媳婦說:“天臺男人不干家務是祖傳的。早先在天臺,宴客時,你們女人是不能上桌的。你看現在,每回宴客,你們女人都上桌了,你們要知足。”聽了這些話,外地媳婦常常很難接受。而天臺女人,早就習慣了自家男人這種做派,不會有任何的怨言。當然,在年輕一代組成的小家庭中,丈夫的絕對權威有時難免受到挑戰,但是那種女主內男主外的感覺,還是較別處明顯。
天臺女子不事雕琢,在她們大膽純凈的目光中,你見不到矯揉造作,她們很少像別地方的美女,喜歡以手掩嘴做嬌羞狀,她們想說就說,想笑就笑,就像醉臥花叢中的史湘云一樣,嬌憨而自然。
天臺美女,看上去不怎么浪漫,不過一旦浪漫起來,可以不要命。有一次,我從天臺城關開車去石梁景區看風景,半路上,竟然看到一對新人倒在馬路中間拍婚紗照,前后都沒有任何提醒標識,而車來車往,他們視若無睹。
天臺女人骨子里有些勞碌命,她們性格堅韌,吃苦耐勞,卻不太懂得享受,也不太舍得花錢。天臺女人很少撒嬌撒癡,不像有些地方的女人,受點累吃點苦就做嬌滴滴狀,以博得丈夫的愛憐。她們習慣了默默承受,以至于她們丈夫習慣了她們的付出,有時還覺得自家女人不解風情。
性格剛烈。
天臺女子的性格中有一種毫不含糊的極端,她們性格中剛烈的一面一點不亞于天臺男人。一位天臺老嫗因為腿腳酸痛,到一家專業推拿店做推拿,推拿師在對老嫗腿部的穴位進行按摩時,這位六旬老嫗誤認為按摩師吃她“豆腐”,大罵按摩師耍流氓,跳下按摩床便對按摩師施以老拳。后經勸解,知道是誤會一場,于是道歉。年過六旬的天臺老太太性格都這么生猛,年輕女子就更不用說了。
天臺女子吃得起苦,卻受不得窩囊氣,有著炮筒子一般的直脾氣,一點就著。天臺女子的性格有點咋咋呼呼,她們敢愛敢恨,宗族觀念特別強。她們對人好起來不顧一切,恨不得掏出一顆心來,但一旦惹惱了她們,她們橫眉怒目的樣子,也夠讓人受的。天臺女子既勤勞又勇敢,勤勞時可以里里外外一把手,至于勇敢,更是沒得話說,有時氣急敗壞了還會找人干上一架。天臺的一些女中豪杰在婚姻上受了騙,絕對有可能讓對方落得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下場。要知道,天臺民風強悍,早些年天臺相鄰村莊搞械斗,沖鋒陷陣的雖說是天臺猛男,但女人們也沒少親臨一線,端茶送飯,的確是見過陣腳的。
天臺女人嗓門很大,哪怕那些長得千嬌百媚的,一開口也是哇啦哇啦,她們的喉嚨好像按了個天然的揚聲器,也許是天臺話太過硬朗,也許是天臺女子太有主見,她們的語氣不太溫柔,心里再是恭順,跟“某某那爸”說話也好像下達紅頭文件或者下發通知似的,婚后她們嗓門比婚前還要大。如果在十字馬路或在酒店飯館看到兩個天臺美女在嘰里呱啦推推搡搡,你千萬別以為她們在爭風吃醋,或者是什么原配找二奶算賬,其實她們是在爭著買單。
天臺男人長得敦實高大,而天臺女子從外表看并不顯得柔弱,我在天臺街上,就時常見到高挑秀美的天臺女子,一陣風似地從我身旁走過,帶著天臺女子特有的意氣風發。
都說女人如花,如果用一種花比喻天臺美女,云錦杜鵑最是合適,別地方的杜鵑是灌木,而天臺山的杜鵑偏長成了喬木,一到暮春時節,滿樹繁花,燦若云霞。天臺美女一如華頂山上的云錦杜鵑,燦爛明艷,熱情洋溢。